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流言
才出了浮雲殿，迎面看見阮芷一臉着急的跑過來，小水趕忙迎上前道：“怎麼了？”
阮芷搓着手，語氣急切道：“我才從後山回來，發現佩劍不見了。”
小水放下心來，嬉笑道：“這有什麼呢！找找就行了。”
阮芷搖搖頭道：“去找過了，沒有。”
“你喚劍不就行了。哪還用找，一下子就出來了。”
阮芷仍是搖頭道：“不是，是我在玄劍派時候的劍，極為珍重，平日裏不用的，也是想着許久不用了，這不就丟了。”阮芷拉着小水道：“要不你陪我去找找，後山落葉深，恐怕被掩蓋着了。我師傅給我的實在不能離身。”
溫風簌簌，後山風太多，還有落塵。
小水將臉上的薄紗戴好，歉笑道：“後山風大，我這臉見不了風。”
阮芷有些惋惜，站在那裏只是笑，也不起身，小水為難道：“那，那”
阮芷盈然一笑，道：“我也是想着你才回來，整日待在房間裏也不好，應該出來走走。所以繞了一圈過來找你。”低頭逗着果兒道：“果兒去不去？要不然我一個人去找也找不到。”
果兒立即蹦噠到阮芷懷裏，贊成道：“我去。”若是不去，吃完了飯，又要看書，又要提問，不如跟阮芷出去玩，還能晚點回去。
說不定還能蹭點好吃的。
阮芷抱着果兒道：“那我和果兒去了。”
小水回道：“對不起了阮芷姐姐，那就果兒和你一起去吧。”
阮芷抱了果兒出來，路上不少吃過飯去後山或練劍或散步的人，阮芷看了看四周，不覺深笑低頭道：“輕了不少，在太御國沒吃好嗎？”
果兒不滿道：“後來流民進了城，吃的不夠分，雲央就斷了我的吃食。”
阮芷蹙眉道：“這麼過分。”
果兒恨聲道：“就是這麼過分，還划傷小水的臉。”
阮芷震驚道：“這麼過分。”
“就是這麼過分，該好好教訓她。”
阮芷撿了人多的地方走，揚聲道：“她都下山了，不用擔心了。”
果兒張望道：“阮芷姐姐，你都在那裏活動了。我快餓死了。”
阮芷指着落葉深深的斜坡，道：“那兒。”
果兒跳下去，拱着落葉，阮芷站在旁邊看着，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果兒大呼道：“不難找啊！”
阮芷笑笑道：“可能是我沒有往下找。”仰頭看看天色道：“別去用飯了，我房間裏有好吃的，去不去？”
果兒拍掌道：“去！”
阮芷到了傍晚方帶着果兒去吃晚飯，兩人去的早，佔了靠里的位置。
阮芷看到小水招呼道：“小水過來這邊坐。”此時正是吃飯的時候，長屋內滿是人。
小水應聲道：“阮芷姐姐，你先幫我佔着座兒，我去盛飯。”
阮芷制止道：“你坐吧，我去幫你盛飯。”阮芷挑着靠裏頭的位置，兩面看不見人，小水微微將臉上的薄紗解開。小水這兩天下殿出去，不少人都知道小水臉上的傷，都過來問她，妖怪怎麼會傷着她的臉。
這幾天都極少出去，好在她恢復的快，臉上都已經結痂了。
果兒伸長脖子聞着味道，“可真香啊！”說罷，一一吸溜鼻子。
阮芷排着隊盛飯，小水閑坐聽他們說話。
“聽說了嗎？尹上的徒弟，下山了？”
“你說的是雲央吧！”
“就是雲央，聽說她繼位雲氏大祭司了。”
“怎麼可能，她在蜀山怎麼還能回去繼位雲氏大祭司？掌門和上仙能同意？”
“這個就不知道了！聽說百思國，紫梁州，上沅境，已經去賀了。”
“那她還算蜀山弟子嗎？不是前兩天還看見她回來的嗎？”
“不清楚啊！她回來的時候就被帶到了浮雲殿，看來是和上仙們商量呢！”
“我也知道，魔凜上仙親自去的。應該就是說這個事兒的吧！”
“聽說不止這一件事兒，我今天還聽人說是雲央划傷了小水的臉，被趕下山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小水驚異，對於雲央下山還沒有傳話下來，地下就已經說來了，不緊不慢回答着果兒剛才的話道：“從今天開始，一天吃一餐。只能中午吃。”
果兒在小水懷裏蹦起來，反抗道：“為什麼？”
“這還用說，從今天開始你要潛心修鍊了。”
果兒大叫，反抗道：“我不同意！”
小水板起臉道：“你不同意也沒有用，我會陪着你。”
阮芷將飯放到桌子上，淡笑道：“你就別了，你可是要三餐都吃，這樣才能補回來。”
小水道：“我無礙的，修仙之人，就應該如此，左右有葯調着，好得快。”
