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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個被撞的老大爺緩緩地站了起來,眾人投去驚訝的目光。司機連忙要上去挽扶,老大爺用手擺了擺示意不需要,於是司機把關愛轉移給了倒在地上一蹶不振的自行車,將它扶了起來還撣了撣灰塵。趙剛城也湊上前去慰問道:老大爺您沒事?老大爺聽了很不舒服,好像自己有義務沒事,於是反彈道,你被車撞幾米遠看有沒有事?這時一位女大媽插嘴調侃道,老大爺身子骨硬朗得很呀,被車撞還能自個站起來,真不簡單。老大爺順水推舟地炫耀道,想當年我在部隊什麼苦沒吃過,小打小傷根本都不放在眼裏,如今歲數大了不行了,要是我二十幾歲當兵的時候別說這車了就是被大卡車這麼一碰我也能一下子跳起來。路人聽了皆附和老大爺牛逼,趙剛城更是唯唯諾諾地不停地捧道,那是那是,大爺的身子骨一般人哪比得上,要是我們幾個被車輕輕碰一下篤定進醫院。說完還朝我跟馬強看了看,我們配合地使勁點頭吱“嗯”。民警同志見受害人還生龍活虎,於是協調道,既然沒什麼大事你們就自己商量着辦,大家都散開別阻礙交通,對了你也快去看你爸爸,事情交給朋友處理就行了。趙剛城不以為然道,沒關係,一時死不了。民警同志傻了眼,很無語。

事情解決得出奇的順利,幸好老大爺是個有素質的知識分子,他很體諒我們,認為見父親的最後一面至關重要,他走到了趙剛城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有感觸地說,快去孩子,世事難料,別管我我沒事,在他們快不行的時候真的希望可以看到最親的人在身邊守護着他,想當年……哦,不說了,你快去。老大爺似乎想起了傷心往事,他掉轉了一下頭,可能是在遏制眼淚。趙剛城不得不去,為了抓緊時間,他拍了一下馬強示意把彩票給他,馬強便立馬掩護着拿給了他,然後他向老大爺道別後,走奔而去。

此時民警同志已經離開,少數圍觀群眾也已散去。司機說,老大爺要不我帶你上醫院。老大爺擺了擺手說,沒事。司機以為他是在客氣,又問,那您剛才倒在地上那麼長時間,哦您放心,醫藥費我出還可以給您額外的補償,沒關係的本來就是我的錯。我感覺司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素質高尚的老大爺不會敲竹杠才會大膽的說。老大爺解釋道,剛才我摔倒的時候小腿錯位了,沒辦法起來,過了一會又自動好了就試着站起來了。所有人恍然大悟,都認為老大爺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好人。司機確保道,您真不需要去醫院?老大爺果斷搖頭道,不用不用。介於他的這種優秀態度,司機主動掏出三百元予以補償,並說,老大爺這是給您的營養費,請你收着。老大爺瞄了周圍一眼,算是眾目睽睽,然後斷然拒絕道,你還是收回去,我真的想要絕對不止這麼些。話說完,贏得周圍群眾一片讚譽。司機突然覺得自己變得渺小,從命地又塞了回去。

我和馬強像兩個人偶獃獃地站在原地,無所適從。

老大爺看樣子要將好人進行到底,對司機教育道:同志以後不能顧此失彼啊,你趕得上這條人命就很可能趕不上另一條人命,做事要慎重啊,今天換做是別人事情就不一定這麼簡單了……

此刻,老大爺像是在路口給人們上思想教育課,講得還沒完了,一套又一套,理論層出不窮,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綿延不絕。我覺得不能再這麼白耗下去,我小聲音叫馬強把車費給司機,然後我們迅速開溜。馬強說,沒有整錢。我說,我沒有錢,你就給司機一張一百的算是對他的補償。於是,馬強迅速把錢塞給司機,與我一同絕塵而去。

