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存僥倖
夏山也傻了，剛才那一劍他根本就沒有看清，兩個護衛的頭就已經飛了起來，鮮血飆到了他的臉上。
那可是靈階巔峰啊！清階初成竟然秒殺了靈階巔峰？夏山的世界觀都被刷新了。
莫飛一言不發，其實他根本就說不出話，剛才，夏山把蒼雪劍扎進他大腿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強烈的死亡危機，也就在這時，他的眼前突然一暗，然後出現在了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
星空飛速遠離，他駭然地發現，這片星空，竟然是一隻眼睛。
“一隻……星空這麼大的眼睛？”
畫面還沒有停止，隨着星空不斷遠離，他看到了橫跨不知多少光年的鼻樑，似乎能吞噬一切的深淵一樣的嘴巴……一瞬間，也可能很久很久，莫飛終於看清了眼前到底是什麼，那是一個由無盡星空組成的巨人！
這個畫面明明是第一次見，但莫飛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昨天晚上，我好像也看到了一樣的畫面……難道，這個星空巨人就是我感悟到的神？可是，必須要藉助神祝法印才能和神溝通，我的神祝法印在哪呢？這裏又是什麼地方，識海嗎？”
莫飛把雙手放在眼前，發現一片虛幻，並不是實體，身體很輕，微微一動，就飛了出去。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誰能告訴我啊！”
莫飛頭大，接連發生的事超出了他的認知。
“咦，不對啊，”莫飛突然想起來，“我現在不是應該躺在地上嗎，怎麼到這裏來了？”
剛冒出這個念頭，莫飛就發現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彷彿穿越了一層光膜，他又重新來到了一個世界，周圍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耳邊也傳來夏山哭泣的求饒聲。
“少俠，英雄，前輩，爺爺，祖宗！求求你放過我吧，只要你放過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求求你了……”
莫飛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發現所有的傷勢都已恢復，但身體僵直，彷彿中了定身術，一直保持着刺劍的動作。
蒼雪劍刺進夏山胸口兩寸深，只要再深入一點，再多的靈丹妙藥都回天乏術。
夏山的雙腳已經被擰成了麻花狀，難怪劍刺進來了都不躲。周圍躺着兩具無頭的屍體，還有嚇死過去的王奎和歐陽厲，場面一片狼藉。
“這些是我做的？”
莫飛念頭一起，一股記憶頓時湧現出來，正是他進入識海后外面發生的事情，他看到“自己”使出血法凌風一劍，整個人乘風而動，一劍就切過了兩個護衛的頭顱，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夏山趴在地上，拚命磕頭求饒，他還以為莫飛在猶豫要不要殺他，沒發現莫飛其實根本就動不了。
莫飛不太明白，為什麼連續兩次進入奇異的狀態時，都像是被人操控了身體，而且戰力飆升，直接跨過兩個大境界，血法像是得到高人指點，威力大得恐怖，每次回過神來之後，身體還都動不了。
“算了，想不通，以後有時間再慢慢研究吧。現在，先替爺爺報仇！”
莫飛發現自己能動了，拔出蒼雪劍，來到王奎和歐陽厲面前，這兩人身為白羽山脈的強盜，手上不知染了多少性命，死不足惜，但是莫飛還是有些膈應，畢竟這是清醒狀態下第一次殺人。
閉上眼睛，莫飛回想起這幾年和周耀相處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昨晚一箭穿心的畫面，莫飛順着自己的內心，牢牢地握着蒼雪劍。
刷刷刷刷！
連續揮出四劍，莫飛切斷了兩人的雙手，兩人剛驚醒，又在劇烈的疼痛下昏了過去，看起來，要是不抓緊止血，也活不了多久了。
莫飛不再理會，轉頭看向趴在地上的夏山，暗自沉吟，藏風城作為風之國三十六城之一，其內高手絕不是他一人所能抵擋的。
如果他殺了夏山，並在動手之後逃之夭夭，或許能保住性命，但五羊村內四百多人，恐怕就要代為承受藏風城主的怒火。
想起這些年村民們對他的關心和幫助，那偶爾塞給他一塊烤肉的張屠戶，那把好水果故意當壞水果便宜給他的李嬸，那帶他挖地瓜摔一身泥的大胖，那逢年過節遞來幾件新衣服的孫婆婆……
莫飛做不到只顧自己一時痛快，但梁子已經結下，莫飛不覺得夏山會善罷甘休，甚至高手可能已經收到求救訊息，正在趕來的路上。
五羊村離藏風城說遠也不遠，如果是古階，兩天就能到了。
“如果我放了你，這件事能就此了結嗎？”
夏山渾身一顫，連聲道：“能能能，大俠你放心，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會再來了。”
“你能保證？”
“保證，保證，絕對保證！”
“……那你走吧，記得你說的話！”
“是是是，謝謝大俠，謝謝大俠。”說完，夏山以手代腳，飛快地往遠處爬去，那速度，完全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看來是被莫飛嚇怕了。
虧得夏山是清階巔峰，有血力護體，換做普通人，這一路爬到藏風城，血都得流干。
“如果殺了他，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現在至少還有點餘地，那個城主應該不會親自出手，不過五羊村必須要搬走了，我得趕緊回去和大家說清楚！”
莫飛收好蒼雪劍，動身離開。
當月亮升到天空的時候，莫飛也回到了村口，遠遠就看到村中燃着許多火把，亮如白晝。
“小飛！”
“飛哥！”
村口站着兩人，一個十五六歲，瘦瘦的，雙眼炯炯有神，一個二十二三歲，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鳥窩，眼睛小得只剩一條縫，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兩人一看莫飛出現，連忙叫起來，很高興。
“大胖，小猴子，你們怎麼在這？”
大胖是八年前把莫飛背回來的大漢的兒子，小猴子是八年前第一個發現莫飛的那個人的兒子，三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
大胖道：“侯叔讓我們在這裏等你。你沒事吧，昨天你的樣子嚇壞我了。”
侯叔就是小猴子的父親，也是現任村長，村裏的四個清階大成之一。周耀一死，這四位清階大成就成了村民們的主心骨。
“我沒事，大胖，你臉怎麼腫了？”莫飛走近之後，發現大胖臉上有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