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巴山門
一山一山樹,一湖一湖水。
李三思快馬加鞭的,一路上望着懷裏的王子衿奄奄一息,他用自己的外衣裹住了王子衿背後的傷口,把內襯撕了下來給王子衿的背後傷口包了起來,雖說是男女有別,可這時候三思哪管得那麼多,包裹好傷口就胡亂的穿上衣服趕路。
路過一片湖,在前方看見了一間茅屋,李三思心想撞撞運氣,下馬將王子衿抱着來到茅屋前。
“有人嗎?”
李三思大喊道。懷中的王子衿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微弱的呼吸,整個像一塊棉花一般癱軟在李三思懷中。李三思見無人回應,便上前預備敲門。一上前,結果門卻剛好打開,裏面走出一老婆婆。
“作甚呀?”婆婆杵着一副看不清楚是什麼動物雕刻的拐杖走了出來。
“老婆婆。請你救救我的朋友。”李三思滿含期望的看着她。
“我一老婆子怎得救死扶傷之術,請另尋他處吧。”
李三思見老婆婆轉身欲關上屋門,立馬跪在了門前。“懇求您想想辦法吧,在下願意做任何事來報答救命之恩。”
“沒想到還是個情種,要你去死你去嗎?”老婆婆笑了笑,逗樂了自己。
“怎麼死。”李三思那無比堅定的眼神把老婆婆望着,老婆婆此時心想,面前這孩子看來是認真的,自己要他去死,可能答應了救這姑娘后,這李三思立馬就會交付出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不如就試一試。
“好,那我就答應你,你把她抱進來吧。”
“多謝。”
李三思聽罷高興壞了,連把王子衿抱緊了茅屋,放在了床上。“你馬上就要好了,你堅持住。”
王子衿自然是無法回應,老婆婆站到了李三思身後,“我可以答應你就她,看着姑娘傷勢也挺嚴重的,救不救的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三件事。”
“甭說三件,三十件我李三思也答應你。”
“不必了,就三件足矣。”
“婆婆儘管道來。”
“第一,我需要那千年黑蠍子的蠍子尾用來做我的忘憂蠱。”
“好!那第二件事呢?”
老婆婆笑出了聲,“小夥子,等你第一件事辦好了再來找我問第二件事吧。三天之內,如果超過期限,我就把這姑娘用做藥引子了,這麼水靈,別可惜了啊。”
李三思聽罷望了望四周,這茅屋內儘是些五毒之物,還有各種土罐,裏面不知道裝的什麼,不過這氣味他早就想捏住鼻子了,實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不是臭味,形容不出的味道。看來,這老太婆並非玩笑,應該是有點東西的人,不然這荒山野嶺的,一張口要什麼千年蠍子這些玩意的,應該能救王子衿。想罷,諾了她就是。
“敢問,在哪裏能得此千年蠍子。”
“這蠍子多為褐色或者深棕色,這黑色及其難見,更何況是只千年黑蠍,這黑蠍需用人血作餌,待其飲時可斬斷它的蠍尾針,沒了這蠍尾針這黑蠍必定會發怒,就在它發起攻擊時他會直撲而來,這就看你的身手怎樣了,不過可以告訴你,這黑蠍常年在地下溶洞,所以它懼怕明火。”
李三思像是在聽故事一般雲裏霧裏的,老婆婆見李三思蒙圈的樣子擺了擺頭。
“我也覺得你不可能能完成這件事,那……”
“在哪裏可以捉到這黑傢伙?”李三思望了望王子衿,咬了咬嘴,打斷了婆婆的話。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當年‘毒娘子’李霞曾養了一條黑蠍,當年劍仙閣戰亂后李霞卻在江湖上離奇的消失了,都傳言這黑蠍被柳絮風所得,你可以去巴山門打聽打聽。”
李三思這下可聽精神了,李霞?柳絮風?這怎麼又扯到我娘那一輩的恩恩怨怨去了。李三思苦笑道,心裏真是過不去的坎。
“怎麼,聽到柳絮風就覺得更加不可能了嗎?正常,你們這些才初入江湖的年輕人,是沒有這些膽量。”
“好,我這就去。”李三思抱拳向老婆婆作別。“請您照顧好她,我三日內就回。”
說罷,李三思出了茅屋,望着一旁那遠處高高的山,終究是要去走一遭了,巴山門,柳絮風。這時,他想要是柳絮風沒有死,邢蕭蕭也沒死,他就知道很多關於自己的身世和自己親娘李霞的很多事情了,包括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隨了李霞的姓氏。
老婆婆走了出來,望着上馬朝着巴山門方向去的李飄笑了笑,“這天下還有這樣的男人存在,真是難得啊。”
要說這對王子衿,李三思自己也摸不清感覺,不過此時,他心裏卻不能一心想到王子衿,他馬上就要見到柳小月了,馬上就要見到餘杭客棧的隱性瞞名小王了。不過,李三思又想起一件事,就是自己在餘杭聽見的其他門派要來刺殺柳絮風,襲擊巴山門的事情。這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
此時的巴山門,在李三思心中,可能已是掛滿了白條,哀聲一片。巴山門的景色一直在武林人士口中是讚不絕口的,柳絮風也是會過日子的人,將門派建立於此,後半生像是在修身養性般的日子。也只能說是可惜,一代大俠,成了骨灰灑滿了巴山。
可此時的巴山門聽說掌門柳絮風身亡,本是上下亂成了一鍋粥,但柳小月卻想自己穩住這一大幫子人,但誰也不知這柳絮風在外有一女兒,如今已是亭亭玉立,不過話說回來,這柳小月其實也是劍仙閣閣主冷一凡和如意的女兒,不過也只有當時在餘杭客棧的人才知曉。柳小月此時正在大廳內召集了門派的眾人,大都是柳絮風生前門派的心腹和幾個貼身的弟子。
“想必我也不用自我介紹了,大家應該都已經聽說了。”
下面議論紛紛的人聽見柳小月的聲音便停止了討論,望向本來坐着柳絮風的掌門位置上的柳小月。
“我爹不幸在餘杭武林大會時,在返回門派途中被奸人偷襲所害,其……”
“難道我們不為掌門報仇嗎?”
