第十一章 俗套的降臨
漫長的等待。
蘇雲感覺這是一段最難熬的時光。
明明希望就在不遠的未來，但卻遲遲等不到。
“我說小創啊，這幫傢伙打算墨跡到什麼時候。”
蘇雲鬱悶地看着本初世界表面凸出的一顆十分明顯的氣泡。
這顆氣泡就像是一顆肉瘤，表面粗糙無比，還在一下又一下地跳動着，雖然它的體積和整個本初世界相比微不足道，但是這上面寄託了蘇雲無限的希望呢。
小創回應了蘇云：“別急啊，這幫人能不能成功完成客觀超脫還不好說呢，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們的謎域就炸了。”
“什麼？你不是說他們會出來幫我的嗎？”
小創說道：“我可沒有打過包票，超脫這種事情，誰能說得准呢。”
就在蘇雲想要罵小創幾句的時候，他忽然看見這顆氣泡從本初世界整個脫離，飛了出來。
看起來就像是細胞分裂一樣。
“哎喲喂，看起來你的運氣不錯哇。”小創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這種客觀超脫的成功率其實非常低的，沒想到你居然遇到的第一次客觀超脫就成功了，看起來，似乎是數字在本初世界裏幫了你一手吧。”
“原來你一直在坑我！”
蘇雲一邊嘴上說，一邊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那顆灰濛濛的氣泡。
這顆氣泡就這樣緩緩地懸浮在了半空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小世界一樣。
過了一會兒，這顆氣泡表面浮現出了一條條柔和而又曲折的深灰色條紋，晦暗的色澤逐漸爬上了氣泡的外層，蘇雲能夠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顆氣泡里掙扎着，呼之欲出。
“啪”
果不其然，氣泡炸裂了開來，隨着氣泡一起炸裂開來的，還有一顆顆幾乎肉眼都看不到的灰色顆粒，以及一些灰色的線段。
這些灰色的顆粒只是在爆炸的一瞬間四散了開來，轉而又非常有序地重新聚集了起來，形成了一片旋轉着的亮銀色星海，而那些灰色的線段則是首尾相連，聚攏成為了一團蒲公英一樣的線團，漂浮在灰色星海的中央。
伴隨着灰色顆粒的衝擊，時而飄散，時而聚攏，灰色線段的數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蘇雲有些讚歎地看着眼前這片緩緩旋轉的星海以及線團。
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看到過新鮮事物了。
這一幕，讓他感覺就像是看到了新世界一樣，他感覺自己蒙塵的內心，似乎有了一點鬆動。
就在這個時候，他隱約聽到了耳邊傳來了聲音。
這不是小創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來源，似乎是面前的這片亮銀色的星海。
這個聲音一開始是一片平淡的噪音，噪音里偶爾摻雜着幾個蘇雲根本聽不懂的音符，而後，又開始變得有節奏了起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蘇雲隱隱能夠從這些噪音里聽出點名堂來了。
雖然他耳邊響着的已然是噪音，但是不知道為何，他漸漸地能夠感受到噪音里含帶的信息。
“先……先驅。”
蘇雲簡單地從噪音里翻譯出了這樣一個含義。
“好了，你趕緊把，偽超脫產生的法則孔洞可無法維持太久的。”小創提醒道。
蘇雲問道：“我進去之後，是直接變成人形嗎？還是以什麼形式降臨？”
小創說道：“你會以靈體的形式附着在某個事物上面，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蘇雲問了一句：“我會不會永遠都回不來？”
小創理所當然地說道：“那是當然的，你要回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繼續在這裏待下去的話，按照你現在的心境，應該只有死路一條了，《至凈文》都救不了你。”
“我大概有多大的概率能夠回來？如果我回不來，會發生什麼？”
小創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你如果回不來，就無法徹底完成創世的任務，你的根源試煉就一直無法完成，時間就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一直到盡頭。”
蘇雲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問道：“什麼是盡頭？”
“就是你根源試煉的盡頭，你可別以為根源試煉是無限時間的。”
“根源試煉一共持續多久？”蘇雲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小創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會在短期內達成，根源試煉快要結束的時候，你應該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蘇雲聽得雲裏霧裏，但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是無限的，終有一個節點，是一切的一切結束的地方。
似乎是感覺蘇雲有些迷茫，小創提醒道：“你要回來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那就是你要等待一個超脫者，只有當有人從本初世界超脫出來的時候，你才能一起出來，而且必須是真實的那種主觀超脫，不能是偽超脫，因為按照你現在的實力，偽超脫產生的大道之缺不足以將你帶到超脫邊緣。”
本初世界的表面，出現了一個切口圓潤的洞，蘇雲走到了本初世界的這個洞前面，問道：“我應該怎麼進去？”
小創說道：“你仔細想想，這個世界是你一手締造的，答案其實都在你的腦子裏，只是需要你去開發。”
蘇雲仔細地想了想，忽然發現答案直接湧上了心頭，就像自己早就知道了一樣，一切天地至理在他的腦海里就像是電影一樣，走馬觀花地一閃而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維在這一瞬間進行了多少的讀取和演算。
