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卿少
吳憂倒下后,在他的身後站着一個矮小瘦弱的中年男子,佝僂着腰身,臉上帶着些許得意的笑容。
中年男子一揮手,一輛商務車便開到了醫院大門的門口,車上下來幾個壯漢將吳憂抬上車開走了。望着遠去的商務車,一個性感美艷的女子走到矮小男子身邊,用十分嬌媚的聲音說道:“可以啊老黃,這麼輕鬆就搞定了?”
這個被稱為老黃的矮小男人得意道:“那是當然,我跟那些動不動就用武力解決問題的粗人可不一樣,我的特長是直接盪擊對方的靈魂。任他有通天的力量,只要掌控了靈魂,他們便會進入我布下幻境之中,再無還手之力,嘿嘿嘿!”
美艷女子伸出手,用指尖輕輕地撫摸着老黃的頭髮,將臉湊到老黃的臉上,用十分呻吟魅惑的聲音問道:“那你說,是你的盪擊靈魂厲害,還是我的魅惑之術厲害呢?”
女子說話間,一股溫熱的幽蘭之氣噴到老黃的面頰上,老黃全身酥酥麻麻的,瞬間腿都軟了,只有一個地方突然變得堅硬無比。
老黃髮現不對勁的時候,趕緊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這才抵住了女子的魅惑。他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和女子保持了一定距離后,埋怨道:“我說胡乾大姐,你能不能別總是把你的招式用在自己人身上?很難受的!”
“黃坤你個老不死的,你管誰叫大姐呢!你瞅你長得皺皺巴巴的,你竟然敢管我叫大姐!”胡乾柳眉倒豎,順手拉住一個路過的小伙兒問道:“小子,你看我像多大?”小夥子被她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看着......好像二十多歲。”
“看到了吧!”胡乾撒開小伙,得意的對黃坤說道:“我才二十多歲,你個老傢伙竟敢管我叫大姐?”黃坤不滿地說道:“長相只能迷惑普通人而已,咱們都共事一百多年了,你多大年紀我還不清楚!”
胡乾柳眉倒豎,剛要罵黃坤的時候,龍伯在醫院裏走了出來。黃坤趕緊扭過頭,一把拉着胡乾就走。
“你拉我幹嘛!”胡乾沒有看見龍伯,她一把甩開黃坤的手:“你個老黃鼬還想占老娘便宜是不是?”黃坤壓低聲音說道:“快走,龍興陽出來了。”
“切,出來就出來唄,還怕他不成?”胡乾不但沒有躲避的意思,反而轉過頭來張望着尋找龍伯的身影。
黃坤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忘了卿少是怎麼吩咐的,你不走我可走了。”說完,黃坤也不管胡乾,自己快步離開了。
龍伯一出醫院的大樓,就感覺到有人在遠處盯着自己,他順着感覺望向醫院大門那邊,可是除了進進出出的行人以外,並沒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
胡乾已經不知何時,像鬼魅一樣悄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拉走吳憂的商務車開到了魃城西郊,在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之後,來到了一條泥土小路上。路兩邊雜草叢生,小路曲折平坦,路的盡頭竟然連着一座深宅大院。
很難想像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這樣一座古香古色的華麗院落。
車開到了宅院門口便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之後,車上下來三個人將吳憂抬下車。吳憂依舊是昏迷狀態的,而且在他兩側的鎖骨處竟然被釘上了兩根長長的木釘。
最後在車上走下來的人竟然是柳平,他下車之後率先走進大院,後面的三個人分別抬着吳憂的兩條胳膊和兩條腿,緊跟在柳平的身後走了進來。
走進宅門之後,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面高大的影背牆,牆雕刻着一隻氣勢凌人的巨獸,巨獸怒目圓睜,獠牙外長,看上去和麒麟有幾分相似,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戾氣十足,樣貌要比麒麟兇悍許多。
繞過影背牆順着兩邊的長廊一直走,穿過前院來到後院的廳堂門前。廳堂的大門緊閉,柳平上前敲了三下門,然後對着門裏說道:“卿少,人已帶到。”門內沉寂了半分鐘左右,一個慵懶的聲音回道:“帶進來吧。”
“吱---”門被柳平輕輕推開,門正對着的地方是一把很有氣勢的,用黑鐵打造的座椅。座椅後面有一道屏風,剛才說話的聲音就是在屏風後邊傳出來的。
柳平帶人將吳憂抬進廳堂之後,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把人放下,你們退下吧。”柳平彎腰行禮道:“是!”
將吳憂放下后,他乾脆利落地轉身便帶人走出了廳堂,沒有半點停留,然後再次把屋門關上。
柳平他們退下后,說話的人並沒有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廳堂陷入了長久的寂靜,彷彿屋子裏除了昏迷在地的吳憂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一樣。
醫院這邊,藍沐雪在醫院沒有見到吳憂便一直給他打電話,可是吳憂的手機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過了大半天的時間,藍沐雨來醫院看藍銘宇的時候,藍沐雪焦急地跑進病房,說道:“吳憂不見了!”聽到藍沐雪的話之後,藍沐雨心裏竟然“咯噔”一下:“小雪你先別著急,慢慢說,吳憂怎麼會不見呢?”
