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學寫字
一場豐盛的燒烤宴結束了，孩子們一個個挺着將軍肚嬉鬧玩耍。
鍾粟和小芳子開始收拾東西，看着這些新置辦的鍋碗瓢盆，鍾粟覺得生活越來越有起色。
菜地不需要天天守在那裏，月末的趕集鍾粟照樣去了，雖然沒有第一次那麼幸運，但還是賺了一些小錢，便趁機添置了這些家當。
在小芳子的眼裏，一開始的鐘粟也就是一個落難的書生，可惜流落到民間。
如果是在東京汴梁，說不定還能玩一出公子落難、小姐贈金的故事。
王廟村就不一樣了，這種機會是不存在的，她更不是多金的富家小姐。
不過，讓小芳子想不到的是，鍾粟除了是個讀書人，會玩的花樣也太多了。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說來也可笑，鍾粟自己的名字，小芳子沒問，自己也沒機會說。
“鍾粟，書中自有千鍾粟的鐘粟。”鍾粟說完，嘆了一口氣，哪來的千鍾，能有隔宿之糧就已經不錯了。
“這句話我好像聽過，還有好幾句，你這個名字應該不錯。”小芳子顯得很有興趣。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男兒若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
鍾粟一口氣，將這首宋真宗的《勸學詩》背了出來。
“說得真好，只要好好讀書，什麼都不用發愁，都能得到。”小芳子說完，也嘆了一口氣。
大宋的文化教育普及率還是很高的，小芳子雖然沒讀過書，但也聽過這首《勸學詩》，可見大宋在鼓勵讀書方面還是做了不少努力。
雖說這樣，對於勞苦大眾，讀書仍然是一種奢望，畢竟存在很多現實問題。
“鍾大哥，你也教我讀書好嗎？”小芳子的眼中突然發出異樣的光彩。
“鍾大哥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讀書挺好的，如果麻煩就算了。”
自己突然之間就成鍾大哥了，鍾粟感覺都有點不適應，難道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既然已經是鍾大哥了，怎麼能拒絕小芳妹子呢？
“一點兒也不麻煩，只要你有時間，隨時可以學。你還可以學寫字，比繡花容易多了。”
鍾粟知道，大宋的確是個光彩照人的時代，女性地位的提高也是空前的。
這個時候，女詞人李清照現在也就小雷子的年齡，不出十年，她就會在大宋詞壇大放光彩。
茜桃如果不是寇準的侍妾，說不定也會有一番成就，僅看她規勸老寇不要過於豪奢的那兩首詩，已經很了不起了。
可惜這兩首詩還是白寫了，老寇那時候正混得春風得意，根本就聽不進去，酒池肉林，一個都不能缺。
還有朱淑真、沖虛居士孫道絢，這一個個奇女子居然都出現在兩宋。
據統計，兩宋有記載的女詞人，達到了七八十人，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迹。
“鍾大哥，能說說你嗎？真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小芳子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
“失憶，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有個師傅，不但教我讀書，也教會了我很多本事，別的都不記得了。”鍾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着。
“那你的家人？”
“也不記得了。”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打算，剛開始只想活着就行了，現在想活得好一些。”鍾粟說完，淡淡一笑。
“鍾大哥，其實你可以去考取功名，說不定還能做大官的。”
“我先教好小雷子和你，考功名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鍾大哥不要取笑，我也就是想隨便識幾個字，考功名是正事，鍾大哥你還是考慮一下。”
“我會認真考慮的，你不是想識字嗎，東西也收拾完了，現在就教你吧。”
鍾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前途太渺茫，未來太遙遠。
“現在，現在能行嗎？”
“這有什麼不行的，先教你一些簡單好學的。”
小芳子馬上顯得緊張而又興奮。
鍾粟擺開了文房四寶，在一張紙上寫下了一到十十個數字。
然後教小芳子開始念。念了三遍，小芳子就記住了。
鍾粟又讓小芳子用毛筆去寫，這下可難道了她，她都不敢去握住毛筆。
“別緊張，這毛筆，你就當做是一支特大號的繡花針，寫字比起你繡花，要容易多了，來，拿起來試試。”
在鍾粟的鼓勵下，小芳子拿起了毛筆，照着鍾粟寫下的樣子開始練習十個數字。
小芳子一開始寫，就顯得無比專心，鍾粟不想打擾她，便悄悄走了出去。
破廟外面的不遠處，小孩子們正玩得熱火朝天。
鍾粟又像看到了後世自己的學生，他們雖然年齡比小雷子們大一些，但同樣生性活潑好動。
在這個時間裏，男生也許正在足球場和籃球場上揮汗如雨，各個自認為是碧咸和喬丹。
女生們一部分也會在球場，指指點點欣賞這些肌肉男的盡情表演，還有一部分好學的會找個安靜涼快的角落複習當天的功課。
“鍾大哥，我寫完了。”小芳子從破廟興奮地跑了出來，手裏揚着一張寫滿數字的紙。
鍾粟回到破廟，又拿來一張紙，寫下了三個字。
“鍾大哥，這幾個字是？”
“這是你的名字啊，小芳子，試試吧。”
小芳子看來鍾粟一眼，再次拿起筆，她決心一定要寫好自己的名字。
可惜這個“芳”字筆畫有點多，小芳子連寫了三個，都寫得七扭八歪。
鍾粟想了想，還是鼓起了勇氣，用手穩住小芳子握毛筆的手，一個相對端正的“芳”字就完成了。
“先生，姐姐，你們在幹什麼？”小雷子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
小芳子觸電般地掙脫了手，慌亂中想把毛筆放到桌子上，但卻一下子戳到了鍾粟的衣服上，馬上染黑了一片。
“鍾大哥，對不起。”
“沒事的，我這件衣服恰好髒了，洗洗就行了。”鍾粟也覺得有點心虛。
“姐姐，這些字都是你寫的嗎？姐姐也學會寫字了，太好了。”
幸好小雷子沒有追問剛才的情況，他被滿滿一張紙的十個數字吸引住了。
“還是很容易的，你再多寫幾遍，盡量寫得熟練一些。”
鍾粟又對小芳子叮囑了幾句，便走出門去。
小芳子臉上的尷尬才慢慢恢復過來，看着自己的名字，一臉激動和成就感。
她很快又拿起了筆，在紙上一遍一遍地開始練習，決心將自己的名字盡量寫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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