跑到一個新的地方,我和馬強換為步行。看着閃耀的霓虹燈馬強問我幾點了,我看了下手機道,還有二十分鐘到八點。我以開玩笑的口吻道,你說趙剛城會不會把錢給卷跑了?馬強覺得我是在侮辱朋友的人格,不屑道,可能我會,但趙剛城不會。看他表情變得嚴肅我忙打招呼道,那是,我說著玩的。正說之際抬頭竟然看到了趙剛城,他瀟洒地雙手插着口袋眉開眼笑的看着我們。趙剛城遞給我一沓子紅鈔道,還你的三千元。我接過手感覺了下厚度是有三千,客氣道,只有兩千多啊。他莞爾一笑道,算是補償大哥的。我感動得有些六神無主,贊道,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啊,既然錢還了你們就不用叫大哥了。趙剛城義薄雲天道,大哥永遠是大哥。接着他又遞給馬強一沓紅鈔,說道,這是給你的,兩千。馬強樂得嘴都歪了。

市中心夜景繁華,五光十色的彩照燈給把這條街裝飾得富麗堂皇。我們的公司皇宮會所就在不遠處,那兒像往常一樣門口停滿了各種形形色色的高級轎車。這時,從一輛白色流線型的寶馬上來一位美女,其實這麼遠的距離也看不清是不是美女,不過她那高挑緊緻的身材告訴我她一定是個美女。美女穿着黑色外套裏面搭着好像是白色T恤,最惹人垂涎的是她纖細的雙腿,穿着的是一條黑色的牛仔褲,散開的長發清清揚揚,隨風飛舞。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這種場景或這種感覺以前發生過,我相信不是在夢裏,這種感覺確實經歷過,就在我努力憶想之際被趙剛城打斷了。

你在看什麼呢?趙剛城問道。

哦,沒有,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我回答到。

呵呵,美女都是你的熟人對嗎?趙剛城揶揄道。

我付之一笑,再次看她的時候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和她身邊一個又矮又胖的男人。在我小的時候我以為只有美女愛英雄,後來長大了一點我以為美女愛帥哥,後來又大了一點我懂了美女愛才子,現在我完全相信美女愛財子。其實她們喜歡的是成功人士,那怎麼樣算是成功人士,唯一標準就是錢,所以按照這個等式最終結果就是美女喜歡錢。其實誰不喜歡錢呢,我覺得這樣才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若美女愛乞丐那才叫人心有不甘。

趙剛城說:取了錢交了稅拿了一萬元現金,剩下的存我卡里了。

我問:下面我們幹嘛?

馬強提議道:當然是去玩啦。

我問:然後呢?

趙剛城接着道:然後我們再去大吃一頓。

我說:好主意。

我們到遊戲室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把,心情極為亢奮,亢奮得都快把搖把給搖斷了,嘴裏不斷配音着“哼、呀、啊、哈、哦”等錯綜複雜的詞彙,我看電視上中國武打片,出招前出招時出招后都能根據動作要求搭配上恰當的附帶助威聲,好像不喊功夫就打不出來,不清楚是中華武術的歷來傳統還是為了增強打鬥場面的畫面感。在遊戲的過程中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看到的長發美女,我總覺得她像一個人,好像思維總跳不過那個關口,像誰呢,像……

啊啊你輸啦,哈哈哈,請客吃飯,哈哈哈。隨着馬強勝利的狂喜我即將魚躍的思維戛然而止,我所控制的性感女鬥士被馬強所控制的肌肉猛男毫不留情地一腳給踹死了,死得是那麼的絢麗,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弧線,伴隨着凄婉的嘶叫聲,畫面漸漸淡去,最後轟然落地。

我說:能不能再來一局?

馬強說:可以,不過你要賭上明天的晚飯。

我說:可以。

戰鬥結束,我成功地又欠了他們一頓晚飯。

我們一直玩到十點多,好像時間越晚遊戲廳里的人越多,而且看上去也都是些不務正業的混混,四月份還沒到就穿起了黑背心,展現出傲人的骨板身材,膀臂上紋着一條怪模怪樣的青龍,脖子上掛着金項鏈,眼神透出殺氣,渾身上下暴露着“我是混混”的氣息,我想要是我跟他打架被警發抓獲那他一定比我倒霉。一個剛才那種造型的人物迎面走向趙剛城,看他的架勢要直線而來,有趣的事這個黑背心的還是個光頭讓人不難聯想到到是剛放出來。我為趙剛城捏把汗,因為他也打算直線行駛,那樣的話兩人的肩膀必然會產生撞擊。果不其然,他倆強勢地撞了起來,還都沒有讓的觀念,我很驚訝趙剛城今天怎會如此犀利,這酒還沒喝就衝動起來,估計這樣遲早要動手,那樣我可要眼疾手快,說不定對方急起火來一刀把他給捅了。

