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沒想到她說了句與我相反的話,她說:你是?

為了不必要認錯人,我再次仔細地從上到下端詳了一下她整個人,身材樣貌無疑就是當年的蘇婉婷,我確切無疑道:你是蘇婉婷,你不認得我啦?

她愣愣地盯着我,看得出她在回想,然後她緩緩開口道:哦,你是金大洲啊。

我對她反應的速度不是很滿意,只不過是二三年前的人她都沒一下子認出來,我說:不是,我你都想不起來,真的假的?

她解釋道:不是的,認是認出來了,可我想不通你怎麼會在這?

能在陌生的城市偶遇當年大學心儀的偶像,這顯然是上天安排的,我發誓我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緣分,不辜負上天對我的憐愛。

我喜歡看着她那俏麗的面龐,說道:大學畢業后我就一個人跑到這個城市來,來闖蕩了。我原本想說,來打工了。

她輕輕地笑了笑,雖然還是那麼的美麗我卻感覺少了當初的清新,因為我察覺到她畫了妝,塗了眼影,畫了眉毛,上了粉,咋一看像是位迷人的貴婦。我突然想到大學裏的她,白色T恤配上深色牛仔褲,穿着一雙潔白乾凈的平板運動鞋,每回從我們班窗前走過,全班所有男生的目光都會不約而同地向她望去,直至目送到轉角的盡頭。那時的我的靈魂已全然被她在不經意之下勾走了,而且萬劫不復,無數個寂寞的夜晚因為對她的思念臆想而變得更加寂寞痛苦,輾轉反側。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可以美到這種地步,光半個側臉甚至只看到背影就能讓我心跳加快,忐忑不安。我在大學裏堅持不交女朋友,不是全校僅她一枝獨秀,其他美女也固然存在,只是在眾多美女中她會顯得更加出類拔萃,清新脫俗。因為我始終對她存在僥念,我不想交了個女朋友卻還對蘇婉婷心心念念,這是不厚道的,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吃着碗裏的看着碗裏的,有腳踏兩隻船的企圖,這不僅傷害了女友,再說了這傳到她的耳朵里我的機率又會大大降低,因為她會覺得我是花花公子。其實我要真是花花公子就好了,那樣我便能像躺在裏頭的寶馬老闆,瀟洒粗魯地攬住她的腰,並親切地對她說,親愛的,我們去哪家賓館?

小護士插嘴道:你就是傷者家屬?

蘇婉婷同樣地愣愣地看着小護士,想了會兒,說:算,是。

小護士以專業的口吻道:什麼叫算是,到底是不是啊?

蘇婉婷猶豫了會兒,輕輕地說:是的。

小護士連忙說道:那好,你先跟我過來交費和辦手續。

蘇婉婷“哦”了一聲,便跟着小護士走了。我注視着蘇婉婷現在的背影,大紅色的連衣裙,上身套着黑色小西服,誘惑的黑色絲襪,精緻的高跟鞋,這一身的諧調搭配隱約地散發出拜金氣息。我還不知道她和寶馬老闆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們的關係不簡單,在這個物質為上的年代,我很快地就聯想到“小三”這個臭名昭著的詞彙,我從心底拒絕這是真的,我寧願相信他們是夫妻或未婚夫妻,那樣我會心安理得一點,儘管蘇婉婷和我什麼關係都不是,但她卻是我一直以來心目中的女神,我希望她依然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走了,但我有必要把事情經過告訴她,告訴她這個家屬。超市小姑娘困得不行伏在了阿姨的大腿上,阿姨則伏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上。我覺得有必要去報警,不僅可以找出真兇而且也能向警方申請人身保護,保護所有在案發現場出現的人。

可能是再次見到蘇婉婷的關係,我內心激動無法平靜下來,我想讓自己清醒一下,我伸展了一下肢體走出了急救大廳,去感受宜人的晨風。一出門便可以看到那輛白色的寶馬車,在月光的斜射下它依舊保持着鋥亮的光輝,更搶眼的是車門上已風乾的血跡。今天的月亮很圓,像十五,一般沒事我是不會抬頭看天的,因為我知道天上就只有那麼個玩意,不會掉餡餅下來,可是我錯了,就算天上不會掉餡餅,掉一盆洗腳水的機會卻被我幸運的碰到過。我這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描述月亮的詩句,其實他們並不想單純的描述它,只是通過月亮來傳遞自己的當時的心情,或悲或喜,有感而發,也就是我們小學語文就所學的借景抒情。一陣風呼啦吹過,吹起了我的雞皮疙瘩,我使勁搓了搓臂膀努力將疙瘩搓下去,物理知識告訴我摩擦起火,於是我使勁摩使勁摩,爭取看它能不能着起火來,要真是這樣的話務必會是人類科學研究史上又一偉大實驗。等身體溫熱起來,我開始思考寶馬老闆遇刺的原因,是三角戀,債務糾紛,個人恩怨,還是丈夫出軌引得老婆花錢雇凶報復?這一切的事實真相,等我明天去警察局報過案后定會水落石出。

