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番外】以我心換你心(6)
據說黛兒家族的大小姐持着大半家產離家出走了,我略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她父親要求我幫忙尋找她的請求。
艾米麗·黛兒。
她可是黛兒家族唯一的獨女。
寵得怕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貴族宴會將在三天後舉行,宴會的主辦方拜託我在那日晚上去街邊的花店購買五千枝紅玫瑰。
我得先去預定玫瑰,雖然這些瑣事都不是我身為少爺身份所應該做的,這樣就是在貶低我的身份。
原本應該安排管家去辦的,但是我突然興起想要帶她去倫敦的街道看看,海倫娜這幾日都在忙着照顧那隻黑天鵝,還讓我試着抱它。
它渾身不知道有多少細菌跟髒東西,身份尊貴的我才不願意碰這種動物,而且,還是我的敵人。
我特意選定黃昏的時候出門。
牽着海倫娜的手坐上了我的專屬馬車,捲起窗帘,她好奇的靠在窗戶上面,打量外面的世界。
這種舉動我能夠理解,畢竟她可是貧民窟里的女孩,肯定沒有見過貴族的街道。
貴族跟貧民的身份本來就是天壤之別,身份的高貴使他們貪婪的剝削着貧民。
身份而已,就像一個標籤一樣貼在身上,卻足足可以把人從天堂直接摔入地獄。
雖然我熱衷於殖民地的骯髒交易,但是我還是對本地的貧民很仁慈。
我經常會為貧民捐獻我的一些財富,你可能會說我偽善,但是你不能否認我拯救了很多貧民的絕望生活。
你可能會說萬惡的資本家。
但是處於這個黑暗的年代,如果你不這樣做,那你的結局只有慘淡死亡。
沒有人能夠改變世道,只有世道在改變人。
黃昏的光亮總是很柔和,就像溫柔的風兒一樣,輕輕的拂過你的臉龐,流浪貓們在砌好的新牆上的打盹,水汽在空氣中氤氳着。
樹影婆娑,風兒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街道上還有流浪藝人在彈着結他唱着不知名的歌,牆壁上還有各式各樣的塗鴉。
形形色色的人在街道上面優雅的踱步,遇到熟人禮貌的問好,開始了交談。
馬車停下,我自然的拉起海倫娜的手,她的手軟軟的。
她的手被我拉起的時候,她有一些發愣,然後很快的反應過來朝我微微一笑。
心情不錯。
詢問完街道上所有我熟悉的花店發現當時候只能拿到四千五百枝新鮮的紅玫瑰,還差五百枝新鮮的紅玫瑰。
心中的煩躁感油然而生。
“還有五百枝玫瑰花。”
我不悅的皺眉,我都有考慮宴會那天的晚上安排僕人去瑪麗皇后的花園那裏折五百枝玫瑰了,雖然這樣做有點不道德。
“傑克,那裏有一家花店。”
海倫娜的聲音拉回了我跑偏的思緒,她的手拉了拉我的衣角,顯得有些可愛。
她深藍色的眸子裏面彷彿有星辰大海般澄澈,我似乎懂了,父親說過他看到母親的眸子的時候,他就挪不開眼睛了。
也就是這種感覺吧。
她鬆開了拉我衣角的手,指向了街道盡頭的花店,我的目光也順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是有一家花店沒有錯,估計是新開的吧。
我點了點頭,也只有去那家花店看看了,牽着她的手,漫步在黃昏時倫敦的街道上,突然有一種滿足感。
到了店門口。
一位金色長發的少女正在擺弄着花架上的花,動作有點笨拙,被花上的泥巴所粘到時,就會慌張的用水沖洗,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
對着這些花的時候,她緋紅色的眸子中寫滿了糾結,捂着鼻子把一些東西給倒進花的盆栽裏面。
身着鵝黃色的長裙,拿着盆栽轉身的時候,裙擺旋轉,彷彿就像盛開的花兒一樣,她的臉很白皙乾淨,她的眸子也是跟海倫娜一樣的純粹。
金色的長發被藍色的絲帶所幹練的綁起,昏黃的光暈給她打上了柔和的色彩。
見有人來了,臉上綻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歡迎光臨。”
我簡潔明了的說明我來到這裏的目的,而海倫娜則是去看看花架上面擺放的花,海倫娜看見放在花架上的花時,她眼睛裏面彷彿有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
“五百枝玫瑰花嗎?後天晚上來取是嗎?沒有問題的先生,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是送給她的嗎?”
她的目光好奇的打量正在看花的海倫娜。
“我是他妹妹!”
海倫娜搶在我開口之前回應了她,雖然我心裏聽到這句話有些不爽,但是我跟她的身份好像就是這樣沒有錯。
我先支付了我的定金,她微笑着用招牌語氣說歡迎下次光臨。
“生長在溫室的花,長在外面的話,可是會死的很快的。”
我的聲線冷漠又慵懶,她聽見我的話時,嘴角的笑容早已經僵住了,緋紅色的瞳孔驟縮。
“一直困在籠中的金絲雀渴望着自由,但是當它獲得自由的時候它會繼續待在籠子裏,因為它早已經喪失了在外界生存的能力。”
我高傲的瞥了她一眼,我對於這種任性的富家小姐沒有什麼好感度。
她們可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
不懂人世的險惡,任性的忤逆家族逃出來尋找她們所渴望的那種自由生活,她們從來都不會明白她們是無法做到獨立的生存。
她們跟海倫娜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們想要獲得的自由都是狹隘的定義,她們想要在沒有人管的空間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海倫娜的自由則是在任何地方都是那種無拘無束的狀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她心大。
“艾米麗·黛兒小姐,您的父親在找您,您應該回家了。”
我禮貌的行了一個紳士禮,拉着一旁興緻勃勃在看花的海倫娜就走了。
海倫娜看向我的時候,眼神中帶着崇拜,“你怎麼知道她就是那個艾米麗·黛兒小姐?”
我敲了敲她的腦袋。
“你應該要看細節,通過細節就可以發現,她根本不像是做生意的人,而是一位嬌貴的大小姐。”
還有,再加上她的父親曾對我說。
她的眸子,是緋紅色的。
緋紅色啊,很罕見的。
就像我的猩紅色眸子一樣,被認定是不詳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