幹嘛,走路不長眼睛啊!背心男怒罵道。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趙剛城頂撞道:我怎麼不長眼睛啦,不就碰了你一下嘛。

背心男火更大了,罵道:**還嘴硬,找死啊你。

趙剛城繼續無賴道:我還沒活夠幹嘛找死啊。

人們靜靜地等待着事件的發生,老闆也向這邊翹首觀望。我拍了拍趙剛城,小聲地說:算了算了。可他並不理會,非要硬下去看會有關個什麼後果。

背心男對他指了指,咬牙切齒道:小子今天算你走運,這裏人多要是在外面看我捅不死你。

趙剛城冷冷道:那你就不走運了。說完,一拳便揮在了背心男的下巴上,把他打了個踉蹌,背心男欲起身還擊卻又遭到了趙剛城的一記大腳,正中額頭,背心男跌倒在地,趙剛城就欲上前騎在他身上打,背心男見情況不妙,拔腿就跑,還不忘保全面子的恫嚇道:你小子有種給我等着,等着,我現在就找人來弄你……他一邊說著一邊退出了門外。

此時,每一個都用着敬佩的目光看着趙剛城,時間彷彿停止,直到有個人大叫了一聲“好”,周圍人紛紛鼓掌響應,遊戲室才恢復了應有的氣氛。

我問:趙剛城你今天吃火藥啦,夠猛得你啊。

趙剛城余怒未平道:我生平最恨混混流氓了,想當年……唉,不說了。

我心有餘悸道:那我們快點離開,一會兒他帶人來就麻煩了。

趙剛城輕蔑一笑道:他只是裝腔作勢罷了,他要真的是黑社會那他早就動手打我了。

我覺得言之有理,信服地點了點頭。

當然我們沒必要真的等着背心男,待遊戲幣用盡我們便要出現去吃夜宵。靠近門口的跳舞機上兩位火辣性感美女在盡情地搖臀擺尾,騷弄舞姿,吸引了大批男士垂涎觀看。馬強注視良久,最後嘆了口氣道,為什麼中的不是五百萬,那樣一定把她們倆全包了。我勸慰道,中五萬塊已經很不錯了,我買了那麼長時間的彩票最多中五十。

爾後我們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實惠的飯店,點了許多好菜慶祝,點了許多啤酒,開始狼吞虎咽。早知道欠我的錢今天會有着落那我一定絕食三天,我一定要大吃特吃把肚子吃炸為止,再說也是我買單。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其實不太會喝酒,但只要我每次經歷過重大事件,那我一定會選擇借酒澆愁,或不醉不歸。因為我覺得人生中的每一件大事都值得慶祝或祭奠,那樣才會顯得莊重並且印象深刻。

乾杯!隨着一聲清脆的碰響,杯中酒已灑了大半。我感覺視線模糊,潛意識告訴我不能再喝了,我感覺要吐了,可是堅強的意志力又讓它咽了下去。眼皮漸漸地拉下了帷幕,就在我閉眼之際勁爆的鈴聲響了,我陡然一嚇,恍恍惚惚地接了手機,裏面傳來銀鈴般的聲音。

請問你是這個手機的機主嗎?

是啊,怎麼啦?我不自覺地把聲調拖得老長。

不好意思啊,我想說,我想說我不小心把手機的話費充到你的號上了,你看能不能……

我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問道:充了多少話費?

她支支吾吾道:五百。

我一聽,神經纖維瞬間緊繃,問道:多少?

