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孽緣起 第三十章:要吃生肉喝鮮血
老鴇從她身側緩緩移到面前,認真無比的看着瀲月:“你便不覺得我們面相有幾分相似?”
“啥??”瀲月露出個十分疑惑的表情,乍一看她們是很相似,不過一個嫵媚一個嬌俏,但天地可鑒她真沒個做鬼的姐妹!
“姑娘……我是真不認識你,你放了我成不成?”現下骨劍召不出來,墜子也沒用了,此刻她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她想怎麼切就這麼切。
老鴇本來笑呵呵瞧着瀲月,聽她說不認識,眼裏笑意逐漸轉變為狠厲,那股子瘋狂勁兒,瀲月是真受不住,索性閉上眼,看不見心不怕。
“我等了你千百年了,原來我也以為沒你我照樣能完成,可這麼久我都沒有遇見他,現在,你覺得你能逃掉嗎?”
說完也不等瀲月說反應了,陰笑着靠近她,身子逐漸透明,化為縷縷紅煙沒進她體內。
瀲月還閉着眼,等了半天都沒聽到老鴇下文,眼睛試探性的睜開一條縫,不睜還好,一睜幾欲哭出聲。
那老鴇下半身已經與自己融合,上半身還完好,看着就像自己體內生出來的,一張臉毫無血色,紅淚自眼眶流下。
瀲月也不知怎麼瞧見這老鴇腦子就沒辦法思考,剝皮都經歷過了,怎麼還怕這個……
眼看她血口朝自己的臉張來,瀲月恐慌閉眼:“你別過來!”
下一秒陰嗖嗖的感覺不見了,自己被摟進一個溫熱懷抱,腦袋上方傳來急切的聲音:“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
瀲月身子緊繃,伸手猛抓住額頭上方的手,試探性睜開眼。
“啊!”
一睜眼被眼前場景一刺激又猛閉上,腦袋藏進身旁男人都胸膛。
這周圍一片血紅,白森森或腐爛生蛆的不明物堆在牆下,可見範圍內鮮血匯成小流順着木板紋理流向正中間自己所躺的地方。
男人對她這舉動十分驚訝,摟着她的手又緊了緊,口中語氣越發溫柔:“阿裊不怕啊。”
瀲月怯生生抬頭抬頭看他,這人眉眼倒是與梵知有幾分相似,但絕對不是。
自己這是又進了什麼個幻境啊!
瀲月怎麼也想不明白,乾脆開口問身旁男人:“這是……哪兒?”
男人聽她這麼問,臉上明顯一愣,隨即用一種很奇異的眼光看着她。
“阿裊你……不知道這是哪?”
瀲月被他瘋狂眼神嚇了一跳,強裝鎮定道:“睡醒有些懵神罷了。”
男子也不懷疑她這蹩腳借口,相反聽她這麼說還有些失望。
瀲月弄不明白他情緒,索性自暴自棄的朝周圍打量去。
沒什麼特別的東西,整間屋子的傢具除了自己身下這張血床,就只剩下一張小桌,哪哪都堆着不明物,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小桌誰有面銅鏡,瀲月瞧見時卻是被鏡裏面容嚇了一跳,這不是哪老鴇的模樣嗎?
自己這是……變成她了?
瀲月驚愕半天,也只得出這個結論,所以自己身邊這位,是她相好?
可這一個兩個的是什麼癖好?
瀲月低頭看看自己衣衫,同樣是血紅一片,料子是極好的,但穿在身上的感覺可不大好。
瀲月好奇摸了摸,收回手時發現手掌滿是紅跡,散着濃濃血腥味。
這衣服,也是被血染了?!
一股噁心感自胃裏直湧上喉頭,瀲月想要強行壓下卻適得其反,再忍不住趴着床邊乾嘔起來。
男子被她舉動嚇了一跳,忙伸手給她拍背:“怎麼了這是?”
“沒……沒事。”
瀲月吐完方才覺得好受些,坐直身子緩了緩,疲乏感突然湧上,眼皮一沉一沉。
男子看她狀態,忙朝門外喊:“阿甲!”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廝端着一個木匣子走進來,恭恭敬敬把盤子放在桌上,又恭恭敬敬站在門邊。
男子白皙修長的手輕輕一扣,匣子上的鎖就掉下來了,裏面裝有半盒高的冰塊,上面爬着薄薄肉片。
“近日朝廷抓的緊,你先將就將就。”
瀲月還沒弄懂他話里意思,就見他用旁邊玉筷夾起一片紅肉喂到自己嘴邊。
生肉?!瀲月嚇了一跳,想搖頭拒絕,嘴上卻不受控制的張開,將肉片整個吞進嘴裏,軟軟的觸感她心底直反胃,但嘴上卻認真嚼着。
這下瀲月算是摸清了情況大概,這是老鴇的記憶,她思想獨立但事情的走向改變不了,還是只能幹看着。
難不成要這樣一直吃生肉?瀲月心底默默流淚。
男子看她乖巧咽下,又夾了一塊,直到盒子裏的肉片全部吃完才滿意的揉揉她腦袋,站起身告辭。
“府里還有些事,過幾日來看你。”
男子出門不久,叫阿甲的男子就推門進來了,微微駝背的身子不住顫抖。
“王爺私下偷盜屍體,濫殺無辜的事已經被朝廷知道了”
瀲月心底一驚,但面上表現的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懶懶睨他一眼,又理理裙擺懶懶靠在枕頭上:“與我何干?”
