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人走茶涼
戚邵可以搶奪你的東西,但是你不能動戚家的人,這就是他戚商全的強者理論。在大海上,強者理所當然的要被尊敬。
宋王朝從建立那一天起,沿海地區治安形勢便不斷惡化。
特別是福建路,由於政治、地理、經濟、技術等多方面的原因導致了福建路在宋朝,尤其是南宋時期海外貿易興盛發展。這為福建路帶來了大量的經濟利益的同時,也為福建路和南宋政府帶來了一系列的問題,其中,又以海盜問題最為嚴重。
後來宋朝南遷,在南宋時期,從紹興五年到開慶元年,長達120多年的時間內,都是在打擊海盜。
只不過由於內陸政權不重視大海,再加上北方金人威脅。事實上哪怕宋史記載消滅了海盜,然而面對入則為商,出則為盜的海洋法則,怎麼消滅?除非不要海上稅收,禁海。終宋一朝,可沒有什麼海禁。
所以中原海盜實力強大,甚至擁有對抗軍隊的實力。中原海盜的消亡期是在元朝,但是也不是說元朝就沒有了海盜,而是由於元人對中原的控制下,使得色目人海盜佔據了亞洲海域罷了。
戚遜應道:“的確是孔明燈,雖然做的大了一些,但家中的匠工還是認了出來。
至於吳小花,他是新科探花。
據說是被榜下捉婿,做出了孔明燈,乘燈逃了出來。”
“哼!”戚商全冷哼一聲,“怎麼?家裏是要用探花來壓我嗎?那死的是我的孫子,我管他是不是探花。
探花在這大海上屁用也不起。”
大海不僅開拓了他的眼界,同時也讓他對中央王朝不是那麼看的起。
中國一直號稱是中央集權王朝,但是事實上也就是一個小中央,大地方的制度罷了。
皇帝的命令在地方上,真就不一定有宗族的命令好使。如果中央的武力強大,地方上還賣點面子,但事實上宋國的武力也就一般。
不說每年多少起的農民起義,就說一個地保都敢劫中央的生辰綱,而戚商全在海上可是有海盜王之稱的存在。
吳小花區區一探花,他會怕?笑話!
戚遜趕緊說道:“十三叔,我們不是怕他探花,而是京中傳來消息那家的小姐已經帶上軍隊來抓他了。”
軍隊?
戚商全愣了一下,他心中有了急迫感,他必須在他們抓到人前,先拿了那吳小花。
不是他怕了大宋軍隊。而是拿一群水上漢子與陸上軍隊死磕,沒人會這麼干。
畢竟老實說,水上漢子在船上一個人可以幹掉三個陸軍,但是到了陸地上,說不定一個也干不過。
這與雙方的裝備、戰法等等因素決定的。
大海上是散兵作戰,是個人武勇。而那點武勇面對軍隊的軍團作戰,是一點兒優勢也沒有。這需要等到戰爭進化到火器的散兵戰法出現。才能出現海軍陸戰隊剛陸軍的情況出現。
而在沒有出現前,在陸地上,水兵是打不過陸軍的。
當然也不是一定不能打,比如明朝的倭亂,便是水上打陸上。不過不到迫不得已,戚商全是不打算與朝廷軍隊開戰的。
他只不過是想抓住吳小花,讓他痛不欲生,並沒有與朝廷死磕的必須。
“你繼續說。”
“是!”戚遜也猜到戚商全想幹什麼,但是就像戚商全說的那樣,吳小花不過是一個探花罷了。他們弄死的現職官員都不只一個兩個了,一個探花算什麼。
“那吳小花本身是個沒背景的,他娘子則麻煩一點。沐克明是侍郎……”
戚商全打斷了戚遜的話:“你是說沐家,沐克明的沐家,與咱們做生意的那一家?”
戚遜恭謹的答道:“是的,作為朝中侍郎,他曾經多次賣與我家一些物資……”
宋以商立國,朝中大臣做生意很正常,只要不是本人,派出家僕,或是族人,是不會有人抓住不放的。
戚商全顯然也不會在意這件事,他反而點點頭:“那沐家的兒子,是他派的兵嗎?”
“這個,沐家沒有兒子,我們打聽了一下,當年從軍的其實是他女兒沐雙……”
這不是代父從軍,這只是年輕的沐雙以為男人可以做的事,她也可以。所以她去從軍了,像個男人一樣。她臉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
戚遜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戚商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舒展了下眉頭,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哼!沒有兒子,這就好辦了。”
如果說他先前還有點兒顧忌沐家,現在他是一點兒也不在乎了。
一個沒有繼承人的家族,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一旦沐克明死去,沐家也就完了。
這樣的事,他見的多了。老人總得給年輕人讓位。不僅僅是官位,還有他家的田地。
在這個土地重過一切的時代,一個家族斷了傳承,這個家族的土地會被其他人吞的一乾二淨。根本不用他們動手。
當然他們也夠不上,也就是了。
陸上的家族是不會允許他們來分一杯羹的。
“家裏面已經安排了人去沐家……”
戚商全一擺手:“不需要,區區一個破落的沐家,我只要派些人手,延緩他們的進軍就行。”
去沐家,意味着利益的交換。畢竟是要弄死人家的女婿,總要給個交待。
但是,當沐家沒了繼承人,還交待什麼?又給什麼交待?直接做,就行了。
這也就是沐克明沒死。如果沐克明不在了,沐家也會是他牽怒的對象。
……
沐雙帶上軍隊,追捕吳小花而來,但是卻沒有她想像中的順利。
“大人,山縣拒絕我們入內。”
最麻煩的問題便是大軍的駐行。哪怕這是宋國境內,他們是大宋的軍隊,但是出了京師,便沒有縣城允許他們進入。
一應軍官都沒有說話,在這個參軍需要刺青的奇芭國家,被自家城池拒之門外,實在是太正常了,他們已經習慣了。
如果沐克明還沒有退,他依然是那個侍郎,那麼一切都還好說,但是他退了,他已經不再是侍郎了。
正所謂人走茶涼。退休的侍郎的面子可就不是那麼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