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一夜之隔
昏暗的燈火下，映照着風晴白皙的臉龐，手中，是一本泛黃的秘籍，如果，沐子楓在這裏，一眼便可看出那本書是什麼。
那是他翻看了五萬年的秘籍啊！
沐子楓正在已經走在回青陽城的路上了，沐子楓將看到的一切，都全部告知了他們。
李涵握緊了拳頭，憤憤道：“這樣看來，那個人，是真的可惡啊，死不足惜！”
沐子楓無奈嘆了一口氣。
“是啊，當時我的心中，充斥滿了憤怒，但，結局已經是這樣，或許，正如流兄所說的那般，福禍相依，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姬流含笑點頭。
看向沐子楓，輕聲道：“子楓，剛才出城，有沒有什麼異常？”
沐子楓輕輕點頭。
“剛剛在我出城的一瞬間，便引起了許多人的目光，其中有三道，與其他極為不同，應該是天元強者。”
姬流輕輕點頭。
沉聲道：“看來，我們三年的時間，必須要擁有對抗天元強者的實力，不然，怕是出不了這青陽城了。”
沐子楓環顧了一眼四周，輕笑道：“這房間的靈氣，比起城中還要濃郁幾分，不知在這裏讓你們閉關三年，要多少靈石呢？”
聽到沐子楓的話，姬流立馬露出極為心痛的表情。
捂着心口，看着沐子楓開口道：“子楓，我已經把靈石交了，整整三塊極品靈石啊，真是心疼死我了。”
沐子楓看着他肉疼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無妨，比我想像之中，要少了許多。”
李涵笑道：“流哥哥，你不要心疼了，這濃郁的靈力，我們就不是很虧的。”
姬流輕輕點頭。
“我也不是心疼，就是覺得不值得，你說收，我們是修士，完全可以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可是，還要花着靈石，居住客棧。”
沐子楓輕笑道：“流兄，在街道之上閉關，今日那樣的人，就會更不少了，打斷修鍊的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姬流深吸一口氣。
“看來，這就是每一座城中，都有數百家大客棧的原因吧，似乎就是用來給人閉關的。”
“這是自然，你也說了，修士完全可以不用休息，所以，客棧自然不是讓修士來休息的！”
沐子楓拿起酒杯，再次請飲一口。
姬流微微點頭，也拿起酒杯，一飲而下。
看着手中的酒杯，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開口道：“是啊，一個不錯的商機！”
沐子楓有些錯愕。
“你可不要多想，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姬流笑道：“我知道，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李涵低頭看着桌上的酒杯，不知該說什麼？
沐子楓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輕聲笑道：“小涵，你不要拘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有什麼，就說什麼，今夜一過，明日開始，我們就要閉關了哦！”
李涵輕笑道：“子楓哥哥，實不相瞞，這一路下來，你和流哥哥，對我真的很好，這種久違的關懷的感覺，讓我很幸福，但我卻，給不了你們任何的回報，也無法幫助你們什麼，仔細一想，我似乎不值得你們對我如此好！”
沐子楓輕輕點頭。
“你的想法，我也能夠猜到，其實，也不難猜出，我修因果之道，對許多東西，看的比較清楚，若沒有因，不會有果，我既然這樣做了，自然是有她的因，所以，你心中不必老是將這些放着！”
李涵雙眼微微眨動。
沐子楓的話，說的很模糊，但是，無不透露一點，就是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
“子楓哥哥，是不是，我們之前，有什麼因果糾葛？”
沐子楓輕笑一聲，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姬流輕笑一聲。