藍沐雪告訴他們,她和藍銘宇說完話走出病房之後就沒有看到吳憂。開始她以為吳憂應該是心中煩悶,所以獨自在醫院周圍散心去了。可是過了很久吳憂都沒有回來,藍沐雪便給他打電話,吳憂的手機就一直是關機狀態。
藍沐雪說,她在醫院裏裡外外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吳憂,現在都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還是音訊全無,醫院裏保護藍銘宇的守衛們也都說沒有見到吳憂的身影。
藍沐雨擔心地說道:“是不是吳憂不辭而別了?”藍銘宇卻搖搖頭:“當時他跟我和龍伯聊完走出病房的時候,並不像是要不辭而別的樣子。”
“那怎麼辦?”藍沐雪竟然有些哽咽:“吳憂會不會出事了?難道那些怪物來報復他,把他抓走了?”藍沐雨說:“小雪,你先不要瞎想,吳憂的本事我們都見過,他怎麼可能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抓走呢?”
這時藍銘宇卻眉頭緊鎖道:“也不是不可能,你們沒有見識過對方的手段,如果他們想抓走吳憂有的是辦法,況且吳憂現在並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本領。”
藍沐雨不解地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抓吳憂呢?”藍銘宇說:“你們都不知道,吳憂有一些特殊的經歷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對方肯定也發現了吳憂的特殊之處,所以才會盯上吳憂的。”
藍銘宇接着又說道:“不過現在我們只是猜測而已,小雨你現在馬上派人去調查醫院和周圍的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我們必須要把吳憂找回來!”
外面天色已經漸漸變黑,魃城西郊外的宅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後院的廳堂內亮着幾盞燭燈。吳憂在地上蘇醒過來,茫然地環顧着四周,他記不得自己為什麼會身處在這陌生的房間內。
吳憂艱難的站起身,這時一個慵懶的聲音在屏風後面響起:“終於醒啦,你可真能睡呀!”
“誰在說話?”吳憂慢慢走向屏風:“你是誰?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裏來,這是什麼地方?”
屏風後面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吳憂停在原地,警覺的盯着屏風。伴隨着腳步聲,一個白衣身影在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藉著燭燈的亮光,吳憂看到一個身形和自己相似的少年朝着自己走來。
少年一頭銀髮,身上穿着漢服似的長衫,白色長衫上綉着藍色圖紋,他面容白皙俊美跟女子一般。
這個人就是柳平口中的卿少。
卿少臉上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慵懶笑容,他走到黑鐵座椅前坐下,然後上下打量着吳憂說道:“我很好奇是誰轉化的你。”吳憂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也是人魃?”
“我看着像人魃那種低級的東西嗎?”卿少輕蔑的笑了笑:“如果我也算魃的話,那我應該是一個特殊的魃。”
看吳憂一臉困惑的樣子,卿少接著說道:“看樣子你也很特殊,告訴我,是誰轉化的你?”
見吳憂對他的問題無動於衷,卿少臉上依舊掛着那副輕笑,他抬起胳膊衝著吳憂招了招手:“走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他的口吻像是命令一般,好像根本沒有把吳憂當回事,不管是他的語氣還是臉上那副輕笑,都讓吳憂十分反感。
吳憂站在原地並沒有動,而是語氣冰冷地回道:“想看小爺的模樣自己走過來,而且我勸你,最好別惹我。”
面對吳憂威脅的語言,卿少竟然笑出了聲,而且笑聲十分的輕蔑:“你這傢伙,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竟然敢跟我這麼說話,來來來,露兩手讓本座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那就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吳憂說著,身上暗自發力想出其不意的攻擊過去,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一絲力量都使不出來。
怎麼回事?吳憂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兩邊的鎖骨竟然被釘住了:“卑鄙,竟然用釘子封住我的鎖骨,你以為這樣就能控制住我嗎?”
說著,吳憂抬起雙手想要拔出釘子,但是釘子好像釘的很深,自己微弱的力氣根本拔不出來。
“別費勁了!”卿少說:“那是雷擊木釘,上面有鎮魔符,你是拔不出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柳平確實有些卑鄙,竟然拿雷擊木釘封住你的力量,難道他還擔心你那點兒本事能傷到我嗎?簡直是笑話!”
說著,卿少瞬間來到吳憂跟前,雙手一揮,然後又瞬間坐回到了座椅上,這一連串的動作眨眼間便完成了。坐回到座椅之後,卿少攤開手掌,兩根木釘被遠遠的扔在了吳憂身後的地板上,無盡的力量就像決堤般又佈滿了吳憂全身。
卿少再次向吳憂招手:“這下可以了吧,來,趕緊出招......”吳憂根本沒有給卿少說完話的機會,他看得出這個少年也是個十分強大的主,所以他選擇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間便攻了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吳憂還沒接觸到對方就瞬間摔出好幾米,卿少身子根本都沒動,只是抬起的右手握成了拳頭,吳憂就這樣被他輕鬆的一拳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