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秦堯覺得蘇果近來簡直是莫名其妙
那些在大年初三雪夜的街道上,如夢似幻的鏡頭沒有在蘇果的腦袋中留下任何印記。她對那天最深刻的記憶是凌晨一點和秦堯在醫院……打石膏……
雪天路滑,她一個踉蹌拽着秦堯一起摔了下去,這一跤把她徹底給摔醒了!
最後去醫院裏檢查了一下,她一點事兒沒有,秦堯……
方麗說:“摔個跤都能骨裂,你是瓷娃娃嗎?”
秦堯看了眼蘇果,沒說話。
蘇果自知理虧把頭使勁往下低,根本不敢看秦堯一眼。
要不是摔跤時她拖住秦堯把他壓在身下,秦堯根本不會摔倒。再者,秦堯咬着牙打石膏的樣子深深刺痛了蘇果的心。
“休息一個月再來拍個片複查。”值班醫生給秦堯的腳打好石膏,拍了拍秦堯的肩膀,“還好是輕微骨裂,修養幾天就沒事了,這些天盡量不要走路。”
值班醫生走後,方麗讓他們兩個呆在值班室里別亂跑,等她下了班一起回去。現在大半夜的又是春節根本叫不到出租車。
秦堯躺在值班室的床上,打了石膏的腳翹在床邊的欄杆上。
蘇果坐在辦公桌前,依舊低頭不語。
秦堯把還有1%電量的手機扔到一旁,沉着臉看坐在對面頭快埋進膝蓋的某人。
“你的脖子需要打石膏嗎?”
“啊?”蘇果猛地抬頭,被酒精浸泡過的腦袋緩慢的轉着,半餉才回味出了秦堯話里的意思。
“你……疼嗎?”
“你覺得呢?”
“我沒骨裂過不是……太清楚……”
“你過來。”
“幹嘛……”蘇果警惕的看着秦堯,“我還是坐在這裏吧,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的腳……”
秦堯冷哼,平時像塊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現在倒不巴巴的往身上貼了?
“你過來……幫我搬一下腳……”
“搬腳啊,”蘇果舒了口氣,她就知道他們家秦堯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搬哪裏?”
蘇果剛走到床邊,秦堯的手就搭了上來。
“乾乾乾乾嗎啊?”蘇果肩膀一縮,“秦堯你要報仇也得等腳好了,等康復了啊……”
“哎哎哎哎——”
當秦堯把整個身體幾乎都搭在蘇果身上的時候,蘇果閉上眼睛催眠自己:秦堯這是受了老罪了讓他打兩下也是應該的應該的應該……
“哎呦!”沒有預期中的重擊,倒是額頭上被彈了記“爆栗”,蘇果一手扶着秦堯不讓他摔下去一手揉着額頭。
“想什麼呢?”秦堯忍住笑,“扶我上廁所。”
上好廁所再回到值班室,蘇果把秦堯小心翼翼扶到床上,把他的腳重新擱回欄杆上。
“秦堯你肚子餓嗎?剛才也沒見你怎麼吃。”
“你喝成那樣還能關注我吃沒吃東西?”
“我哪有……喝成那樣……”蘇果心虛道,“你不知道那老闆心眼大大滴壞,說了小米酒沒什麼度數,可才幾杯下肚就頭重腳輕。”
秦堯:幾杯?幾瓶吧!要不是丁琳的爸媽打電話來催,還不知道這兩人要喝到什麼時候呢。
蘇果四處搜索吃的東西,在秦堯的外套下面找到了粉色的禮品袋。蘇果記得這是之前丁琳手裏拿着的那個。
所以,秦堯最後還是收下了這份禮物。
“我不餓,”秦堯見她一臉失落,以為她是因為找不着吃的,“要不一會兒回去后你再煮碗什麼雞毛菜雞蛋面……”
“你們家不是有水餃嗎,你回去吃水餃呀!吃什麼雞毛菜雞蛋面?多沒營養啊!”
“蘇果你沒毛病吧?還是酒沒醒?”秦堯覺得蘇果近來簡直是莫名其妙。
“怎麼,你心疼了?不就喝個酒么?心疼你打電話過去問問啊?”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什麼時候心疼誰了?怎麼女人說話都愛這麼沒頭沒尾的!他還以為只有更年期的女人比如他媽會經常沒來由的罵自己幾句出氣,怎麼青春期的也有這種癥狀?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秦堯你什麼意思?前腳剛送了我定情信物,轉眼就輕易收下別人的心意?”蘇果一氣之下把手機扔向秦堯,“還給你,我不要了!”
好死不死,正好扔在了秦堯受了傷的腳上……
秦堯的臉色瞬間煞白。
蘇果慌了神,跑過去看,“對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準了也沒你扔這麼准吧。”秦堯苦笑,覺得女人這道題的答案不是“略”而應該是——保重。
“疼嗎?”蘇果的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只要秦堯說一個“疼”字就能落下。
秦堯不說話,卻拿手捏住了蘇果的臉頰並且用力扭住,“疼嗎?”
蘇果的淚水絕提而下,“疼……”
“秦堯你幹嘛呢!”方麗正巧進來,看到自己兒子欺負人家小姑娘,兒子的眼裏還閃爍着邪惡的光芒。
“小兔崽子!”方麗手裏的巡房本朝秦堯飛了過去。
不偏不倚,就像秦堯說的瞄準了扔也沒這麼準的,砸到了秦堯那隻骨裂的腳上。
秦堯悶哼一聲,痛到冷汗從額間冒了出來。
蘇果自然心疼,卻不敢再哭,怕方麗為此再揍秦堯。還是初中的時候,只要秦堯一把自己惹哭,方麗總要替自己討還公道,好像自己才是她親生的,秦堯是路邊隨便哪裏撿來的……
方麗離開之前警告秦堯,讓他老老實實獃著,要是再敢忍哭蘇果,就把他丟醫院裏,讓他自生自滅。
“疼么?”
秦堯扶額,無語。
秦堯:“所以你剛才發什麼神經?”
“我沒發神經,我就是……就是吃醋……”
“吃醋?”
“誰讓你收了丁琳的禮物!”
秦堯理了下混亂的思路,在蘇果嫉妒的目光中看向自己放外套的地方……
“你以為這個袋子裏的禮物是丁琳送給我的?”
“裝什麼大尾巴狼……”
“誰裝——”秦堯氣結,拽起蘇果脖子裏的圍巾“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什麼?”蘇果不明所以,“這不就是條……這圍巾哪來的?”
“這圍巾原本是裝在那個粉色的袋子裏的。”秦堯耐心的解釋。
“你竟然拿別的女孩子送你的圍巾給我用!秦堯你也太卑鄙了吧!”就算她對於秦堯會收下丁琳的禮物而難過,可她大概能理解丁琳在這條圍巾上所寄予的愛慕之意,秦堯怎麼能隨隨便便把代表了心意的禮物就這麼給了別人呢!
“你義憤填膺個什麼勁啊!”秦堯真要被這個人氣死,“蘇果你喝酒喝斷片了是吧?這圍巾明明是丁琳送給你的啊!”
在她們推杯換盞互訴衷腸的時候,丁琳說:“學姐,你真是我的知音啊,你今天說的話對我太重要了……這條圍巾……就當是我對你的一番感激之情……”
所以蘇果,確實喝斷片了。不僅誤會了秦堯,還劈頭蓋臉對他進行一番“負心薄情”的指責。
蘇果回憶那次秦堯為了當自己的肉墊而骨裂,一直忍着沒喊疼的秦堯卻在拆石膏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蘇果站在秦堯身邊忍不住替他喊了一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