“前世因，今生果，小涵，許多東西，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就像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有些時候，是沒有原因的，你若執意去找一個原因，反而顯得對你好之人，有一些其他不堪的目的了！”
李涵愧疚的點點頭，姬流說的並沒有錯。
“子楓哥哥，流哥哥，對不起，是我，心中還覺得你們二人，有什麼其他目的，這一點，我必須要承認，你們也知道，這世上，除了我的父母，再沒有一人，如此對待我了，讓我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
沐子楓微笑點頭。
“我理解你，其實不止是你，任何人都會是這樣，我也不例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所以，小涵，你也要明白一點，一切要以自身為中心，不要因為他人的一點好，而對這個人放鬆警惕。”
李涵掩嘴輕笑道：“那，這個人，包不包括子楓哥哥你呢？”
沐子楓輕笑搖頭。
“你都叫我哥哥了，怎麼，你還要防備你的好哥哥嗎？”
姬流無語的看着沐子楓。
“小涵，別聽他的，為什麼不防備他呢？一臉花花公子的模樣，我很擔心，他就是因為你美麗的容顏，而這樣對你，讓后，讓你死心塌地的，最後再無情拋棄你！”
沐子楓臉色一沉，看向姬流。
“流兄，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啊！小涵現在還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萬一，真被我這風流倜儻，偏偏公子的樣子所迷，豈不是罪過啊！”
這句話，讓李涵都十分無語。
給了沐子楓一個大大的白眼。
“子楓哥哥，情竇初開的年紀，我早已經過去了，再說，我看的出來，子楓哥哥你是一個深情的人，遠方，一定有一個等你的人，那個人，是你真正深愛的人！”
沐子楓豎起一個大拇指。
“果然，懂我的，還是我的小涵妹妹啊，不像某些人，心生嫉妒，老是把比自己英俊的人，想的十分可憎，覺得那樣的人，就一定會欺騙女子的感情。”
姬流眼一橫。
“指桑罵槐，兄弟，你有點不厚道了啊，還有，你哪裏覺得我會嫉妒你的英俊，你可別不要臉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沐子楓輕笑一聲。
“你現在，不就見到了嗎？怎麼樣，還合乎你的心意吧？”
“見到了，真的讓人，哭笑不得，不知該怎麼反駁你這個臉如鋼鐵之人啊！”
沐子楓輕輕搖頭。
“有些時候，臉皮厚一點，不是什麼壞事的，不像某人，明明不要臉，還覺得自己臉皮薄哦！”
李涵看着二人，針鋒相對，誰都不讓誰的樣子，失笑幾聲。
姬流白了沐子楓一眼。
“小涵在這裏，我不與你爭論什麼，有失君子之風！”
沐子楓微笑搖頭。
“流兄啊，君子，可不是好當的，如果可以，我們能不做小人，就很不錯了。”
突然就變得正經起來。
姬流輕嘆一聲。
“子楓，你這變臉的速度，我真的是自愧不如啊！剛才還是那般，現在，就是一副要說大道理的樣子。”
沐子楓微笑道：“因為，我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或者說，很清楚該說什麼！”
姬流輕輕點頭。
這一點，他承認，沐子楓是他少見的能夠完全將自己的情緒把控到極致的人，談笑時的他，沒有人能夠看到他一絲的不快，談論人生時，又能發現，他擁有許多簡單卻又極其震撼人心的道理。
“可是，子楓，小人長戚戚，君子坦蕩蕩，能夠做君子，為什麼要去做小人？”
沐子楓拿起酒杯，飲下杯中酒。
輕笑一聲，開口道：“你覺得，小人，君子，能夠讓我們去選擇嗎？並不會，你若時一位坦蕩蕩的君子，只會有一個下場，被無數人算計，最後，死的很慘。並不是不願做君子，只是，結果太慘！”
姬流輕嘆一聲。
“如今的修行界之中，或許，早已經沒有了君子，小人之分了吧，只剩下強者，弱者之分，強者就該殺死弱者，弱者，之所以死，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夠強，他就該死。這是多麼恐怖的一種心理常態啊！”
姬流無奈長嘆一聲。
沐子楓輕笑道：“每一個人，都曾想做一個仗劍天涯的俠士，但，最後，都活成了俠士口中的惡賊，不是嗎？沒有人天生就是一個壞人，環境，形勢所逼罷了！”
