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到紅薯

現在已是秋天，山上的野草都枯黃了，在風中搖曳着。山邊能吃的東西，除了山楂樹，還有幾棵光禿禿的柿子樹，應該在柿子紅的時候就已經被村民摘光了。

走了半天，何晴來到頭天晚上蹲的那個草叢中。昨夜的月光不是很明顯，她似乎看到了紅薯的葉子，雖然那葉子長的比後世要小得多，但是形狀和紅薯的葉子差不多。

何晴在草叢中翻了半天，果然找到了一棵，雖然只有一棵，但是這東西卻全身是個寶，葉子的梗可以做菜吃，最主要的就是果實可以填飽肚子。

立即順着根系，用鋤頭挖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挖到了。只是紅薯不大，何晴握在手中，也就她手掌的大小。大約是因為長在山上，岩石限制住了它的成長。

只是這不大的紅薯卻讓何晴高興了好一會。何晴將紅薯裝進背簍，又在周邊尋找了起來。

她記得紅薯系在16世紀末葉從南洋引入中國福建、廣東，而後向長江、黃河流域及台灣省等地傳播的，算得上是舶來品，這也是為什麼也叫番薯的原因。

難道現在是明清時代？

只是念頭一起，她就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清朝。因為村裏的男子們並沒有拖着長長的辮子頭。

“何四妹，你在找什麼？”

何晴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嚇了一大跳，抬眼看去，只見一個身形瘦削的小丫頭，也背着個背簍，盯着自己看。

來人是張小月，村裡老張家的大丫頭，今年十二歲，比何青青小几個月。

“是小月啊，你嚇我一跳。你又去打豬草嗎？”

張小月是張富貴和前妻生的女兒，張小月的母親死的早，後來張富貴又娶了宋氏，生了兩個弟弟。大約是因為有了兩個兒子，張富貴對宋氏很是言聽計從。宋氏一直不喜歡張小月，在家裏對她非打即罵，每天的家務活基本上都是張小月在做。

要是聽到自己的兒子哭了，不管張小月有理沒理，都是她的錯。何晴上次路過他家門口的時候就見宋氏擰着張小月的耳朵說教。

“嗯。”張小月輕輕嗯了一聲，便沒了話。她有時候很羨慕何青青，家裏雖然窮，可是何家幾個哥哥對唯一的妹妹真的是好的很。哪裏像她，下面兩個弟弟，時常欺負自己不說，偏偏爹還信他們的話。

張小月的性格孤僻，話不多。何晴見她一時沒有要走的意思，又不說話，微微尷尬一笑道：“我在挖這個。”

“這是什麼？”

“你……不認識這個？”何晴小心的問道。

張小月搖了搖頭，何晴高興了起來。要是這個紅薯還沒有被眾人發掘，那倒是一個掙錢的好辦法。

張小月見何晴笑的合不攏嘴，覺得有些奇怪，好心問道：“何四妹，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何晴正兀自高興，一邊道：“我要是告訴你，你給我保密好不好？”

張小月當然點頭。

在她的心中，何家四妹可能有點不一樣。畢竟她在家裏待了十幾年，說起來也挺可憐的。

“這個東西可以吃。”何晴神秘兮兮的道。

張小月被何晴滿臉的笑意晃花了眼，擠出微笑道：“不就是草根嘛，我每天打豬草的那裏有特別多。我家的豬很喜歡吃這個葉子。”

“真的，真的？那你快帶我去。”

何晴才不管是不是給豬吃的，當即催着張小月一起往山裡走。

何大郎將賣剩下的野兔，和賣野得的一兩加三百文錢都還給了徐夫子。原本他還想着留三百文錢回家給老爹買點肉補補，可是看到師娘身體不好，也沒好意思留。

只是走到肉鋪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婁氏剛好出來，見到何大郎喊道：“大郎啊，今日賣肉剩了些碎骨頭，你拿回去熬點湯，給你爹補補。”

何大郎剛想推辭。婁氏已經動手拿了草將骨頭串了起來，一邊道：“這骨頭也沒人買，不值錢，不過拿來燉湯是好的。你看你，整個人都瘦了，真得好好補補。要不然以後讀書，身體吃不消。”

婁氏剛開始說是給何老爹補補，後來又說是給何大郎補身體，其實是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何大郎在何家村裡長得算是比較好看的，加上為人正直謙遜，不乏有追求者。當然這裏面就包括婁氏家的女兒，朱娟兒。

原本婁氏是瞧不上何家的。可這會兒不一樣了，何大郎沒有正經上過學，卻考上了秀才，說明他是個聰明有天賦的，這以後說不定真能考上舉人。

這要是真能結個親什麼的也是好的。

何大郎微微有些羞斂，但是想到何老爹的狀況，第一次厚着臉皮，接了肉道：“婁嬸兒，這肉就當我借您了，以後還您。”

