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如夢如幻(二)
曼麗領着小男孩直接來到了旁邊的心理諮詢室,這間屋子是專門提供給那些年齡較小且心理有疾病的人。
一進來,小來的眼睛都亮了。
這裏面擺滿了好多的玩具,樂高、機械人、娃娃......可謂是應有盡有。
曼麗根本就沒說夢遊的事兒,而是對小來說:“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我陪你玩,我最會拼樂高了!”
一旦玩起來,孩子的心也就徹底敞開了,兩個人只經過了一上午,就成為了特別好的朋友。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曼麗拿起了“擎天柱”汽車人,一邊在手中擺弄着,一邊對小來說道:“你看!擎天柱有話想跟你說,要不要聽啊?”
小來點了點頭。
他非常喜歡擎天柱,覺得汽車能變成機械人太神奇了,而且他還是正義的那一方,更值得他崇拜了。
“小來。”
曼麗故意壓低了聲音,學着男人的聲調,雖然聽上去比較奇怪,但是小來還是十分認真,兩隻眼睛亮閃閃的。
“我現在想要問問你,你晚上都在做什麼夢啊?為什麼要往外面跑?這樣子可不是一個乖孩子應該有的行為!會被打屁股的!”
小來聽完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雙手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打滾,對曼麗說到:“醫生阿姨,你學的也太不像了,擎天柱怎麼可能是那個聲音呢!”
曼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上升起了兩抹紅暈。
不過小來笑完了之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竟然還學着大人的樣子皺着眉頭。
他抬起眼眸看着曼麗,非常認真地說道:“醫生阿姨,我跟你說的事兒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好么?”
曼麗點了點頭,對着小來發了誓。
小來嘆了口氣,手中把玩着擎天柱,開口說道:“其實......是我媽媽來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曼麗的後背都涼了。
小來的母親都死了好幾年了,怎麼可能回來呢?
小來接著說道,他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媽媽,只是這個媽媽身子非常的冷,只要她在屋裏獃著,屋子裏的溫度就會下降好多。
那個媽媽的模樣也有些奇怪,雖然長的差不多,可是皮膚髮黑,牙齒卻白的嚇人,並且一直在沖他招手,讓他跟着走,要帶他出去玩。
他真的特別特別想媽媽,所以就想要跟着,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曼麗能夠看出來,小來對於這件事還是有一定的困惑,也能感覺到對於這位只有在晚上才出現的母親,帶着一絲恐懼,但是忍不住思母之情,把握好一分一秒的機會。
曼麗嘆了口氣,把小來擁到了懷裏。
昨天晚上,她收到了小來父親的電話,電話之中,男人的聲音異常焦急,後來一問,才知道他不小心睡著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見了。
他急忙報了警,現在警察也在幫忙找,希望曼麗也可以幫幫忙,畢竟小來還是十分信任她的。
一聽孩子沒了,曼麗更是着急。
一眾人找了一晚上,最後竟然在小來母親的墓碑旁發現了男孩,當時孩子已經睡了,整個身子都趴在墓碑上,口中還不停的喃喃着:“媽媽......媽媽......”
這一幕,可以說是感動了在場的人。
可是小來的父親卻徹底的慌了,如果孩子以後都這樣,那可如何是好?他總不能一直不睡覺吧?
小來也就被送到了醫院裏,目前就在隔壁的病房裏,估計是已經睡著了。
曼麗說完了之後,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並跟我講:“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我這個人相信科學,但是現在科學給不了我答案了。”
“之前總覺得是這孩子壓力太大,而且又趕上了喪母之痛,所以才會做出一些行為詭異的事兒。”
“但是現在來看,好像並不是這樣呢!”
我讓曼麗別著急,先帶着我去看看孩子。
她點了點頭,領着我來到隔壁病房。
透過門上的小窗戶,我看到那男孩正乖乖的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
這娃娃,的確可愛。
我倆正站在門口,就看那小孩突然睜開了眼睛。
屋子裏沒拉着窗帘,月光剛好照着房間,小來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無神,但是雙腿卻動着,一步步的朝着門口走來。
曼麗十分緊張,開口說道:“糟了!這孩子又開始夢遊了!”
我讓她別擔心,我們倆都在這守着,他肯定跑不了的。
小來緩緩將門打開,我們兩個就站在門口,但是他彷彿看不見我倆,從我們兩人中間的縫隙處擠了出去。
我大手一撈,直接將孩子抱在懷裏,並對曼麗說到:“快!拿個被子!”
她捧着被子將小來裹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有些抗拒,不停的掙扎着,嘴裏面還嘟囔:“放開我!放開我!”
眼瞅着孩子這麼痛苦,曼麗也十分擔心。
我看小來印堂發黑,臉色發青,斷定這孩子絕對是被鬼纏了,我雙手交叉,雙手行訣,口中念叨:“銅籬!”
這種法決是專門用來壓制邪物,代表着神將。
隨後我用大拇指輕輕在孩子的額頭上一點,一陣黑氣噴出,他的眼睛瞬間閉上了,也不哼哼了。
曼麗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說道:“這孩子,可怎麼辦呢!”
解鈴還須繫鈴人。
既然這孩子夢遊時會碰到他的母親,還是應該跟那黑夜中的母親交談一番了。
等到小來醒來,小來的父親已經趕到了,看到自己的孩子又虛弱幾分,心裏面更是疼痛難忍。
曼麗正在跟小來玩着,我把小來父親叫到一旁,開口問道:“大哥,孩子這種情況已經多久了?”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我連忙解釋,我是曼麗的朋友,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是也可以幫助孩子回歸正常。
他聽到之後,才舒了口氣,跟我說,這孩子已經有兩三周了,每天晚上都是如此,就算是用繩子綁着,也無濟於事。
我點了點頭,眼眸微微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