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奉集堡前哨戰12

此時，虎皮驛成了薩哈廉的指揮部，薩哈廉正和喀木圖、圖爾格對着地圖研究進攻的進展。忽然，窗外一片通明，雪白的光柱照射在虎皮驛的三進房屋上面，屋子裏瞬間好像變成了白天：，從窗口照進來的強光，和白天一樣，油燈的火苗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幾個人趕緊出來到院子裏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之間遠去的小高地上瞭望樓的頂部一盞巨大的光源如同太陽一般射出一道狹長的光柱，那個光源還在不停的上下左右擺動。進攻高地的八旗兵已經被照射的全部暴露出來。

一陣排槍打來，頓時三十多個兵倒地。兩門三磅炮也依次開火。霰彈橫掃之下，又倒了一大片。現在優勢倒轉，八旗在明，反倒明軍在暗，弓手根本看不到明軍，重箭也失去了作用。當年薩爾滸之戰中，明軍打火把被黑暗中的八旗射擊的往事現在倒過來了。

毛兵藏匿在馬車廂板后各個角落，拉開角弓用重箭不停的射殺，火槍總是每隔十秒就齊射一次。八旗兵幾次衝擊都沒有進展，每次都是扔下百多具屍體撤退。

這時瞭望樓下四門大炮正在掉轉炮口，瞄準了很多人進進出出的虎皮驛三進院落。隨着李玉的一聲令下，炮口一次噴出火焰，由於距離很近，使用的是霰彈鋼珠。一陣金屬風暴迅速襲來。

喀木圖看到小山上的火光，就知道不好，一下子撲到了薩哈廉，隨即一陣鋼雨落下，整個院落里進進出出的人員全部都掃倒在地，一厘米直徑的鋼珠擊穿了屋瓦和天棚，房子裏的人員也沒有倖免，木屑和碎瓦、鋼珠一起打下來，整個院落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部粉碎。鋪地的青磚都打的坑坑窪窪，

喀木圖穿着三重甲，依然被一顆鋼珠打在後護心鏡上，護心鏡當場打變形。隔着三重甲和厚厚的棉衣，直接一口血噴出來，吐在薩哈廉臉上。同時感覺大腿一陣劇痛，鮮血流淌出來，一顆鋼珠把大腿骨打斷了。

”效果不錯，三十二磅炮用鐵皮外殼定裝裝霰彈五百米還是效果不錯的，“李玉等人滿意的看着望遠鏡里一片狼藉的虎皮驛說道。

這次用的是新彈藥，一厘米的鋼珠是裝在一個薄鐵皮桶子裏，發射出去后，由於膛壓的劇烈變化，會自行破碎，然後定向的鋼珠會比較集中的飛向目標。

虎皮驛外邊的建奴懵了一下，然後趕緊衝進指揮部把受傷的將帥抬走，趕緊把指揮部後撤。

薩哈廉，推開喀木圖，抹了一下臉上的血，目光炯炯的看了一眼山頂頭也不回的後撤了。

隨着進攻的持續，儘管有探照燈幫忙，酉陽大營四處被突破。夜裏酉陽土兵缺乏肉食視力不佳，同時建奴也用上了最精銳的白擺牙喇兵，莫斯里瓜爾佳的一個甲喇，率先突破了冉天育的防守直入中軍，開始四處放火。

“組長，白帥帶着人來了，請求進入我們營地”斥候來通報說道。

“打開馬車，請他們進來。”李玉說道。

白在香和冉天依，狼狽不堪的一邊咒罵著，一邊帶着中軍的殘兵敗將撤退進入高地。酉陽兵兩個中軍營，一個親兵營，一千五百人，還剩下八百多人。

對李玉來說這不算壞事，李玉的六百多人，除了一百騎兵哨在外，打到現在陣亡了幾十人，重傷了幾十人，能戰鬥的還有四百多。毛兵殘部有四百多人退進來，加上酉陽兵八百多人，合計兵力達到一千八百人。這個高地不大，防守更加嚴密。

白再香等登上瞭望樓，下令親兵敲響銅鼓，通知中軍已經轉移到到高地上，不必驚慌。

“白帥，下官建議酉陽各營立即撤入裝土麻袋築成的碉樓和周圍的戰壕繼續抵抗，各自為戰，等待天明，您不是已經向奉集堡派出求援了嗎，估計這幾十里明早援兵就到了。”

白再香考慮了一下，認為李玉的建議是對的，和建奴作戰一定要有所依持，直接硬拼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是不划算的。於是果斷下令，各軍就近進入碉樓和壕溝各自為戰，把李玉交換俘虜給的和自己繳獲的三十門小佛朗機炮推到碉樓里繼續抵抗。

各軍聽到銅鼓聲，知道中軍無恙都鎮定了下來。紛紛遵從命令退入營地內林立的碉樓。碉樓作戰是川兵習慣的模式。防守明顯有了效果。營區內到處火光熊熊，照亮了夜空，進入營地的建奴也無法隱蔽了，反倒是酉陽兵通過交通壕互相運動，不斷調兵遣將，把防守結成一個整體，互相支援，形勢立刻一變。

當初碉樓佈置時，李玉有過建議，兩個碉樓之間的距離不要長於弓箭有效射程的兩倍。這樣建奴即使突入營地也是四面受敵的局面。

建奴開始沒搞明白明軍都怎麼消失了，等發現躲在碉樓和壕溝里時就發動了對碉樓和壕溝的攻擊。但是碉樓的射擊孔很小，弓箭很難射入。自己暴露在外目標很大。三重甲的重步兵還好，兩截甲和不着甲的奴隸啊哈門就慘了，酉陽的竹弓雖然射不穿三重甲，但是近距離射穿兩截甲和不着甲的奴隸卻沒什麼問題。

建奴跳進壕溝，酉陽兵直接用小佛朗機炮發射霰彈直接橫掃，一條線，或者退後到戰壕拐角，直接扔手榴彈。

碉樓上的酉陽兵只要看到建奴一集結，馬上就發信號，附近的士兵從戰壕里一群群跳出來，排成長矛陣，先甩一陣手榴彈，然後長矛陣排成一線刺殺。等幹掉了這一小群，馬上跳進戰壕四散回各自最近的碉樓。

等建奴的援兵趕過來，人都跑了，毛都沒留下一根。而且被殺死的建奴衣甲扒光，鎧甲武器拿走，首級砍走。只剩下一地狼藉的死屍。氣的家奴哇哇大叫。這種出處被動的感覺太難受了。

碉樓上潑了水，凍成冰牆，不僅起到了加固的作用，沒有梯子更是沒法往上爬。盾車沒法通過壕溝推進營地，衝進了營地發現自己無法完全佔領，非常鬱悶，碉樓上看下面非常清楚，白再香等人用望遠鏡在瞭望樓上看的更清楚，只要有小群的建奴落單，馬上用銅鼓指揮附近的酉陽兵抬着小佛朗機炮沿着交通壕運動到位，然後四面包圍形成局部優勢，消滅之。

如果交通壕內有建奴阻擋就用小佛朗機炮轟擊之。用手榴彈炸，用竹弓射擊。然後衝上去用短刀砍殺，戰壕里使不開長矛，酉陽的牛角彎道更加佔優勢。

薩哈廉看着天色漸明，不斷報上來的傷亡數字，一個接一個陣亡的牛錄額真和甲喇額真，把拳頭捏的嘎嘎響，自己第一次帶兵出征居然碰到這樣棘手的局面，而且他最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