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哥哥啊萍萍
自從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之後,張庭的生活逐漸悠閑了許多,多年前的張庭崇尚的是琴棋書畫詩酒花的生活,可是後來張庭加入作協和青作協之後,事情逐漸的變得繁忙了起來,張庭當時越來越覺得與自己的本心背道而馳,可是作為家中長子,張庭不敢辜負家中父輩和祖輩的期望,曾幾何時張庭無比羨慕隱士的生活,可是身在文壇,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此時的張庭不僅感嘆,看似無比風光的背後,其中的心酸和苦楚有幾人能夠知曉,有幾人是鍾子期可以真正領會高山流水之音呢?
大姐讓張庭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被小鳳和艷萍讀書,其實正合了張庭的心意,張庭自幼對大姐的話言聽計從,所以對二人的學習也是格外上心,從張家到西林步行的話大約三十分鐘,乘車的話不過五六分鐘,原本張清為小鳳和艷萍準備好了車輛和司機,不過兩個小丫頭卻想步行去學校,張清見說服不了這兩個小鬼,於是只好讓兄妹三人一起步行去學校了。張庭覺得自己慢慢坐回了尋常人的生活,順便可以看看路上的風景,於是心中無比贊成大姐的決定。
北風呼嘯,百里枯黃,沒有鳥語,沒有花香,只有車馬人流,只有忙忙碌碌的行人,不過張庭覺得此時的景色別有一番風味,也許是一切景語皆情語,但是捫心自問,張庭並不討厭北方的冬天,甚至還有點喜歡這個寂靜安逸的季節,早上出門大姐對張庭千叮嚀萬囑咐,生怕這兩個小丫頭出點閃失,出門之後張庭不自覺的嘆息,大姐怎麼現在有點嘮叨呢,不自覺的搖頭,三人並排而行,張鳳聽到了張庭的話,馬上調侃到哥哥你竟然敢說姐姐的壞話,小心我回去和姐姐告狀啊,張庭此時才反應過來,有點哭笑不得,微微一笑說道晴兒,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啊,乖。張鳳說吧,天啊,這還是我二哥嗎?搞不懂呀搞不懂,張庭無語,艷萍此時卻笑了起來。
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三個人卻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所幸不是正常的上課。到達學校之後,校方也是盡心儘力的安排最好的老師,多半是忌憚華北張家的權勢,見過了人情世故的張庭心中毫無波瀾,只是冷冷的說到,她們姐妹二人是來學習的,校長把她們當作普通的學生就好,校長連連稱是,張庭說到家姐為了讓我照顧妹妹學習和起居,希望貴校可以行個方便。校長說到,張少爺在這裏住下本校實在是蓬蓽生輝,你放心,我們馬上準備,張庭道謝,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又不失禮節,最後張庭說不用太過麻煩,給我一個能夠讀書寫字的地方我就心滿意足了,校長說是。當天中午校方便留出了一間辦公室,向陽而且寬敞整潔,張庭看了十分滿足。
下午,張庭情不自禁的圍着學校轉了轉,看到自己的母校,看到自己呆了三年的地方,張庭心中似乎有所感觸,更多的是說不出的滋味。學校這幾年已經翻新過了,身為國內頂尖高校無論是在硬件還是軟件上,無論是教學設施還是教師配置,還是學校外觀和校風校訓,自然不敢出一絲一毫的差錯。此時此刻,景不是當年的景,人亦不是熟悉的人,張庭難免想到自己當年高中三年,陳寧,劉琴,朱財,馮鳴業當年那些無話不談的好友,不知何時才能重逢。
圍着學校轉了幾圈之後,張庭於是去看小鳳和艷萍,順路去拜訪了自己的幾個恩師還有給小鳳補習課程的幾個老師,輔導小鳳中文的老師姓李,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士,學問極高,被人尊稱先生,張庭見到當年教授自己的恩師,畢恭畢敬的稱了一聲先生,李教授也很是高興,不過在閑談中聽說了張庭已經決定淡出文壇之後,不僅有幾分唏噓,有幾分惋惜,似乎又有幾分不舍,教小鳳二人數學的是一位顧姓老師,剛剛從B城調來,教二人英文的是一位美國教師,叫jerrn中文卻說的非常流利。張庭詢問了一句二人的情況之後,三位老師都成二人基礎還可以,相比起來艷萍的基礎較好,小鳳卻更加聰慧,張庭道謝之後客套到,全賴諸位盡心竭力,如有需要,儘管開口之類的。
傍晚,艷萍要留下複習一下老師教授的內容,便讓小鳳和張庭先行回家,張庭放心不下就讓大姐派車來接小鳳,自己留下了等了艷萍一會,臨走小鳳還責怪張庭見色忘友,看見美女就忘了自己妹妹,還堅稱張庭喜歡上人家姑娘了,說的張庭哭笑不得,最後只說了一個字走,言簡意賅。
張庭讓司機帶張鳳回家而自己等艷萍,其實很簡單,不過是怕艷萍和司機回家不好意思,後來有想想自己和艷萍好像也並不太相熟,漸漸覺得彷彿有幾分不妥,不過也還在情理之中。
下午六點來鍾,張庭便陪艷萍一塊回家了,路上二人一臂距離,不親近也不算太熟悉,步伐不急不緩,兩人在路上也算是有說有笑,不過還算是規規矩矩並不開玩笑,由於缺少了小鳳,二人不到半個小時就馬上到家了,快到家的時候,張庭突然停下來,摟住女孩的肩膀搞怪似的說了一句,丫頭,咋和我這麼生疏呢?我是哥哥,是哥哥呀,艷萍此時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來家之後她第一次看到張庭這樣,笑着說到我知道呀,哥哥抬頭望着張庭,小時候好像這句哥哥讓艷萍遲遲不願意和張庭太過於親近。
那一年是二零零七年一月份,張庭二十歲,艷萍十七歲,那一刻,北風陣陣,楊柳飄飄,不時傳來一聲鳥啼聲,彷彿是在訴說著什麼,彷彿又是做着一個見證,見證二人要一直到白頭,永遠不分離,當然這一切還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