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世事難料
小花朵道：“難道你以為他死了？”
葉蘇道：“我本不相信的，但我們尋遍了很多地方始終沒能尋到他，也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更有人傳出他的死訊，故而就真的以為他……幸好他還活着！”
那女人突然瞪着白眼球，就像看怪物似的仔細瞧了瞧葉蘇一陣，才悠悠道：“你真的認識白公子？”
葉蘇扯着嗓子揚長道：“何止認識，我們簡直熟的不能再熟了。”
那女人又嘿嘿笑道：“有多熟？”
葉蘇笑道：“比十分熟的牛排還要熟。”
他的笑容一出，那女人的笑容卻突然消失了，恢復了一臉的正經與嚴肅，問道：“既然你和白公子是很熟的朋友，可為何要做那跟蹤的小人行徑來？我們這裏從來不歡迎小人。”
葉蘇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為人處事也是光明磊落，自是聽不得別人叫他小人的，他心裏雖然很生氣，但他卻沒有表露出來。
因為有的時候，自己的情緒，表情，態度，語氣，都能改變別人對你的看法，與態度。
葉蘇又輕聲笑了笑，溫聲道：“你雖不是很高，但也不矮，而我又要比你高出一個頭來，又怎能算是小人呢？”
那女人聽到葉蘇的回答，氣得就差沒吐血了。
她扯着破嗓子吼道：“此谷除了不歡迎小人之外，也同樣不歡迎外人。”
說著她已將丟在地上的掃把舉過頭頂，正向葉蘇頭頂劈了下來。
突然，一道甜美動聽的聲音響起：“梅姨且慢，且待我們先把事情了解清楚。”
人未到，聲音卻早已灌入耳中，葉蘇一聽這美妙的聲音，就己猜到定是個美人。
他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姑娘向著梅姨走了過來，她的美雖及不上那武林第一美女凝婉婷，但同樣美的令人為之傾倒、痴狂。
她竟是那藍衣少女。
小花朵笑着大步迎了過去，道：“雨桐姐姐，你來的正好。”
洛雨桐伸手摸了摸小花朵的頭，輕笑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梅姨搶先道：“小姐，這人鬼鬼祟祟的，我看八成是個賊。”
洛雨桐道：“那倒也不一定，我們且聽聽他如何說。”
葉蘇一臉溫和的道：“原來是藍衣姑娘！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洛雨桐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什麼藍衣姑娘呀？我不是什麼藍衣姑娘，我有名字的！我姓洛，名雨桐，你記住沒？”
葉蘇點點頭，含笑道：“在下葉蘇，姑娘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樣美，在下怎能不記住！”
洛雨桐緩步走上前來，望着葉蘇仔細打量一番，美眸眨了眨，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們這裏的人還是很好客的，只不過我們長期居住在此，從不與外界交涉，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安寧的生活。
故而梅姨怕你打破這裏的寧靜，所以才會對你有所誤會……希望葉少俠不要見怪！”
說著她又對梅姨笑道：“梅姨，你就先下去吧，這裏有我就行。”
梅姨拉着小花朵的小手，對洛雨桐點了點，就走開了。
小花朵走的似乎並不樂意。
小孩子一般對陌生人都比較生分害羞或是感到害怕，但小花朵卻不是這一類，她似乎對一切都比較感興趣。
梅姨帶着小花朵走後，葉蘇才低聲道：“其實在下也有不對之處，在下不該跟蹤姑娘……可在下是不得已而為之。”
洛雨桐道：“噢？”
葉蘇長長嘆了口氣，柔聲道：“其實在下跟蹤洛姑娘是發現了一位神似我失蹤多年的生死之交。”
洛雨桐道：“你是說和我一起回谷的那位？”
葉蘇輕聲道：“姑娘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即通！”
洛雨桐幽幽道：“那當時你為何不與他當年相認？”
葉蘇又輕嘆一聲，緩緩道：“只因當時我看見你們時己是背影，我本想追上去看個清楚，可我又怕……”
洛雨桐忙道：“你怕……在怕什麼？”
葉蘇道：“現如今正邪對立，我怕一不小心將邪魔外道當作了朋友，就難免大戰一場，再說我那為朋友也不知道是否還活在世上，所以我只好先弄個清楚。”
洛雨桐道：“所以你就跟蹤我們，好在暗處觀察清楚。”
葉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全被洛雨桐猜中，他對眼前這名女子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輕輕回了一句：“對！”
洛雨桐又輕輕笑了笑，道：“你說得都是真的？”
