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角死了
“唉，不知道媽的病什麼時候好！希望這根人蔘能賣一個好價錢，這樣就能帶媽去一個市裡好點的醫院了。”
六月底，秋溪鎮的集市上，陸子風看着眼前地攤上的山貨，尤其是上面那根耀眼的人蔘，他掂量在手上，二十克左右，估摸着這人蔘怎麼也得三十年，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這根人蔘，是他今天一大早進山采山貨時，在一顆大樹下的大坑裏挖到的
同時，他還挖到了一個玉佩，就是此刻他胸口佩戴的，上面還沾着些許洗不幹凈的黃土，但摸上去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質感，就好像是摸在女人的肌膚上的感覺。
陸子風覺得這東西可能是一個值錢的玩意，就戴在了脖子上。
“不知道這個玉佩值多少錢，等哪天去縣城裏的古玩城裏看看。”
陸子風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中做着計劃，微微有些期待，萬一這玉佩真要是個值錢的貨，那麼就發財了，至少母親的醫藥費不需要發愁。
“嘿，小子，我看你這個東西不錯，拿過來瞧瞧。”
就在陸子風出神之際，一道流里流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陸子風猛然驚醒過來，看着來人，發現是鎮上流氓頭子虎哥，後面還有幾個社會小青年，應該算是虎哥手底下的馬仔，他臉上立馬展現出笑容，拿起人蔘遞給來人面前，笑道：
“虎哥，你眼光真是不錯，這人蔘是我今天早上剛挖到的，年份我估摸着也有幾十年了，那可是大補之物，你要是買回去吃了，身體一定會變得棒棒的，別說一夜七次郎了，就是九次，那也不在話下。”
虎哥，全名林虎，鎮上的流氓頭子，生平好色，常常以一夜七次郎掛在嘴邊，彰顯自己的雄性魅力。
陸子風這麼說，也算是投其所好。
果然，林虎臉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笑容，“小子，嘴還挺甜。”
拍了拍陸子風的肩膀，順手接過了人蔘。
“多少錢？”林虎說道。
“虎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多拿你的，你給我四萬塊錢吧。”
陸子風說道，也不敢多要，對方可是清溪鎮這一代的大流氓，說多了，怕對方為難自己。
“四萬？小子，你搶錢呢！”林虎一怒，明顯不高興了。
“虎哥，瞧你說的，我這人蔘要是按照市場價，起碼得五到十萬，不過我現在急需要用錢，加上是虎哥您的面子，我才賣四萬的。”陸子風說道。
他說的可不是假話，常年在深山裏採摘各種山藥，對這個還是懂一點門道的。
像他這個人參，若是找到一個誠心實意的買主，五萬以上那是很好賣的。
但母親的病情加重，生命危在旦夕，他只能快點出手了。
“別跟我說這些屁話了，今天沒帶錢，改天再給你。”
說著，林虎拿着人蔘就要走了。
陸子風一看，哪裏肯，林虎的德行整個秋溪鎮誰人不知？
今天要是拿不到現錢，改日？那不得猴年馬月啊！
不行，這錢可是媽的救命錢。
想到這，陸子風立馬站了起來，一個健步就躥了出去，一把就拉住了林虎的衣服。
“虎哥，你別啊！我還等着錢給我媽治病呢，你要是沒帶錢，我陪你去你家拿吧。”
林虎怒眼圓睜，瞪向了陸子風，說道：“小子，放開，你是想要找死是嗎？敢攔我的路？”
陸子風不但沒放開，反而抓得更緊了，“虎哥，你就當行行好，把錢給我行不行！”
“錢是吧？好，我給你。”
林虎從口袋裏掏出了十塊錢，直接扔在了陸子風的臉上，大聲呵斥道：“你不是要錢嗎？現在給你了，你還不趕快撿。”
“哈哈哈……”
林虎身邊的幾個馬仔也哈哈大笑起來。
“你小子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虎哥拿你東西，那是給你面子，你還敢要錢？”
“既然要錢，那虎哥賞賜給你的十塊錢，你還不快撿起來，想要找打是不是。”
幾個馬仔就像是看猴子一般的看着陸子風，嘲諷道。
集市上早已經聽到動靜的居民此刻也都圍了過來，看着陸子風，一個個搖頭嘆息，眼眸中全都是同情之色，但，沒有一個人敢多管閑事。
虎哥，那就是整個秋溪鎮的惡霸，誰也不敢惹，小夥子你碰上了算你倒霉。
“小夥子，回家去吧，鬥不過的。”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婆婆似乎有些於心不忍，想要勸說陸子風就此作罷，不要和林虎作對，小心錢沒拿到還白白討了一回打。
陸子風看着地上皺巴巴的十塊錢，心中怒火滔天。
這個林虎完全就是搶劫啊！拿了自己的人蔘不給錢，憑什麼？！
他的拳頭緊握，青筋爆起。
“林虎，你要是不給錢，那就把人蔘還給我。”
陸子風語氣也變得有些生冷。
“喲呵，小子，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林虎臉色一沉，似乎沒有耐心跟陸子風閑扯淡，大怒道：“給老子放開，要不然，老子要你人財兩空。”
“你今天要是不給錢，我是不會放的。”陸子風使勁的抓住了林虎的胳膊。
“奶奶的，給臉不要臉。”林虎直接一巴掌就朝着陸子風的臉上抽去。
陸子風身高將近一米八，又是農村小夥子，體格也算是健碩，看到林虎朝自己打來，伸手便擋住了。
“媽的，還敢還手？”
林虎怒火更盛了，對着身邊帶來的幾個馬仔吆喝道：“都特么愣着幹什麼啊？給我弄死這小王八蛋。”
那幾個馬仔一聽，全都提起拳頭就抄陸子風砸去。