婁氏見何大郎這樣說，也沒有再說拒絕的話，她知道讀書人臉皮薄，笑嘻嘻的道：“肉拿走，我正好可以收攤做飯了。我家那小子，一會兒要回來飯還沒做好，估計又得鬧脾氣不上學了。唉，他要是有一分跟你一樣，識個字也是好的。都是同一個夫子教的，咋就差別那麼大呢？”

婁氏說的是她的小兒子朱大常，今年才十歲，平時調皮的很，喜歡和村裏的幾個半大的小孩子一起玩，在村裡是數得上的小霸王。

“大常弟弟很聰明的，現在是年歲小，愛玩。再過幾年就好了。”

婁氏將桌案打掃乾淨，又將殺豬刀擦好笑道：“那感情好，他要是能變好，我也省點心。”

兩人寒暄了幾句，何大郎拎着肉回了家。他剛到家，就見張小月幫何青青托着背簍走到家門口。

“小月，你先回去吧，要不然你娘又得罵你了。”何晴放下了背簍，一邊喘着粗氣道。這一路下山來，要不是張小月搭把手，她還真的背不動。

“行吧，我走了。”

張小月雖然看着瘦不拉幾的，可是力氣卻比何晴大得多。

“中午的時候，你記得一定要過來哦，偷偷的。”何晴小聲地叮囑了一遍，見張小月點頭，這才心滿意足的準備將背簍里的紅薯給搬回家。

“你挖的這是什麼東西？”何大郎見張小月走了，伸手將背簍搬進了家。

“紅薯呀，你別看它長的不好看，不過這個真的很好吃的，很甜，還可以填飽肚子。做法也簡單，洗洗乾淨蒸煮一下，或者做紅薯餅……”

“你怎麼知道的？”

何晴，暗叫一聲糟糕，她只顧着高興有點得意忘形了，居然忘了何大郎也是讀過書的人，想要糊弄他，可沒那麼容易了。

“我……”

做夢夢到的？

看書看到的？

去世的娘說的？

就一會兒的功夫，何晴想了幾十種借口，可是卻沒有一個能用的。

自己這個大哥真的是太精明了。要是她表現的有些異常，會不會被當做妖怪浸豬籠或者是燒死呢？

“是大郎回來了嗎？”

何老爹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何晴略略鬆了一口氣催促道：“爹喊你，你去看看吧，我……我先去做飯了。”

何晴有些緊張的都結巴了起來，趕緊鑽進廚房。

躲在廚房裏見何大郎進了何老爹的房間，何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可是能夠讓人比較容易接受的說法卻不是那麼好找。

何晴心情糾結，一直到中飯做好了以後才從廚房出來。中午就着何大郎帶回來的肉，燒了一大份紅薯燒肉，又就着油鍋炒了一份紅薯梗炒肉絲，另外蒸了紅薯做主食。

何晴來這麼久，雖然也吃過肉，但大多是一點點肉盾了很多的湯，湯里早已沒有了肉味。紅燒的，這還是頭一次吃。

何二郎和何三郎回來的時候就聞到滿屋子的肉香味，一個個饞的直咽口水。

“青青，你燒了什麼好吃的？老遠就聞到家裏的香味了。怪不得大哥讓我們回來吃飯呢。”

何三郎咋咋呼呼的跑進堂屋，見到桌子上放的吃的，一時沒忍住，伸手就捏了一塊肉吃了一口。

何二郎也跟着進來，看到三弟的樣子，罵了一句道：“你的手都還沒洗，別把菜弄髒了。”

“才沒有呢，我捏的這一塊，我自己吃了。”

何三郎吃完又想伸手去拿，被何二郎一巴掌拍下，“還不去洗手，洗完了再過來吃。放心，沒人會搶你那一份的。”

“爹吃了嗎？”何大郎見何晴將蒸芋頭端了上來，問道。

“嗯，吃過了。”

何大郎也沒有說話，坐到了桌邊，端起碗，吃了一口何晴說的紅薯。有些噎人，但是味道還不錯，有點甜。

“這是什麼？”何二郎和何三郎洗完手過來見到紅薯好奇的問道。

“紅薯。”

這回說話的不是何情，而是何大郎。

何三郎才不管是什麼東西呢，見自家大哥都吃了，野伸手拿了一個剝了皮咬了一口，叫道：“真好吃。比豆飯好吃多了。”

何二郎也吃了一個，點了點頭，笑道：“雖然有些噎人，不過確實好吃。青青，這是你鼓搗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