李涵在一旁點點頭，沐子楓的話，在她看來，是正確的。
姬流舉起酒杯居於中央。
沐子楓和李涵會意，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姬流深吸一口氣。
“我們也許都曾有一顆濟世的心，但是，多年的廝殺，那顆心，早已經死透了，或者說，也想明白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保證活下去的人，怎麼去濟世啊！”
姬流的話，讓沐子楓心中感慨頗深，如今的他，不正是如此嗎？
玄天大陸，無數的蒼生，還在等着自己，然而自己現在，連明日該去何方，都看不到！
“沒有可能會做到，濟世，這是一個宏達無私的理念，可世上，無私的人，能有幾個呢？或者說，有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姬流輕笑一聲，點頭道：“子楓，你這樣說，我還真想到一個，那便是第一個知道修行之人，第一個得知悟道能夠突破修為之人，他無私的將一切都教與其他人，這不就是無私嗎？他本可依靠這，成為世人眼中的神靈，讓世人去膜拜，去信仰，但他，並沒有如此做。”
沐子楓輕輕點頭。
“這樣說來，確實如此。”
姬流輕笑道：“或許這些人很多，他們都是平凡的人，普通的人，他們的力量有限，並不能為世人做什麼，但是，他們儘力去做好一切，去幫助能夠幫助的人，這在我看來，就是一種無私。”
李涵微笑點頭，輕聲道：“確實如此，你們如今的修為，有些過於高，已經不自覺忽視了修為弱於自己的人，但，那些人，往往是最具有感動之處。”
沐子楓輕笑點頭。
“看來，我真的忽視了許多美好的東西，你們說的沒錯，這樣的人，有很多，他們心存善念。一個人心中是惡，看一切，便是惡，一個人心中是善，看一切，便是善。我始終擁有一顆惡人的心！”
姬流輕輕擺手。
“子楓，我承認你這句話是對的，不過，你並不是一顆惡人的心，這一點，我還是看的出來的。”
沐子楓微笑道：“何處此話呢？”
姬流輕聲道：“因為你說過，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仗劍走天涯的夢，而你，一定也這樣有過，你的眼神之中，雖然殺氣迸射，但你的殺意，只針對得罪你之人。”
沐子楓微笑道：“有道理，不過，沒有得罪我的人，我都對他們產生殺意，那我就不單純是一個惡人了。”
姬流輕笑道：“也是，不過，子楓，你也不用不承認這一點。”
沐子楓輕聲道：“其實，我很不想承認自己是一個好人，因為，這一路下來，雖然自己殺過許多人，但沒一人，都不是無辜的，可是，殺人，終究是殺了人，我不是有善之人，只能說明，我沒有到了那種濫殺無辜的境地，不過，也快了，為了能夠快速達到天元五階，我必須去吞噬劍修，這，確實是濫殺無辜！”
姬流輕嘆一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修士的世界，已經變成這樣，我們二人呢，在這裏探討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或許，我想說，我們都是好人，但是，好人，又有什麼用呢，當我們被劍，被刀，被槍指在頭上的時候，對方不會因為我們的一句，我是好人，而放過我們。”
沐子楓輕輕點頭。
笑道：“是啊，確實如此，所以，重要的不是我們有沒有善念，而是，我們有了善念，會得到什麼好處，答案是沒有好處。這是一種考慮問題的方法，對修士而言，早已經沒有了善惡之分，只剩下了利益。”
姬流拿起酒杯，無奈搖頭嘆息。
“子楓，我是說如果，你覺得修士一直這樣下去，人類，還會有出路嗎？仙雲之外的妖獸，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們，還有反抗之力嗎？一旦仙雲失守，每一個人，都將成為妖獸口中的食物，妖獸的奴隸啊！”
沐子楓輕嘆一聲。
“今夜，說的，想的，都有點多，我們三人，也不過是普通人，若是真的站在人性的制高點去看待一切事物，那就顯得我們無知了，畢竟，我們也是這數億人之一，也受這人性的控制啊！”
李涵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