就好像在剛剛的那一瞬，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腦海里分崩離析，化整為零，平平地鋪在了他的面前，讓他一點一點地推敲，一點一點地觀察。
“原來是心靈投影！”蘇雲迅速得出了應有的結論。
“沒錯。”小創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你要習慣這種潛意識思考，因為整個世界的法則以及基礎哲學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表層意識是無法容納那麼多信息的，很多東西其實只能藏在你的潛意識海洋里，包括一切知識，一切答案。”
“當你得出一個答案的時候，你是沒有辦法將這個答案的推導過程在腦海里復現一遍了解其原理的，因為這根本不可能，計算量太大了，表意識根本應付不過來。潛意識計算的好處就是，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你的思維參與，都在潛移默化之中完成了，計算的過程也不會出現什麼失誤，只要你掌握的知識沒有錯誤就可以了。”
“你應該知道心靈投影是什麼吧，選擇心靈投影也是基於這個世界的基礎法則以及你自身現在的狀態來的，如果硬要說的話，其實你的心靈投影和我的概念化身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我的概念化身可能比你要高級不少，等你以後境界上去了，也可以試試。”
蘇雲點了點頭，他望着面前依然一片漆黑的本初世界，盯着表面正在逐漸彌合的這個口子，心思漸漸地沉了下去。
他必須去本初世界裏走走，緩解心境上的壓迫。
也不知道，在本初世界裏，有着什麼樣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心思隨着這些思考，就像是在水中的石子一樣，以一種不急不緩的穩定速度向下沉落着，蘇雲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於水域一樣，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周圍一切的流動，時間，空間，法則，萬事萬物，都在流動着，都有着自己的來源，方向和歸宿。
他看到了思維世界裏，一顆顆如同星辰一樣耀眼的明星，這些明星構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海，盤成了一個圓盤。
蘇雲心念一動，思緒微轉，朝着星海構成的圓盤飛了過去。
雖然他不知道這片心靈世界裏的星海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那裏才是他應該降臨的地方，周圍那些黑霧升騰的地方，並不是他降臨的理想之地。
那些黑霧裏充斥着毀滅的氣息，連他也看不透，應該是滅世之劫留下來的殘餘吧。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雲漸漸地陷入了昏迷，並且斷斷續續地醒來了幾次，每一次醒來，他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昏迷了多久，只能看到遠處的星海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彷彿下一刻就能伸手觸摸到，但有像是永遠無法抵達。
直到有一次，他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星海了。
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聲爆炸般的猛烈巨響。
雖然這聲巨響非常地刺耳，但是這已經是他這無數歲月以來聽到過的最獨特的響動了，在這一瞬間，蘇雲甚至覺得，這一聲響動，比記憶中最純粹的天籟還要好聽。
他感覺自己的感知忽然被放大了。
他能夠看到周圍的東西了。
周圍有些黑漆漆地，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他的感知能夠透出去的距離也十分地有限。
剛才……應該是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吧。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蘇雲似乎感覺到了周圍有一些異動。
似乎是腳步聲？
緊隨着腳步聲的，還有一個詭異的聲音，似乎頗有節奏地撞擊着什麼。
這個一陣又一陣地撞擊聲距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於，這個撞擊聲來到了蘇雲頭頂的位置。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蘇雲感覺自己的感知猛烈地晃動了一下，周圍的一切都有些天翻地覆了起來。
在意識翻滾之中，蘇雲隱約聽到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小白，蠻子，我好像挖到東西了！”
伴隨着這個聲音響起，蘇雲感覺自己的感知也逐漸穩固了下來，他漸漸能夠看得清四周的東西了。
這是一片鬆弛的泥土，泥土上還長着一根根地雜草，在這些鬆軟的泥土中間，正插着一把古樸的鋤頭，從鋤頭的樣式來看，似乎是就地取材手工製作的。
而在這把簡易鋤頭的下方，被刨開的漆黑泥土裏，正點綴着一顆並不是非常起眼的灰色戒指。
自己這是。
附身在了戒指上。
蘇雲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當初看過的那些玄幻。
雖然已經很久了，具體的情節都忘記了，但是他分明記得，有這樣一個橋段，叫做：戒指裏面藏老頭……
此情此景。
似乎自己就成為了那個老頭。
化身老頭藏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