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太子私通險撞破 腰牌幸在愁紛來

第十五回 太子私通險撞破 腰牌幸在愁紛來

()離開鶴林寺時,天色已晦暗下來。武寧初順着原來的小路返回。雖然這一處地方偏僻,也不見半個金吾衛來巡視,不過畢竟禁宮守衛森嚴,武寧初也並不怎麼擔心。

走到半途,面前的草叢裏隱隱透過來一片黃色的衣料。武寧初一愣,仔細看清了顏色,是淡黃,皇太子才能穿戴的。

武寧初孤疑地瞧了瞧那片高過膝蓋的草叢。太子李承乾?他躲在草叢裏做什麼?

悄悄走近幾步,武寧初驚愕地發現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官,看服飾應該是四品,比武寧初還高上一級。

只聽一個男聲透過草叢飄過來,除了李承乾沒有別人:“誰叫你老是來東宮勾引我?這可是你自己惹下的禍。這下我正需要你的時候,你可必須得負責了……”語聲里略帶着調戲的笑聲。不一會兒,只見一件淡黃色的衣袍已經被掛在了旁邊的樹枝上。

武寧初一呆,環顧四下,趕緊找了顆大樹躲起來。

聖上的女人居然和太子私通,這種事要是被她撞破了,不是太子死定了,就是她死定了。

左右遙望,通往卻也只有這一條路。武寧初無奈,難道上天是要逼迫她看這一齣戲么?

一個嬌柔的女聲隱隱約約地飄過來:“太子,這裏……怕是不太方便罷。”

“怕什麼?我早就派人打探好了,這附近只有一個寺廟,平時不會有人來的。”

說著,武寧初就看見草叢裏窸窸窣窣地動了幾下。

為了不要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武寧初轉回了身子,背靠着樹蹲坐下來。

心中不禁有些恐慌。有了上次的教訓,武寧初一直蹲着,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連走遠一些都挪不動步子,生怕又發出響聲驚動了人。

雖然天已經很黑,可她祈求更黑一些才好。越黑一分,她的危險就降低一分。

而身後,那窸窸窣窣的響聲又是一陣接一陣,越加明顯。

武寧初嘆了口氣,這時間過的真是煎熬。

直到武寧初蹲得腿都發麻了,終於聽到那女聲又飄了過來:“承乾……給我一件隨身物件當做信物罷。以後我來找你,也方便些。”

聽着差不多像是結束了,武寧初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看,只見那件淡黃色的衣袍已被主人穿回身上。

而那個女子也已走出了草叢,衣衫不整地站在李承乾身邊。她的臉武寧初認不出來。自入宮以來,武寧初幾乎沒怎麼出過自己的寢宮,見過的人屈指可數。

李承乾猶豫了一會:“可現在我一個人倉促地出來,什麼都沒帶,關於信物的事……以後再說罷。”

女子伸手,摘下了李承乾腰間的一件物品。天色太黑,武寧初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既然這樣,那不如把這個給我罷。”

“腰牌?這個不可以的。”李承乾急道。

“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只要對聖上說在路上不小心掉了,再找人做一塊就是了。”

“這……”李承乾猶豫的時候,腰牌已經被女子收到了袖子中。武寧初看着卻覺得有些詫異,這怎麼像是搶東西呢?

李承乾追了上去,行走間顯得一條腿稍有些跛:“蕭美人……這件東西,還是請還給我罷。我保證,明天再送你一件更好的……”

武寧初頓時驚愕,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

原來這和太子私通的女子竟然是蕭美人?

蕭美人勾引太子上鉤,就是為了搶走他的腰牌?

可是這太子的腰牌,只是表示身份的東西,除了在宮裏進出方便一點外,又沒有實際的權力。她要這件東西,究竟想要做什麼?

想到這裏,武寧初靈機一閃。若是這個腰牌被有心人故意扔在什麼現場,那就是鐵證。

心裏一沉,隱約覺得蕭美人背後有個要謀害太子的陷阱。

又……或許是她多心了?

武寧初搖了搖腦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她對蕭美人的為人更是不放心。武寧初向那漸漸走遠的兩人投去一眼,有些不太安心,便悄悄跟了上去,想看個究竟。

天色幾乎已經全暗了下來,武寧初只能隱約看到那一襲耀目的淺黃色袍衫。追到半途,忽覺得腳下踩到了個硬物。

下意識地縮回了腳,低頭一看,是個黃金色的腰牌。武寧初大吃一驚,連忙彎腰撿起來,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剛才太子的腰牌。

心下猛然鬆了一口氣。這真是上天在幫助太子,蕭美人居然掉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武寧初猶豫了一會,想着還是交還給太子。但可不是現在。若是馬上交還,那豈不是承認了她看到兩人私通的事?

並且,現在這個腰牌可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尤其是跟太子有關的人。武寧初有些不安,手上沉甸甸的。在此刻,它絕對是個會帶來災厄的東西。

武寧初匆匆將腰牌藏進了自己的袖子裏,掉頭往自己寢宮走回去。

剛回了寢宮,馬三娘就迎了上來:“武才人,今日去哪裏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沒事,只是隨便走走。”武寧初笑道,她自然不能把事情和盤托出,又想着找個借口方便把馬三娘打發走,“你快些去傳膳,我現在餓極了。”

眼看馬三娘的背影走遠了,武寧初連忙衝到床邊,把那金色的腰牌隨手塞在了被窩下面。

又整了整被子,盡量弄的看不出痕迹,武寧初這才放下了心。默默嘆了口氣,身在宮裏,無時無刻不得長個心眼,甚至連自己房裏的宮娥都要防。

“武才人,請用膳。”不一會兒,外面已經全部擺好了。武寧初心不在焉的用着飯,心裏卻一團亂麻。

眼看着自己宮裏的這幾個宮娥,她居然無法相信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武寧初心裏盤算着,什麼時候才能試探一下她們,至少也能知道身邊什麼人值得交心。

雖然武寧初覺得這麼做也不是很適當,可卻有一勞永逸的好處。

到了就寢時間,武寧初一上床,便懸着心在被窩裏亂摸一通。幸好,那片冷冰冰的東西還在。

吹滅蠟燭,合眼而睡,武寧初鬆了口氣。看來這腰牌得陪她度過好幾夜,讓她提心弔膽好一整子了。

第二日,方才醒轉,武寧初便伸手在被窩裏摸了個遍。

一時驚得從床上跳起來。武寧初發現那腰牌居然不見了!

床上床下都找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

武寧初頓時嚇得失了魂,絕望的念頭一瞬而過。

“武才人,您是在找太子的腰牌么?”一個聲音猛的將她驚醒,“今日早上,我看見那東西掉在了地上,就把它撿了起來,妥當地存放好了。”

武寧初順着聲音瞧過去,說話的是馬三娘。

“放在哪裏了?”武寧初急問道。

“在您桌上的盒子裏。”

顧不得穿衣服穿鞋,武寧初一下子跳下了床,三步兩步跨到梳妝枱前,打開一看,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而下一刻,一絲狐疑從她心底一閃而過。

隱約覺得,是哪裏不對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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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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