她說:五百。

哈哈哈……我放蕩地大笑了起來,感覺今天是個好日子,雙喜臨門,不僅呆賬收回天上還掉了餡餅,於是忘乎所以地哼了起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喂喂喂,你在聽嗎?

我覺得她聲色不錯,可能是個美女,決定調戲一下她,我用濕巾使勁地搓了搓臉,陰陰地問道:那你想怎麼辦呢?

她說: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彌補我一點呢?

我又問:怎麼個彌補法?

她又弱弱道:可不可以幫我充一點話費,三百兩百都可以。

我理直氣撞道:我傻呀,難得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誰叫你充錯的,有本事你再拿回去,要我幫你充也可以啊,等我下回充錯的時候再還給你。

可能她覺得是自己活該,聽我這種口氣她也不再奢求,於是失望道:那打擾你了,再見。然後就掛了。

我覺得還沒聊過癮,於是又打了回去,電話接通后,我說:你別急着掛呀,我又沒說不補給你,但是我要當面給錢給你,我可不想把錢白白充給陌生人,你約個地點。

她喜出望外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真誠地說道:是的,五百元統統給你。

她問:那就約在你下午充話費的移動營業廳門口。

我覺得她這句話匪夷所思,就約在我下午充活費的移動營業廳門口?問題出在哪呢。可能是酒精過量的原因,我大腦有些凌亂,決定以後再考慮這個問題,於是索性問道:幾點?

她停頓了會,說:那就中午十二點,我請你吃飯。

好!我便失去了意識,手機掉在了地上。

大概睡了兩個多小時,我們三人被服務員叫醒,之前馬強與趙剛城玩命地喝現在爛醉如泥,兩人像是中了化骨綿掌無力地靠在一起,左右搖晃蹣跚而行。我看了下時間已到一點,一站起身就感到噁心胃內的食物像是坐了雲霄飛車直達口腔,我抓緊時間衝到廁所一陣狂吐,漱過口洗過臉后狀態恢復清醒,一回到包廂就見趙剛城馬強一左一右背靠背吐得周圍慘不忍睹,服務員小妹都快急哭了,喊道,你們別吐了呀,要吐也往窗外吐呀,吐在這兒我要打理的呀。我問服務員小妹總共多少錢,她說一共兩百四。我遞了三百給她說,我的兄弟就麻煩你了,剩下的是給你的小費。她對我眨了眨眼睛,不解道,麻煩?你想怎麼樣?我意識到言辭的誤會,完善道,我的兄弟把這裏污染了害得你要打掃,剩下的六十塊算是給你的補償。服務員小妹這才安心地收下了錢。

我好不容易把他們倆移出了飯店,站在飯店門口我向四周察看有沒有賓館或酒店,最好是招待所,這樣更能省錢,像他們兩個不省人世的醉漢倒在哪不是睡啊,根本不會顧及環境條件的好壞。這時,一位大媽級別的人物走了過來,打量了我們幾個,體貼地問道,請問你們是在找旅館嗎?我遲鈍了下,回應道,是。大媽一聽立即熱情洋溢起來,媚笑道,那就跟我來,我們不僅價格便宜,環境舒服,而且服務一流呢。說到服務兩字大媽還特意用了誘惑的語調。我努力地調整着他們兩個麻木的身軀,問道,什麼服務?大媽對此顯得有些難為情,說道,你懂的,要我說做什麼。我木然地說,我不懂,到底是什麼服務。大媽覺得我沒趣,說道,就是有妹子可以找妹子幫你按按摩啦,踩踩背啦,談談心啦等一條龍服務啊。我瞭然道,哦我明白了等的意思,就是小姐唄。大媽志同道合地點了點頭。我解釋說,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兩位朋友都是腎虛體力不行,沒法服侍你家小姐。大媽轉移希望,道,那你呢?我說,明天我有事今晚必須趕回去,來日一定光顧您家旅館。大媽說,哦那你還住不住啦?我問,多少錢一晚,他們兩個。大媽說,最少八十。我拿出一百元遞給她,道,不用找了,不用給他們提供服務,好好讓他們睡一覺就可以了,照顧好他們,謝謝。隨後,被人當架子的工作就交給了這位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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