蘇婉婷若無其事,面容淡定地朝我走來,我發現她的長髮根部燙成了微卷,脖子上掛了條估計價值不菲的白玉吊墜,她走到我身邊,說道:今天多虧有了你,她才能得救,醫生說,雖然沒有刺進腎臟,但也有可能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我能強烈地感受到她身體上所散發出的清幽香氣,我很好奇為什麼只要與年輕女子擦肩而過,就總能聞到隨風撲鼻的香氣,以至於我還會主動努力嗅嗅鼻子好享受一下。

我目光沒有正視她,這樣我覺得自己會很酷,我說:這也沒什麼,見義勇為應該是每個男人所必有的素質。

她笑了笑,說:你真是個男人。

我轉過了身,與她目光相對,我表情很認真,問道:這夠不夠成熟呢?

她又一笑,似乎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給嗆住了,連聲說:夠夠。

我故意嘆了口氣,看着一邊的景色道:唉,夠有什麼用呢,你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她驀地抬頭,彷彿想說什麼,卻緘了口,說:呵呵。

從她的前後的表情來看,愛人受傷似乎並沒有覺得難過,安之若素,這讓我感到吃驚,於是我開門見山地問道:受傷的是你愛人嗎,還是說他是你的老公?

她含糊其辭道:嗯。

我們相互靜默了會,我又問道:你是怎麼來的?

她說:出租車。

我嘆道:美女就是不一樣,隨手就能攔到車。

她接著說:我從美女漸變成了現在的霉女。

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道:哪有,你在我心裏一直是美女。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看了看天,問道:你還沒睡過覺?

我點了點頭,說:幾本上是沒怎麼睡,真沒想到我會碰到這種事。

她說:還好是你,別人說不定會見死不救。

我不希望世界是缺少愛的,說道:不會的,別人也會出手相救的,就比如她們。我指了指正睡在大廳里的阿姨和小姑娘。

她微笑地點點頭,說:醫生說病人需要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他,我要先回去了,你也回去,今天謝謝你啊。

我把老闆的車鑰匙遞給了她,道:是……是那位病人的,你開他的車回去?

她接過鑰匙,說了聲謝謝,剛走幾米遠,突然回頭問我道:你住哪?我送你。

我聽了,心中一陣暗涌,本想客氣卻害怕已后再沒有與她獨處的機會,於是說道:好啊。

剛才那個小護士正巧也走了出來,我囑咐她道:護士美女,等阿姨和小姑娘醒來你告訴她們我已經走了,謝謝她們的幫助,有空我會請他們吃飯,還有叫她們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

小護士聽話地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然後,我就上了寶馬車,蘇婉婷開車送我回去。

凌晨的大馬路顯得格外遼闊,我打開了車窗,聞到了包子的香氣,我循味望去,一家包子店的老闆正疊加着蒸籠,越疊越高,我來了雅興,問道正開車的蘇婉婷道,婉婷,你是說是下面的包子先熟還是上面的包子先熟?蘇婉婷想了會兒,說,上面的?我問為什麼,她自己分析道,如果下面的先熟那拿起來多麻煩呀。我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上面先熟還是下面先熟,但我也覺得是上面先熟。前方是一個紅燈,雖然道上空無一車但她還是慢慢地停了下來。她問道,有根據嗎?我說,有,以前我看西遊記,孫悟空、唐僧、豬八戒都被妖怪抓了拿去蒸,一開始豬八戒被放在最下面,但是他怕自己熟得最快就給了妖怪一點好處,請小妖把他放在最上面蒸,把孫悟空放在最下面,後來孫悟空就笑了,說最上面才熟得最快。這個典故一講完,正好綠燈亮了,蘇婉婷聽得很用心,“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調侃道,豬八戒可真有意思。

車又緩緩啟動了,我轉過臉深深地看着她的側臉,覺得她心態真好,自己的男朋友受了重傷還能笑得燦爛,這不是一般的境界,我真不清楚她是怎麼做到的,於是我鼓足勇氣,斬釘截鐵地問道:婉婷,那個中刀的男人到底是你什麼人?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喜歡你埋在心底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喜歡你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