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義莊奇談{10}
先是將其中白色蒸氣放出一些,然後才眯着眼睛往鍋里望了過去。
當他看見裏面的窩窩頭馬上就快要蒸好時,這才極為滿意的將鍋蓋重新蓋好。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當翠紅把所有飯菜端到桌上,便要起身離開。
成叔叫住她,問她這是要幹什麼去。
翠紅說是想要看看小寶現在在幹啥。
成叔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笑容,淡淡道:“哎,妹子大了不由哥,有了老公就是不一樣了啊。”
“哼哼。”
王濤聞言不小心笑出聲來,當時當他瞧見翠紅不善的眼神時,忙顧左右而言他道:“嘿呦喂,今晚月亮咋這麼圓?”
翠紅狠狠剮了他一眼:“你眼瞎了是不是,沒看到現在正陰天呢么!”
“呃,這個...”
王濤抓抓腦門,一臉尷尬的小聲嘟囔:“我就隨口說說,你還當真了,傻不傻啊。”
“又擱哪嘟囔啥呢,敢不敢大點聲。”
翠紅雙手叉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王濤哪敢得罪這姑奶奶,當下老老實實的端坐在椅子上不敢說話了。
他認慫般的低下頭正打算吃飯,卻不料被成叔一把揪了起來:“臭小子,誰說讓你吃飯了,趕緊跟我走。”
“去,去哪兒啊?先吃了飯再說唄。”
王濤緊緊抓着手裏的碗筷,有些戀戀不捨的抬起屁股,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始終都沒有離開過飯桌。
成叔沒好氣的朝他腦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小子除了吃就是睡,還能幹點啥?”
“有時候也上個廁所啥的。”
沒來由被成叔損了一頓,王濤非但不惱,還有心玩笑似得回應了他一句。
“你小子真是個豬哇。”
成叔被他氣樂了,“剛才那幾隻黃鼠狼的事兒,你這麼快就忘了?”
“嗯,這我可不敢忘,那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兒啊。”
“記得就行,我現在就是要帶你去處理這件事兒的。”
成叔也不等他回話,直接轉身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王濤將嘴角流出的哈喇子一吸溜,然後將碗筷往桌上隨便一丟,就屁顛顛的地跟在成叔後面往外走。
出了院子,外面顯得格外寂靜。
而一直跟在成叔屁股後面的王濤,則感覺成叔走起路來的步伐過於輕盈。
因為就算他豎著耳朵仔細聆聽,卻也根本聽不到成叔的腳步聲。
這個發現讓王濤有些緊張,所以一路上他也不敢問,只是木訥訥的緊跟着成叔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成叔便將王濤給帶到了距離院子不算太遠的另一間小茅屋裏面。
成叔先是不慌不忙的將屋內煤油燈點燃,然後才進了裏屋去拿些所需之物。
王濤站在屋裏伸着脖子來回打量,只見屋內陳設極為簡單。
因為這裏除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之外,着實沒啥特別的地方了。
他百無聊賴的往椅子上一坐,伸手來回擺弄着煤油燈的燈芯打發時間。
不過就在他無意間抬起腦袋的時候,卻猛然發現眼前正對着他的地方,好像還擺放着一張特殊的供桌。
只見這張供桌上擺放着一個香爐和幾隻瓷碗,旁邊還有一些用來上供的泛黃點心。
之所以現在才發現這張桌子,全都是因為煤油燈覆蓋面積太小所引起的。
說實話,供桌沒啥好看的,不過那些點心可就實在是太誘人了。
王濤兩眼直放光的拎着煤油燈,三兩並作兩步的湊到桌前,他不管不顧的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就塞進了嘴巴里。
當他把這塊點心咽下去以後,才錯愕的發現正對供桌的牆面上蓋着一塊白布。
“這是搞的什麼名堂?為啥被供着的正神要用一塊白布遮掩住呢?”
王濤有些摸不到頭腦,他伸手正要將白布掀起來瞅兩眼的時候,卻恰巧被成叔看了個正着:“你幹啥呢!給我老實點兒!”
