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抱上了縣令的大粗腿
“如意，好名字，那就開始吧。”蘇縣令撫須而笑，眼神帶着欣賞。
這小姑娘，看着一副骨瘦如柴被欺壓的受氣包模樣，說話做事卻又從容大方，見着他這縣令竟然也不怯場。
許沐之瞧着總算是放了心，他還真怕她被蘇縣令的氣勢壓住，做菜時分神失了昨日水準。
不過目前看來他的擔心顯然多餘了。
“是。”
如意笑應一聲，凈了手利落的動作起來。
包廂里準備了精巧火爐，各種烹具製得極其雅緻，熬好的豆漿，和原骨湯也早讓人一一備好，猴頭菇更是鮮嫩又水靈。
小廝在火爐里燃起熊熊炭火，如意將菜一遍遍烹制。
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雪白的猴頭菇變成了“猴腦”，都震驚得目不轉睛。
如意把菜，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之後，這才退去旁邊垂首靜立，拿架上的綉帕擦了擦汗。
瞧這廂房裏備的如此齊全，這位縣老爺不止是個十足的吃貨，還是個論排場的講究人，說什麼前來視查堤壩？
嘖，估摸着也就是個貪官！！
別怪她會這麼猜測，哪個清官來視察，卻跑來酒樓點猴腦的？
尤其猴腦這道菜，做起來頗為殘忍，想要吃新鮮猴腦，就得捉只猴子來，在其活着時敲開頭骨當場取腦髓。
一般人看着那殘忍的場景都是吃不下的。
當然了，蘇縣令是不是清官和她沒什麼關係，只要他貪吃就行了。
她會做的菜相當多，四大菜系，滿漢全席，她都是精心研究過的，誰讓她有個貪嘴，又挑剔無比的師父呢？
如意覺得，以她的廚藝，勾住縣太爺這根大腿綽綽有餘。
蘇縣令舉著輕嘗了一口。
許沐之站在旁邊恭聲問道：“大人覺得，今日這猴頭菇的味道如何？”
“嗯，嗯……”蘇縣令連連點頭，滿眼放光，一個人將一盤菜吃了個乾乾淨淨。
吃完了猴頭菇，這次恢復了幾分風度。
他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接過班刀頭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贊道：“好好好，真是好，這味道竟是比昨日的還要更鮮更香，你這到底是怎麼做的？”
如意微微福身：“大人誇獎了，小女愧不敢當。”
頓了一下，她解釋道：“昨日做得急，配料不是很齊全，我臨走的時候跟許老闆提了一下，許老闆便着人連夜尋來了，今日的猴頭菇裏面加了兩味料提鮮，所以比昨日更味美。”
“大人為錦源縣的百姓來回奔波操勞，您吃的滿意就是小女子最大的心愿。”
“小女子還會做些別的新鮮菜式，若以後大人來西河鎮還想吃的話，小女亦願做給大人品嘗，還望大人不嫌棄。”
如意語速緩慢，不卑不亢，眼裏卻浮着幾許敬佩。
那眼神，看得縣太爺心情格外的妥貼，臉上的笑都更深了幾分。
“如意說得對，大人滿意才最重要。”許沐之也笑着附和，眼角瞟向如意，心中甚感慶幸，還好他昨天聽聞她與那婆子的對話，及時將人攔下來。
否則豈不是錯過這大好的機會。
“滿意，自是滿意。”縣太爺將錦帕交給班刀頭，沉吟片刻突的說道：“如意啊，你可願去我縣衙里當掌事廚娘？你放心，以你的手藝，本官絕不會虧待於你。月錢就給你十兩紋銀如何？”
大戶人家的掌事最多也就三四兩月錢，十兩月錢的掌事廚娘，在錦源縣那也真是獨一份了。
由此可見縣太爺有多喜歡如意的廚藝。
當然，她也當得起就是了。
如意聞言愣了下，抬頭看向笑眯眯的縣太爺，委婉的拒絕道：“大人見諒，小女子已與許老闆簽了協議，答應在醉仙樓掌廚，所以，怕是不能答應大人了。”
“大人的厚愛垂憐，小女子感激不盡，若以後大人想吃什麼，只管命人來醉仙樓傳話，小女子立馬做了讓人給大人送去如何？”
她話落，縣太爺愣了，許沐之也愣了下。
如意淡淡地瞥了眼許沐之。
她雖打算抱上縣太爺這根大腿，卻不願去失去自由。
到縣衙做個下人，給縣太爺打工，在別人看來可能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在她看來卻是一個監牢。
不過，對方是官老爺，她只是個小農女，也不能明着拒絕，既然她是幫許沐之的忙惹來的麻煩，自然得他幫忙擋過去。
縣太爺回神，瞥向許沐之：“沐之的動作倒是夠快，本官好不容易遇到個能看上眼的廚娘，竟還被你搶了先。”
“大人見笑了，開灑樓的遇上如此廚藝絕佳的大廚自是不能放過。大人也不必失望，很多東西偶爾吃一次才覺得美味，若是天天吃就平常了。”
“大人如此欣賞如意姑娘的廚藝，莫不如留她在我這裏，您想吃什麼只管派人前來吩咐，我着人送到您府上。”
“若您有需要，我也可讓人送如意去您府上，為您專門置辦宴席。”
許沐之接收到如意的眼神，推拒的客氣又委婉。
有些話不能說死，整個錦源縣都歸蘇耀林管，禮遇他們三分，他們也得敬上七分。
“行了行了，看你那着急的樣子，好像我還能跟你搶人似的！”蘇縣令倒也沒有過多為難，看得出，跟許沐之的關係還算不錯。
否則也不會放着聚福樓不去，領人來醉仙樓了。
真計較起來，聚福樓比醉仙樓還是要勝上幾分的。
說完，蘇縣令站起身：“本官還有其它的公務在身，就先告辭了，不過記得你說過的話。”
“那是當然，大人，我送您出去。”
如意福身在後面恭送。
許沐之則是跟在蘇縣令身後出去了。
看到人都走了，如意把包廂門一關，便將就着包廂里剩下的菜蔬，給自己燙了份燙菜吃。
忙到這會兒她肚子也餓了。
許沐之回來之後，便見她獨自坐在桌邊，一個人吃着燙菜，喝着縣太爺和班刀頭沒喝完的小酒，滿臉歡脫之色，好不愜意。
他好笑地搖了下頭：“看我，倒是忘了讓人替如意姑娘準備吃的。”
“沒關係，我已經在吃了。”如意嘴裏包着菜，沖許沐之挑眉一笑。
許沐之也笑了，在她旁邊坐下來。
這丫頭，不但不怯場，這會兒還自在地喝着小酒。
真是越相處就越讓他感到意外。
明明是個一貧如洗的農家少女，可他怎麼看如意都不像出身農家，反而在她身上有股男人都未必會有的隨性和洒脫。
如意掃了他一眼，淡定地伸出手：“許老闆，事兒已經辦完，你答應我的五十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