阿甲看她無所謂,氣的身子更加顫抖,硬着頭皮又道:“最近朝廷開始查這事,王爺行動受限,喂與你的東西都是他從自己的!。”
瀲月抓着衣袖,捏緊又鬆開,如此反覆,弄出一堆粘稠液體,歪頭思索道:“味道與旁的無二般。”
阿甲見她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險些崩潰:“王爺為了你已經快把命丟了!”
瀲月依舊淡然:“我可沒讓他這麼做。”
這女人可真狠心啊,瀲月心底默默流淚,自己是招惹了什麼妖魔鬼怪……還能退貨嗎……
阿甲已經染上哭腔:“世間男子這麼多,你又為何要來找我家王爺!”
聞言,瀲月放下皺巴巴的衣袖:“你看我出的去找旁人么?”
阿甲頹然,跌坐在地上,王爺怕阿裊跑了,在樓外布了極多陣法,凡是鬼怪只要一碰,便是灰飛煙滅。
眸中儘是死寂,空中喃喃道:“你前世的仇,何苦來害今世的王爺。”
瀲月唇角勾起,一雙黑眸不知何時變得猩紅:“誰讓他愛我呢?”
她沖阿甲笑了,紅眸微眯,朱唇一勾,三分媚,七分艷。
…咚,寂靜的樓內響起一聲物體倒地的聲音。
就這麼看着那個阿甲人首分離,瀲月這下終於能動身子了,塗著紅蔻丹的手默默撫上自己雙眼,這女人口味真重。
還有那阿甲說的什麼前世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無奈,瀲月只得忍着那血腥味在樓里度日如年。
堯安最近鬼妖肆虐,內外都充斥着怨氣,而那城內最高的紅樓更是烏煙瘴氣,遠望近觀皆只能看見一團團黑壓壓。
千萬官兵,道士,將雛庭樓圍的水泄不通,白衣男子提劍指攔在門外,寬大袖袍將手臂上那一截截白骨完美隱藏,白衣與瀲月一樣,被鮮血染紅,不過都是自己的血罷了。
拿着佛珠的和尚往前一步,欲勸,道:“你已強弩之末,將劍放了吧,我們只取那女鬼性命。”
男子不讓:“否。”
和尚不解:“你已經被害成這樣,何苦呢?”
男子:“她未曾害我,我心甘情願。”
無心:“為何心甘情願?”
男子:“與你無關。”
這下和尚也是不見普度眾生的慈悲樣了,眼中儘是嘲諷:“你自生下來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何必弄的這麼情深?”
男子:“她不一樣。”
和尚身後領頭的將軍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怒吼道:“難道就因為一句她值就要這全天下人來陪葬嗎!”
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怎麼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孽啊!
男子語氣沒有一絲猶豫:“是。”
紅樓上,瀲月倚窗玩弄手中玉簪,男子與和尚對談內容她聽的一清二楚,搖搖頭,飛身越向房頂,白玉般的纖足一步步踏向瓦檐邊,紅衣的裙擺被陰風吹起,散不盡的怨氣將她包圍。
瀲月心底驚慌,這女人不是要跳樓吧!
“上世你欠我的你還清了,這世我欠你的,這就還你。”
一道身影似燕般落下,觸地邊化成一陣紅霧散開,霧中心,只余驚恐的男子和那猩紅的雙眸,內里情緒,只剩瘋狂。
身子化作紅霧的瞬間,瀲月也離開了那個阿裊的身體,看了眼樓門前“雛庭樓”三個大字,無奈嘆氣,感情這鬼地方老早就鬧鬼了。
走也走不了,瀲月乾脆跟在男子身邊,看他屠了快半個城,最終是因體力不支跪倒在地,手中緊緊攥着剛才她把玩的那隻玉簪。
“阿裊,你別怕,我這就來陪你!”
瀲月蹲在他身旁,小手托腮,看着他用簪子了結自己性命,破布一般倒在地上。
無奈搖搖頭,還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男子執念深的可怕,割肉削骨都要養着阿裊。
明知無果,還似飛蛾撲火般。
她突然有些好奇阿裊是做了什麼能讓他這麼心甘情願了。
心裏正好奇呢,周遭場景還真的變了,她又回到阿裊身體,十分疼愛的揉着面前少年烏黑髮頂,語氣寵溺:“那你可要記着不能娶別家姑娘。”
“嗯!”少年十分認真的點頭。
從小開始坑蒙拐騙么?瀲月現在也不害怕了,好奇看着接下來發生的事。
那王爺娘親死的早,屍體說是被一個畫師給偷去了,去了哪就不得而知。
這故事怎麼跟雛庭樓那白朮有些像,聽梵知說起他的姑娘也是個皇帝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