王濤嚇得渾身一哆嗦,好懸差點把煤油燈給扔在地上。
他心有餘悸的轉身望向成叔,卻見成叔臉上正一臉陰鬱的盯着他看。
“對,對不起啊成叔,我這,我這因為肚子實在太餓,所以才偷吃了一塊點心,您別生氣啊。”
王濤被成叔盯的渾身發毛,但為了掩飾自己剛剛犯下的錯,所以只好以偷吃點心為理由,想以此來轉移他的憤怒。
老實講,王濤雖然不知道成叔為啥突然之間這麼惱怒,可他算準了像成叔這種以趕屍為職業的人,脾氣大都是有些古怪的。
至於他們行當裏面的禁忌、規矩更是不能輕易違反的,否則得罪了他們,那結果可就比較棘手了。
成叔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一直沒有看口說話,就是那麼直勾勾的盯着王濤。
在這一刻,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
煤油燈的火光也隨着王濤忐忑的心不斷搖曳。
在火光的映襯下,成叔可怖的面容顯得更加撲朔迷離。
氣氛壓抑、窒息,王濤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緊張的不知所措,就連額頭上都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對於成叔的脾氣秉性根本就是不甚了解。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不清楚成叔憤怒的後果是什麼。
在他慌亂、驚恐的眼神中,他彷彿看見成叔詭異的笑了一下。
也僅僅是笑了一下,那笑容便從成叔臉上徹底消失。
“你過來。”
成叔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只是這聲音在王濤聽來卻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忽然預感今夜好似要有一些不祥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由於摸不透成叔心裏在想什麼,所以王濤不敢貿然過去。
他裝出一副傻裏傻氣的模樣,嘿嘿傻笑着試探道:“成叔,有啥事兒就直說唄,何必搞得這麼神秘呢?”
他的話音一落,煤油燈竟不知是何原因,居然‘倏’地一下熄滅了。
與此同時,一股難聞的腐朽臭味兒瞬間在整間屋子裏面瀰漫開來。
還不待王濤反應過來,很快自他眼前迅速飄來一道黑色影子。
“咔吧。”
一聲脆響過後,王濤感覺自己的手腕兒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牢牢鉗制住了一樣。
鉗制住他手腕兒的這股力量,感覺很是生硬機械。
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鬼?
王濤想喊叫出來,可奈何嗓子就像是被什麼給死死堵上了一般,繞是他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發出‘嗚嗚’的怪異聲響。
“噗!”
一道寒光從王濤眼前迅速閃過。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食指好像被某樣利器劃破了,緊接着鮮血便很快順着他的指尖流淌了出來。
但讓王濤感到吃驚的是,被劃破的手指非但沒有痛感,反而還有一種痛快淋漓的舒暢感。
王濤懷疑自己是不是瘋掉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現象。
就在他兀自懷疑自己的時候,他忽然發覺渾身上下竟然毫無徵兆的痒痒起來。
這種感覺很不妙,可以說讓他備受煎熬、十分痛楚。
完了完了,成叔這是要害死我嗎?
難道僅僅因為我偷吃了他一塊點心,又或者說是因為我犯了某種忌諱?
王濤心驚肉跳的胡亂揣測,卻不料眼前那盞煤油燈居然很突兀的自己亮了起來。
本來不算明亮的火光,此刻卻顯得多少有點兒刺眼。
王濤下意識伸手擋住眼睛,腦袋裏暈暈乎乎好似快要睡着。
他兀自發了一會兒呆,才堪堪發覺自己僵硬的身軀竟然可以自由活動了。
等他的眼睛也徹底適應了周遭的環境,這才發現成叔身穿明黃道袍,手持桃木劍,正往來於屋中各處遊走。
王濤神色恐慌的盯着成叔打量,但卻在無意間發現屋子正中間,居然老老實實的蹲着五隻碩大黃皮子。
幾隻黃皮子就像是信徒膜拜佛祖一樣,虔誠的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貌似很專註,很賣力,很安靜的模樣。
王濤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這些黃皮子如此老實。
他感覺眼前這幕場景實在有夠詭異,有夠可怕。
所以他渾身打顫的愣是不敢大聲喘氣,生怕驚擾到那些仿若泥雕石塑的黃皮子。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一陣毫無規則的搖鈴聲很快吸引了王濤的注意力。
只見成叔一手搖鈴,一手不斷向空中撒些紙錢。
與此同時,他口中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令人難以聽清的晦澀之語。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很久,成叔才停止說話和搖鈴。
他先是用寬大的袖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之後才單腳點地的暴喝一聲:“着!”
這一聲中氣十足,很快就把幾隻安安靜靜的黃皮子驚醒過來。
它們緩過神來,先是對着成叔齊齊一拜,然後才各自掉頭匆匆跑出門外。
自打這些黃皮子走了以後,連帶着剛剛充斥在屋子裏的那股腐臭味道,也很神奇的跟着一併消失掉了。
而這時愣了大半天的王濤,忙顛顛湊到成叔身邊,然後一臉困惑的問他,剛剛那到底是咋回事兒。
成叔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先是拿眼瞥了王濤一下,接着才說出了事情的起因。
他說,那幾隻黃皮子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在你身上埋下了一股陰邪之氣。
這邪氣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中招者往往不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來。
若是任由邪氣在身體裏肆意橫行,那等到患者察覺之時,也就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王濤哪懂得這些玄之又玄的玩應兒,他一臉獃滯的問:“無可挽回是啥意思啊?難道是指兩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