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駁火
茨城有一個規模中等的自衛隊基地,可以直接起降“銀河”運輸機,使用火車運輸是為了防止意外,在這方面,白頭鷹人在冷戰時期的歐洲,有過教訓,他們不想重蹈覆轍。
裝卸工作完全由白頭鷹人承擔,負責警衛的是海軍陸戰隊核生化特別防護隊的大約80名士兵。
現場沒有一個島國人。
這是一列看上去很普通的貨運列車,外表和這一地區向外輸送木材的那些車皮沒有任何不同,甚至在幾節敞開頂棚的車廂里就堆放着擺放整齊的木頭。
彈頭就藏在其中一節車廂里,具體是哪一節,文斯頓。菲爾德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肯定在這列車中。
這就足夠了。
裝載工作剛結束,他就別進倉庫俱樂部里,那裏的電腦連接着民用互聯網,供這裏的軍人收發郵件,和本土的家人進行視頻通話。
找到一台角落裏空閑的電腦,文斯頓。菲爾德打開了SKYPY軟件,過了幾秒鐘,窗口中傳來她太太諾麗身懷六甲,有些臃腫的身軀。
現在是他家鄉伊利諾伊的上午時間,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都上學去了,妻子肚子裏的寶寶是他們的第四個孩子,一個男孩。
菲爾德大部分薪水都貢獻給了孩子和那棟帶有獨立游泳池的郊區住宅,妻子喜歡精緻的生活,喜歡讓孩子接受私人學校的教育,喜歡名牌箱包和鞋子,這讓菲爾德壓力巨大,只能選擇常駐國外,多掙一些海外補助津貼。
他太需要錢了,尤其是小寶寶馬上就要來到人世的時候,菲爾德不懂得金融投資,也沒有好的家世,他選擇提供信息給一個在酒吧認識的朋友,回報是通過第三國銀行轉入歐洲銀行的美元,相當於他20年的薪水加海外津貼的總和。
“諾麗,親愛的,去看看花園裏的鴿子,放它們出去飛一會兒”
菲爾德聲音有點顫抖,似乎鴿子對於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今天之前,他從沒有關心過鴿子,也沒有見過電視之外的鴿子影像,但諾麗已經聽懂了,她吻了自己的丈夫,起身離開電腦。
她沒有去花園,因為那裏根本沒有鴿子,她走到旁邊的卧室,找到一台無繩電話,按照大腦之中的記憶,顫抖着按下一串號碼。
“包裹已經上車,今晚準時發出”
說完這句話,她馬上掛斷電話,像毒蛇一樣,把電話機遠遠地扔到床上。
五分鐘后,在離她丈夫工作地點不到50公里的一個無人道岔口,20多個黑色的人影靜靜隱伏在茂密的草叢中。
“梅工作”的第二步正式展開了。
橋之助戴着黑色的滑雪帽,只有眼睛,鼻孔和嘴巴暴露在空氣之中,他手持微光望遠鏡,靠着手臂肘部支撐住身體,儘管呼吸的頻率比平時要加快不少,還是覺得胸口憋悶得難受,他知道這一切反應都是因為自己太過緊張的緣故。
這次是他這個高級參謀第一次登上火線,真實地面對子彈,殺戮和死亡,而不是守在電話機活着電視屏幕前觀看手下的彙報,他必須承認,策劃死亡和面對死亡這兩者有很大的不同。
伏在他旁邊的復島進二是這次行動的軍事指揮,一位貨真價實的特種戰專家,中央特別警備部隊下屬偵察中隊的隊長,多次以保安公司高級僱員的身份到敘利亞,伊拉克,埃及,北非和南美的很多地方擔任各種武裝組織的顧問,依靠這種智力輸出的方式,自衛隊培養了具有實戰經驗的特種戰指揮官。
自衛隊的檔案上沒有記載,復島進二三佐(少校),還具有另一重身份,吉本會“梅”部隊指揮官。
今晚的行動從作戰計劃的策劃,到人員調度,武器裝備運輸都是他一手安排的,20名隊員中大部分都是他在自衛隊中的現任和前任下屬,他們都具有一個共同的特徵---極端的軍國主義分子,隨時為皇國復興奉獻生命的武士。
有4個人不是復島的下屬,也不是吉本會成員,他們來自島國另一個神秘而著名的組織,“卡姆真理教”,在國際刑警組織的目標數據庫中,他們都被標識成紅色。這幾個人今晚的作用將是獨特而不可取代的。此刻,他們因為興奮和緊張,渾身瑟瑟發抖。
“開始行動”復島對着無線電對講機輕聲發佈命令。
幾條渾身包裹在黃灰色迷彩里的身影在高橋眼前快速的晃動,很快,他們接近了鐵路軌道,低着身子,一陣忙碌,過了一會兒,這幾條身影又匆匆回到他們出發的地方。
“我說,這麼干行不行?”高橋壓低嗓音問一旁的復島
“沒有問題,請放心吧”復島回答他
一陣咔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響,伏在草叢裏的人感覺到大地發出輕微的顫動。
高橋心跳再次加速,運送貨物的列車就要到了。
“沒有命令不許射擊”復島再次叮囑他們
震動越來越明顯,幾分鐘后,一列時速在80公里左右的貨運列車駛進了這個山谷中的岔道口。
根據程序,由電動機帶動的搬道機發出吱吱的聲音,它將帶動鋼軌,在前方200米處完成軌道變換,列車在那裏進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變道。
復島放下望遠鏡,抬起左手腕,看着夜光錶的指針有規律的移動。
他在口中輕輕倒數着
“10,9,8,7.。。。”
“噠噠噠噠”伴隨着有些發悶的爆音,一串紅色的軌跡快速向列車頭部的內燃機車頭延伸,曳光彈在漆黑的山谷中格外引人矚目。
是那四個卡姆真理教的人沉不住氣,打光了他們手中羅馬尼亞產AKM的第一個30發彈夾。
“混蛋”復島對着無線電大聲叫罵了一句。
子彈擊中車頭,鉛制的彈芯撞擊着鋼鐵外殼,迸發出點點火星,駕駛火車的軍士楞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