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忌憚
絡棘坐在院子裏,想着今日墨梵信上所說的,皇都那邊,上庸候怕是按耐不住了,原本想着縱橫學院可能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可如果冬半所言不虛,那讓應劫去見陸伯庸一事,還是得慎重考慮,畢竟現在的形勢敵友不明。
“絡絡,在想什麼呢?”桑稚端着一壺酒走了過來,在絡棘對面坐下。
絡棘收回思緒,搖了搖頭“沒什麼。”
桑稚給絡棘遞過去一杯酒,這酒很清,能清楚地映出天上的月,絡棘接過之後只是把酒杯放在面前桌子上,看着桑稚,“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桑稚看着絡棘,半是溫柔半是無奈,“絡絡,你明知我此行的任務就是行遍五州,你又何必再問。”
絡棘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她端起酒杯,輕輕晃着,看着杯中逐漸分崩離析的月亮,“你說你是個藥材商人,可這一路你根本就沒有跟當地的藥材商人見過面,再者,這酒是哪裏來的?”
桑稚端起酒杯,輕輕呷了一口酒,“此酒,乃是友人所贈。”
絡棘看着桑稚,冷冷一笑“多年以前,在下有幸喝過這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酒,乃是出自皇族的青御酒,你說的友人,莫非是當今皇上?或者…是上庸候?”
一切事物像是被暫停了一樣,二人就這麼定定看着對方,“如果我沒猜錯,絡絡你說的上庸候乃是當今國相,我又怎麼與他成為友人呢,我瞧着如此老氣嗎?”桑稚一臉認真的說。
絡棘在內心冷笑,不做言語。
“絡絡為何如此忌憚國相?”
絡棘起身,“這不是你該管的,夜深了,回去吧。”
“絡絡。”桑稚抓住了絡棘的手,“絡絡,我絕不會害你。”
“放開。”絡棘忍着怒氣。
桑稚似是微微動怒,握着酒壺的手指微微發白,可最後還是放開了她,“絡絡,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待桑稚走後,絡棘拿出幾個時辰前星芽給她的飛鴿傳書。
信上說,根本就查不到桑稚這個人,還有那個他所謂的師父清輝道人也根本並無其人。
她不想去猜忌他,可是沒有辦法,而這個結果,讓她很是失望。
冬半跟絡棘住在一個院子裏,她也隱隱約約看到兩人在院子說話,不過,看那個男人的背影怎麼瞧着有點像去找爹爹的那個人呢。
一景看他家公子面色不善地回來,就知道八成是在絡姑娘那碰壁了,剛才還樂呵呵拿着美酒出門呢,這會兒的眼神卻能殺死人。
皇都那邊國相不斷造勢,怕是這兩日就要對絡姑娘身邊那個小公子動手了,到時候他家公子為了絡姑娘又得操心這事。雖然說他也覺得絡姑娘很是漂亮,可經過了女媧冢一事之後明眼人都知道絡姑娘她就不是普通的姑娘,再者,他家公子再怎麼一個勁地往上湊也沒見絡姑娘有什麼好臉色。
一景搖了搖頭,紅顏禍水,英雄難過美人關怕真是所言不虛啊。
絡棘在院子中又坐了一會,等她回房間的時候,發現冬半在門口等着她。
“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絡棘倒是很好奇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麼。
冬半抿了抿嘴,“絡姐姐,你可知道陸離?”
“陸離?”陸離不就是陸伯庸的兒子嗎,提他做什麼?
冬半點點頭,“他是我哥哥,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絡棘一臉莫名其妙,“他是你哥哥為什麼要我帶你去見他啊?”
冬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他,你可以幫幫我嗎?”雖然她聽過很多關於她爹爹跟哥哥的傳聞,可對於這個哥哥,她卻從來都沒有見過。
絡棘看着冬半,那既然陸離是她哥,那…那陸伯庸不就是她爹了!所以她根本不是去縱橫學院找人的,反而她是要離開學院去找陸離的吧。
陸伯庸的女兒…
如果陸伯庸的女兒在她手上的話,那麼事情應該會進展得順利一點吧。
“你是陸伯庸的女兒。”
冬半低着頭悄悄瞄了一眼絡棘,“是,但是我不是有意騙你們的。”
絡棘挑了挑眉,“既然令尊是陸院長,那我自然會平安把你送去陸府的。”
冬半見絡棘答應了,很是開心,“姐姐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