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心糧食和蔬菜
鍾粟現在要做的頭等大事就是開墾荒地,這是個很費力氣的活兒。
他先大概計劃了一番,然後從小芳子家裏借來了勞動工具,就開始行動了。
“孩子們,先生我準備開一塊地,大家能來幫幫忙嗎?”
“好啊好啊。”在小雷子的帶頭下,大家歡天喜地地答應着。
在以後的幾天,他調整了一下時間,上午天氣稍微涼快一些,他早早來大幹上一場,到天氣快熱起來的時候回去,中午休息,下午的時間給孩子們講學。
鍾粟的首先任務,就是將荒地中的雜草除去,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些看着嫩綠柔弱的雜草,清理起來並不容易。
才鏟掉了幾個平方大小的一片,他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孩子們幫不上大忙,最多也就打打下手。
大自然賦予了這些植物超強的抗破壞能力,就算遇到各種惡劣的天氣變化,也就是表面受一些損傷,只要不是太惡劣,就不會傷筋動骨。
表皮的植株砍完后,埋在土裏的根才是清理的關鍵。
鍾粟又把這塊地翻了一遍,裏面的草根就出來了,撿拾草根的任務完全可以交給孩子們。
這些雜草和草根也不是毫無用處,完全可以變廢為寶。在太陽的暴晒下,很快就會幹枯,
然後再全部點着,等到燃燒乾凈,就會變成草木灰,雜草的生機也就徹底斷絕了,撒到土地裏面,就變成了很好的有機肥料。
其實,由於幾年的沉積,荒地里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腐殖質,肥力本來就不是多大的問題。
幾天後,他已經適應了新的生活節奏,一小片地已經開出來了。
鍾粟從登封集買來的種子也不多,不需要太大的地盤,最主要的是自己也沒有多少經驗,這些開荒種地的知識,更多地來自於書本,能不能真正種出菜,還得看實際情況。
水和溫度倒不是問題,這片地方處在嵩山山脈南麓,但由於獨特的山勢地形,反而還比較濕潤,光照時間也能夠保證。
鍾粟大膽推測,這裏的地下水水位應該比較高,以後有時間的話,還可以考慮在附近挖一口井。
他這次買種子是有選擇的,主要是一些生長速度較快,而且對時令沒有特別要求的蔬菜,有萊菔(蘿蔔)、落蘇(茄子)、菘(白菜)和蔥等。
這些蔬菜大宋民間已經廣泛種植,在貴族階層,溫室大棚也早就有了,寒冬臘月吃時鮮蔬菜已經不再是夢。
韭黃之類的黃變蔬菜在上流社會也很流行,鍾粟估計,那時候沒有後世的透明塑料大棚,但溫度濕度足夠,所以很可能是偶然產生的。
其實還有號稱百菜之王的葵菜,鍾粟卻沒有考慮。
葵菜的口感一般,種植也沒有特殊要求,出現的時間也很早,可以追溯到秦漢時期,超高的性價比是它存在的唯一理由。
芫荽就是香菜,味道獨特,不是人人能夠接受的,鍾粟卻很喜歡。
尤其是吃一碗後世的牛肉拉麵時,總能聽到有人高呼,“多放香菜蒜苗辣椒”,可惜這種蔬菜保存太困難,就算在後世,也很小眾,鍾粟也只能忍痛放棄。
說道辣椒,這又是鍾粟的另一樣最愛,可讓他遺憾的是,辣椒這種美味直到明朝才傳來,真希望鄭和早出生個幾百年。
沒有辣椒,大蒜同樣不錯。
鍾粟在破廟中翻出一個瓦盆,從裏面殘餘的灰燼判斷,應該是原來用於插香的。
“各路神仙妖魔鬼怪羅剎,你們千萬不能怪罪,都被發配到千年之前了,再大的罪業也應該抵消了,各位就請自便吧。”鍾粟語無倫次地嘮叨了幾句。
他將瓦盆洗乾淨,在裏面裝上水,直接用水培的方法種大蒜,其他菜的味道,還要指望這些清清綠綠的蒜苗。
鍾粟自動腦補了一些,一個原來插香的瓦盆,裏面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大蒜,散發著特殊的氣味,滿屏的違和感,讓接受香火的神靈情何以堪。
想到這裏,無神論無鬼論者鍾粟不自覺發出一陣壞笑,剛才的嘮叨純屬搞笑多餘,天大地大,老子的口腹之慾最大。
其實他也沒有太高的要求,現在首先要解決的是有無的問題,美食家的春秋大夢只能先藏在心裏,等着以後慢慢實現吧。
小芳子聽說了鍾粟種菜的事情,也主動來幫忙,她顯然被鍾粟的行為震驚了。
明明就是一個讀書人,為毛突然關心起糧食和蔬菜,是不是以後還要喂馬,劈柴,週遊世界,做一個幸福的人?