葉蘇表情嚴肅，點頭道：“真的！”
在這樣聰慧而又美麗的女子面前，他只有將心中的實話說了出來。
因為這麼美麗的姑娘，是個男人都不忍欺騙。
因為說實話的男人更討女人喜歡。
其實人人都不願被欺騙。
洛雨桐又道：“不愧是在江湖上走過的人，做事就是想的比別人多。”
她剛說完這句話，突然一抬頭，就看見一人從別院走了過來，他手裏還綴着一片殘敗的荷葉。
她忽然抬起手來指着那人，對葉蘇笑道：“你說的是不是他？”
葉蘇順着她的手看去，突然覺得自己全身都快僵化了，眼睛竟也不受控制的一陣酸楚，潤濕了眼眶。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笑。
還是該哭。
他大步流星的跨了過去，激動地一把抱住了他。
誰也沒有說話。
他抱着他，他的淚不經滴落在他的背上。
那是喜極而泣。
許久，許久。葉蘇抱着他的手才慢慢地鬆開了他的雙肩。雙眼含光，眼眸閃動，道：“六年了……六年了，我們六年沒見面了，墨涵，好兄弟！原來你真的還活着……！”
他實在是太興奮了。
白墨涵舒了舒氣，仔細瞧了瞧葉蘇，這才勉強一笑，道：“還未請教這位兄台高姓大名，我們以前認識？”
葉蘇所有的表情頓時僵住了，瞪着疑惑的雙眼，張嘴驚愕道：“什麼？你可別嚇我呀，我是葉蘇呀！你不認得我了么？”
白墨涵輕嘆道：“在下已記不得從前的事了，兄台當真認識在下？”
葉蘇向洛雨桐看了看，眼神帶着疑問。
洛雨桐只是點了點頭，示意這都是真的——白墨涵真的忘記了過去。
葉蘇才又道：“我當然認識你，我是葉蘇，我們是最好的兄弟，咋們當年一起除魔扶正，行俠天下，好不痛快。怎料才短短六年光景，你已將它忘的乾乾淨淨，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白墨涵喃喃道：“其實我一直在努力想起過去，我似乎覺得有些東西是不應該被忘記的，好像有些模糊的殘存記憶時不時的撞擊着大腦，但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
洛雨桐柔聲道：“那你就慢慢想，不用着急的，這種事急不來的。這失憶症就連謝神醫都沒辦法，就像他說的，也許只能用事物與環境去刺激沉睡的大腦細胞，方有一線希望。”
葉蘇又接道：“你當然不能忘記，也不能忘記的，你知不知道，在這六年裏，婉婷師姐為你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她想你都想的患了相思病，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可如今你卻失憶了，你們是那麼的相愛，難道這是老天在捉弄你們？”
他又回過頭來，看了看洛雨桐，詢問道：“他到底怎麼了，為何會失憶？”
洛雨桐幽幽道：“六年前我救他回藏名谷時，他己中毒了劇毒，後來毒雖解了，可卻失去了記憶。”
這時，葉蘇突然大聲叫了起來：“天啊，魔天教那群龜孫子究竟都對你都做了些什麼？”
白墨涵突然道：“葉兄可否告知當時發生了什麼。”
洛雨桐也嬌聲道：“是呀！是呀！你快說說。”
看着二人漏出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葉蘇又只好訥訥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並不全，當時魔教公主孤鴻碧月暗算婉婷師姐，將婉婷師姐虜去魔教總壇天柱峰，以此要挾你孤身一人前往交換婉婷師姐
後來婉婷師姐倒是平安歸來了，可你卻被扣留在魔教，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
到後來，魔教突然放出你逝世的消息，你也就是這樣一去便失蹤了六年多。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本就你自己最清楚，可是現在就連自己也忘記……”
白墨涵又道：“看來這事怕是要變成永遠的秘密了。”
洛雨桐幽幽道：“那到不一定，也許你以後又恢復記憶了呢？”
葉蘇道：“洛姑娘說的對，萬事皆有可能，我們不能過早放棄，但至少我們知道害你的人是誰。”
葉蘇又接着道：“好兄弟，那你今後有何打算，難道要一直待在這裏？”
白墨涵幽幽嘆了嘆，抬頭凝望着牆邊的黃花。
這時，又一片黃花零落，微風吹來，一切又是那麼的安靜，沉重，壓抑。
白墨涵似在沉思。
他忽然抬起頭，幽幽嘆道：“落葉歸根，離人葬故，我始終是要離開的。”
他似又有些不舍，也許這裏留給了他太多記憶，也許這裏留給了他恩惠，安撫了他漂浮的心，總之離開多少有些不舍。
但天下有聚就有離，這是很殘酷的，但誰也無法改變。
他又悠然道：“我本打算明天就離開此谷去尋找身世之謎的，可現在你來了，我出去后，在江湖上也不至於那麼盲目的去尋找了！好兄弟，咋們明天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