阮芷指着小水漏出的胳膊道：“你看看你，就只剩下皮包骨頭了，沒有一點血色。”
小水愧笑道：“好在最近一陣無事兒了。”
“就因為這樣，你才要多吃點，過了這一個月在修鍊不遲。”
果兒沉積道：“我也要過了這一個月。”
阮芷抬頭看了看四周，問道：“回來了這幾日怎麼沒見祁焱啊，他不是每次都和你一起吃飯的嗎？”
小水搖搖頭道：“不知道，我也好幾天沒見到了。”
阮芷疑惑道：“好奇怪啊！”
正說著天羽進來了，弟子都招呼道：“大師兄！”有人幫忙挪凳子，有人幫忙倒水，盛飯。
天羽看了一圈，指着小水處道：“坐那裏，把飯端過去！”說罷，大步走了過去。
小水，阮芷起身躬身道：“大師兄！”
天羽擺擺手道：“都坐吧！”率先坐在了小水對面，看着小水的臉道：“是好多了！葯還是要繼續吃着，不夠我讓師弟去配。”
小水謝道：“多謝大師兄！”
有弟子成了飯過來，放到天羽面前，眼睛看着小水道：“小師姐這臉果然要好了，雲央真是太過分了，竟對自己人下手，活該被趕下山。”
天羽笑容僵在臉上，驟然發怒，大罵道：“瞎說什麼，這是被妖怪傷的！”
天羽平日裏甚是和悅，從未這樣嚴肅，那弟子也嚇了一跳，賠笑道：“這怎麼能是咋說呢！這是事實啊！”
天羽拍案而起，“你聽說的，小水的臉是雲央做的。”這件事兒，除了在結界的蜀山弟子，雲氏族人，當時在結界的雲氏族人已經全部死了。還有阮氏族人。這些人知道。在結界的弟子都留在了那裏鎮守，除了墨祁青韻回來的，都知道分寸不會亂說，包括那天晚上守着小水的兩個女弟子也有交代，都不準說出去。
那弟子看天羽真的動怒了，如實道：“咱們底下師兄弟都知道啊！”
天羽詫異，“都知道？”
那弟子點點頭道：“對啊，都知道。”
天羽問道：“你聽誰說的？”
那弟子失笑道：“這還用聽誰說嗎？都在說呢！”
天羽不悅道：“放下飯下去，小水的臉是妖怪划傷的，不是雲央，記住了，再胡說趕下山去。”
那弟子連連點頭道：“知道了！”
阮芷笑吟吟道：“大師兄別生氣了，快坐下來吃飯吧！”
天羽面色凝重起來，看着小水道:“小水，是不是你說的？”
小水登時紅了臉道：“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天羽眉頭微皺，語調平和，卻擲地有聲道：“你和雲央積怨已久，對於她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上仙已經處罰她了。雲央身份特殊，縱然不是蜀山弟子，還是太御國貴女，千萬不能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去，不利於四國安定，你明白嗎？”
小水只覺得委屈，阮芷打圓場道：“大師兄，沒有這麼嚴重吧！都把師妹嚇着了。”
天羽凝重道：“百姓才稍稍安定了下來，雲央才繼位大祭司，這話若是就此就傳出去，不利於國內和平和蜀山的威儀。”天羽緩一緩，想起雲央發瘋的樣子，極愛重面子，縱然她做的過分，還需顧着雲氏的面子，道：“雲央的為人你我都是知道的，手握雲氏家族的毒門秘笈，若是她就此咬着不放，不顧一切人間豈不是要大亂。”
小水揚眉看着天羽道：“我沒有說過這些話。”
天羽眸色深重道：“不管你有沒有說話，這話算是提醒，提醒你，也提醒你”又指着阮芷道：“當時你也在場。”
阮芷一愣，笑凝在臉上，隨機低下頭，答應道：“弟子也沒有說過這種話。”
天羽擺擺手道：“不用多說了，這事兒到此為止，你們用飯吧！”說罷，轉身離開。
阮芷拍拍小水的肩膀，溫聲道：“快吃飯吧！”
小水此刻已經沒有什麼胃口，處決雲央的時候，她還在睡着，要不是青韻告訴她，她還不知道這事兒呢！轉眼天羽就質問她來了。此刻只覺得委屈。
小水也生氣道：“就不是小水說的，大師兄怎麼能這樣，再說了，雲央能做為什麼不能說。”
阮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別說了，再說下去，就真的成了小水說的了。”
小水起身道：“阮芷姐姐，我先回去了！你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