雖說陸子風人高馬大，但雙拳難敵四手，哪裏會是四五個人的對手。
很快，他便招架不住，被打倒在地，頭破血流。
“哎呀，小夥子可憐啊！”
圍觀的居民見狀，一個個唏噓不已，想要出手幫忙扶一下，但看到林虎那一群混混時，這心思頓時打消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為了一個外人惹麻煩。
他們心裏都這麼想着。
“呸，媽的，跟老子斗，不弄死你。”
林虎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往躺在地上的陸子風身上啐了一口，得意道：“走，兄弟們，喝酒去。”
“好勒，虎哥。”
幾個馬仔歡呼雀躍。
就在林虎的大腿剛剛抬起的一瞬間，突然，被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
“不要走，把人蔘還給我！”
陸子風眼神堅韌，這人蔘關係到母親的生命，他說什麼也不能讓林虎搶走。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一把就抱住了林虎的大腿。
“媽的，還來？”
林虎抬腿就陸子風的腦袋上踢去。
砰！
一腳。
陸子風還是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兩腳……
三腳……
就連林虎自己也不知道踢了多少腳，累得氣喘吁吁。
最終，陸子風終於支持不住，雙手無力的鬆開了抱着林虎大腿的手，意識漸漸模糊，眼珠子都泛白了，捲縮在地上開始抽搐。
“媽的，這小子可真特么經打。”林虎順勢一腳踹開了陸子風。
這時，人群中也變得騷亂起來。
“這小夥子不會是死了吧！”
“我看這樣八成是活不了了。”
“嘖嘖，這林虎可真夠殘暴的，當街殺人，簡直無法無天啊！”
圍觀人群中總算是有些義憤填膺之士看不下去，吵吵了幾句。
“虎哥，這小子可能真的不行了，怎麼辦?”
林虎身邊的幾個小弟也慌了神。
真要是當街殺人，這事情要是鬧大了，他們也吃不消。
林虎一愣，也知道了自己這次把事情搞得有點大，不好收場。
媽的，不就是一根人蔘嘛，你小子特么的至於這麼拚命嗎？
林虎朝着地上的陸子風啐了一口，十分不爽。
他心一橫，打定主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這小子給悄悄弄死。
“你們幾個，快，把這小子抬去醫院。”
林虎對着幾個馬仔說道。
“好的，虎哥。”幾個馬仔立馬抬起了陸子風。
“看什麼看，都給老子散開，老子現在要把這小子送去醫院，出了事，你們負責啊。”
林虎大聲呵斥，驅散圍觀人群。
面對林虎的威名，眾人還是相當懼怕的，又聽說是要把受傷的小伙送去醫院，眾人更不會阻攔了，一個個自動散開，空出了一條路。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得在集市上買菜回去做飯呢不是？哪有閑功夫管這破事。
林虎抓住的就是群眾的這一點小心思。
……
清溪鎮往西五六里是連綿不絕的山丘，層巒疊嶂，此時正值盛夏，青山麗水，景色秀麗。
“虎哥，不是要把這小子送去醫院嗎？怎麼來這仙家山了？”
有一個小弟惴惴不安的問道。
仙家山是秋溪鎮最高的山，平時很少有人踏足。
“送個屁的醫院，送去醫院的話，誰付醫藥費，索性把這小子弄死，反正咱們這窮山僻壤的地上也沒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又怎麼樣，老子在清溪鎮也不是白混的，上頭認識不少人，只要你們幾個不說，肯定沒事。”林虎說道，目露凶光。
幾個小弟一聽，嚇壞了。
但看到林虎的眼神時，眾人不敢多說什麼，弄不好，林虎能把他們一塊做了。
“好了，就這了，把這小子扔下去。”
走到山裏的一處深坑旁邊，深坑大約有五六米深，林虎停了下來，說道。
被其中一個小弟背在背上的陸子風隱隱約約聽到林虎和小弟的談話，心裏那個氣憤啊！媽的，林虎這個狗兒子居然想要殺了自己。
他使盡全身力氣睜開了迷離的雙眼，想要掙扎，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家裏母親重病，父親也沒什麼能力，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還有一個上中學的妹妹，而他身為家裏的獨子，自然要挑起整個家庭的重任，怎麼能夠死呢？
不能死，我不能死！
陸子風在心裏瘋狂吶喊，可令他絕望的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使不上絲毫力氣，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
他傷得太重了！
砰！
陸子風被直接扔進了深坑，腦袋似乎還砸在了深坑的一塊石頭上。
他沒有發出一絲痛苦的叫聲，因為，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好了，虎哥，這小子肯定死定了，我們回去吧！”
做了虧心事的小弟，有些顫抖的說道。
林虎往深坑裏探了探腦袋，確定陸子風確實沒什麼生還的機會後，說道：“走，回去，你們記得把這事情都爛在肚子裏，誰要是敢抖落出去半句，別怪我翻臉無情。”
“虎哥，您放心，我們絕對不說，要是說了，生兒子沒屁.眼。”
幾個小弟顫顫巍巍發起了毒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