“先生,你真的想好了要種菜嗎?”小芳子試探着問道。
“是啊,我總不能一直白吃白喝,種菜又不難,師傅也曾經教過我一些,現在還記得,能種出多少算多少吧。”鍾粟毫不遮掩地說道。
小芳子本來想說點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跟鍾粟的紙上談兵的種菜相比,小芳子卻有豐富的實戰經驗。
鍾粟的很多想法只是理論水平,真正幹起來馬上漏洞百出。
小芳子也是說干就干,在她的指揮下,鍾粟帶着孩子們忙了個昏天黑地。
一小片菜地總算是種滿了,接下來就是做好除草滅蟲這些雜活。
這次種菜,孩子們的功勞很大,一方面出於對先生的敬重,還有一點就是大家都得到了先生贈送的紙筆,能不賣力表現嗎?
以前在蒙童館學習,他們的父母雖然也希望孩子能夠讀些書,說不定有朝一日可以混進體制內,搞個鐵飯碗。
但經濟的窘迫也是現實情況,根本沒有太多的錢用來買紙張,供孩子們寫寫畫畫。
真正說起功勞最大的人,自然是小芳子,她可是這次種菜工程的總設計師,總技術指導。
鍾粟也總算找到了一個送禮物的借口。
當那個反射着太陽光,顯得玲瓏剔透的鑽石形狀吊墜呈現在小芳子眼前是,她真的是驚呆了。
有機玻璃這種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完全透明,這在大宋幾乎就是不可想像的。
“小芳子,我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就別嫌棄。”鍾粟將吊墜放到了她的手中。
五大名窯雖然享譽海外,但大宋的燒瓷也再怎麼發達,也燒制不出來這種透明的東西。
據說在窯變中,偶爾會產生一切奇怪的東西,但最多也就是半透明狀的,而且形狀完全不規則。
所以這樣一枚在後世極為普通的吊墜,小芳子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件傳世珍寶。
“先生,這東西太貴重了,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師傅留給我的一件東西,其實也就是個小玩意兒,不值多少錢的。”
鍾粟滿不在乎地說道。
這也能叫不值錢,錢能跟這個比嗎,錢在這個吊墜面前還有存在感嗎?
不值錢這個說法,小芳子怎麼都沒法相信,她覺得,就算鍾粟出身豪門,也未必能拿出這種東西。
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送自己這麼珍貴的東西,是不是代表着某種特殊的意義,女孩的敏感又爆發了。
收還是不收,不收還是收,這是個問題。
“我現在連自己從哪裏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小雷子和你的照顧,破廟裏就不是一個活人了,收下吧,如果哪天你覺得不想要了,扔了或者還我都可以。”
這樣的說法小芳子倒是還能接受,鍾粟看她已經不再拒絕,伸手拿過,然後給小芳子戴在了脖子上。
對於小芳子來說,這個舉動顯然太過親密,但她還是沒有拒絕。
這種類似表白的場景,讓小芳子尷尬萬分,他趕忙轉過身子,風一樣的消失了。
鍾粟的心情是複雜的,小芳子是個好姑娘,但他是穿越過來的,而且現在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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