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我們是一樣的
頂着初升的月亮,般岳總算把店鋪查完了。
顧不上疲憊,他過來找含笑,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金寧說含笑出去了。
“去哪兒了?”
“她沒說。”
般岳心裏頭着急,自己之所以幫她巡視店鋪,就是希望她安安靜靜地待在後院,不要再輕易外出,結果這麼晚了,她居然還沒有回來!
“你怎可再讓她出去?”他責備金寧。
“我哪管得住她?書館的事忙得我焦頭爛額。”金寧嘟囔。
正說著,含笑回來了。
般岳迎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忽然想起她是南風公主,又鬆開手,命金寧出去。
“你好像不高興?”含笑看出他眼睛裏滿是困惑。
“你又去哪裏了?”般岳擔心地問道。
“找邱正翼。”
般岳露出吃驚的眼神:“你怎可去找他?!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含笑的神色倒是輕鬆。邱正翼比自己想像的好打交道,暫時沒把自己怎麼樣。
“他是虎暗的頭,心狠手辣,你若落入他手,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光明正大,怕什麼?”
“你這是自己送上門去等着人家宰!他一雙火眼金睛,你逃無可逃!”
含笑微微一笑:“我承認了自己是南風公主。”
般岳吸了一口涼氣——
你果然是!
如果你承認了,那我接下來如何解釋認你做娃娃親的問題?
這麼重大的事情,你為何不提前與我商量?
可知後果有多嚴重?!
含笑見他眉頭緊鎖,解釋道:“別擔心,我說你並不知情,是我為了保命,冒充金含笑誆騙了你與金寧。”
般岳嘆氣,你初來乍到浦國,如何能知曉金含笑的情況?這樣的謊言,邱正翼怎會相信?
不過,事情既已如此,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含笑靠近般岳。般岳禁不住後退一步。
如此的疏遠,令含笑有點心慌,問道:“我一而再地騙你,你生氣了是嗎?”
般岳搖搖頭。自己有什麼資格生她的氣?
她經歷這麼多,九死一生,很不容易,騙人也是不得已,情有可原。
既然並未生氣,為何要後退?含笑不管不顧地上前,把他逼到了牆邊。
他退無可退,看着含笑,眼神深得像海。
求你不要再靠近,我只怕是沒法繼續跟你在一起。
含笑抱住他的腰,耳朵聽他的心跳。
他的身體有點僵硬,說道:“殿下,這不合適。”
“為何這麼稱呼我?我還是含笑。”含笑不希望這樣。
自己承認身份只是迫不得已。
反正自己是南風公主,也不算是。
可是承認了身份,對他的心意可從未有絲毫的變動啊。
般岳理智得很,心想含笑逃到浦國,必然有目的,以自己的身份,根本幫不了她任何忙,因此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只想着要娶她,以免拖累她。
“大家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的境遇會變得不一樣。”他說道。
“不跟你說了嗎?我還是含笑。邱正翼答應幫我保密。”
“世間從來就沒有守得住的秘密。此事若非皇上授意,無人會跑去南風國查醉葉。他知道了你公主的身份,怎會聽之任之?”
含笑的手臂愈發抱得緊:“那又怎樣?我與你說好不分開的。”
般岳低頭看着她。難道你不要去為你的外公伸冤,不要去解救你的母后和皇兄了嗎?
重任在身,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
你與誰聯姻,決定了你將獲得誰的支持。而我,真的無能為力。
“早點休息。”他拉開她的手臂,“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去訓練營當值。”
含笑卻踮起腳來,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說道:“我下定決心了,與你永不分開!”
般岳的步子挪不開了,整個人沐浴在她亮晶晶的黑眼珠子裏,心裏亂如麻。
“我......只是平民。”他喃喃地說道。
“我也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落難公主。我們是一樣的。”含笑再次抱緊他。
我該不該對你說明白,你其實是一條龍,真正的龍?
正因為如此,我才下定了決心與你在一起。
般岳摟緊她。
我何嘗不想跟你在一起?
“任何困難你也不害怕是嗎?”他問道。
皇宮到處都是各種人的耳目,只要邱正翼向皇上稟報,知道含笑公主身份的就不會只有皇上一人了。
南風國公主的身份可不是開玩笑,不知道會有多少阻力出現在你我的面前。
含笑俏皮地笑:“我什麼時候害怕過?”
般岳一陣激動,低頭吻在她的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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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丫鬟飛奔回來報告春貴妃,說含笑進宮了。
春貴妃露出憂慮之色。
她比之前憔悴得更厲害。
女人一過四十,就像蔫了的花朵,怎麼打扮,撲再多的粉,也救不了那日漸鬆弛的皮膚。
加之最近浦玄皇很冷落她,太子也不爭氣,她心情不好,更加速了這種頹廢。
“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她咬牙切齒地罵。
本來,她找了侯公公,讓他買通了必應幫的人去刺殺含笑。
可是忽然有一天,必應幫的人主動把定金雙倍退了回來,說多次行動失敗,無禮安城任務。因為有人在暗中保護含笑,據查是皇上的人。
她還是頭一次聽說有必應幫不敢接的活,可見皇上對含笑花了多大的心思!這讓她愈發確定皇上愛上了含笑。
後來聽說般岳堅持要跟含笑在一起,為此而辭官,她的心情舒暢一點了。
有般岳這個冤大頭把含笑給弄走,自己求之不得。
可沒想到,含笑還是被傳喚到了宮內!
“含笑現在在何處?”她問丫鬟。
“皇上自己的御膳房。”
嫉妒就像螞蟻一樣佈滿春貴妃的心頭。
御膳房,是皇上的私人空間,只有他最親近的人,他才會在那裏做飯招待人家。
他這一輩子,在那裏為出自己之外的人親手做飯不會超過十次,而含笑,已經是第二次去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皇上迷戀於她!
假若不是因為皇上移情別戀,又如何會如此冷淡於自己?
春貴妃忽然又想起浦玄皇房間裏掛着一幅少女的畫像。
那畫像只有背影,穿着白色的衣服,頭髮也是很長。
難道,這個女人是含笑?
對,就是她!
如果不除掉她,皇宮之內恐怕永無自己的出頭之日了!
春貴妃對丫鬟招招手,對她耳語幾句。
不久,這丫鬟找到侯公公,把一瓶綠色的小瓶字交給他。
侯公公的手有些發抖,對丫鬟說道:“就怕——”
“放心,這裏有解藥。皇上不會有事。”丫鬟拿出另外一個小花瓷瓶給他,叮囑道,“娘娘說,只可成功不許失敗,否則,她再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侯公公拽着這兩瓶葯,眼珠子用力地翻翻,敢死隊隊員似的說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