此時站出來說話的是梁坤,論輩分應該是除了柳絮風這巴山門最有威望之人,手中拿着的長明劍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名劍,武功自然不必談論,除了柳絮風能夠讓他敗下陣來外,在這巴山門沒有人敢跟他叫板。
“梁師叔是吧,我知道我爹身前當你是心腹,你待我我爹也是忠心耿耿,對着巴山門也是義薄雲天,可是,這報仇一事我們怎麼也要從長計議吧,也不是說……”柳小月倒是一副沉着冷靜的樣子。
“你的這些話說出來根本就難以讓門派里的人信服,我問你,柳掌門是被何門何派所殺,兇手又是何等模樣?這掌門的武功別說我們了,就整個武林的人都知道,這不得不讓我好奇地想知道是誰能夠把掌門刺殺,這些問題身為在場的你,你能回答嗎?而且,掌門一死就蹦出了一個黃毛丫頭,你怎麼讓我們相信你就是掌門的女兒,我跟着柳掌門也是幾十餘載為何從未聽說有你的存在?”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炸開了鍋一樣,開始眾說紛紜,梁坤站在下面,眼神直直的盯着柳小月,柳小月被瞬間問的啞口無言。
這時,師兄站了出來。“各位師兄弟們,梁師伯,月兒之事我們也是在餘杭聽師傅提起,開始我們也難以相信,不過屬實出自師傅之口,這父女一事不必去質疑,關於師傅被刺殺一事,大家也不必討論,更不要把消息散播出去,月兒的意思就是我們不在門派為師傅暫時舉辦厚葬之禮是因為怕江湖上的人知道後會對我巴山門不利,這後果……”
“小飛,我說這裏輪到你說話的份了嗎?你說他是掌門的親生閨女是吧,那是我在問她,與你何干,你這次跟着掌門前去餘杭,回來卻帶着柳掌門的屍骨回來,你覺得你還有臉回這巴山門嗎?你覺得你還配做那柳絮風的大弟子嗎?”梁坤更是一步一步的逼着,師兄也被問的抬不起頭,默默的退了回去。
“梁坤,我勸你說話還是注意分寸,現在柳絮風不在了,這巴山門就是我柳小月說了算,我不會讓我爹建立了這麼久的門派,在武林上奠定了這麼堅固的基礎被毀於一旦!”柳小月站了起來,也瞪大了眼睛望着梁坤。
梁坤倒是被突如其來的這幾句話搞蒙了,從哪裏來的一個黃毛丫頭,敢這麼說話?好歹自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氣不打一處來,可心想這的確是柳絮風的女兒,也不好太過了,便點了點頭。“好,我倒要看看,這巴山門,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如何在這武林上站得住腳,我梁某就不再多言了,還望大小姐能夠教我如何去……”
“山下來了一人求見!”突然,跑進來一個弟子叫喊道。
“誰。”梁坤轉過身去。
“不知道,他說他是來找柳掌門的女兒的。”
柳小月想了想,不過也不必多想也猜得到,除了李飄應該沒人會來這巴山門找自己了。她坐在了椅子上,“讓他上來吧。”
“哼!這門派之事還未想出辦法就要開始兒女情長了嗎?”
“你,你欺人太甚!”柳小月生氣的回應着梁坤。
“我告訴你,我梁某不會讓巴山門落在一個小丫頭手上毀於一旦,這掌門一死,我定會查個清楚。”說完梁坤便走了,好多人便跟着梁坤走了,可見梁坤在這巴山門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時,大堂內走進來一人,正是這餘杭客棧跑堂的李飄。
兩人四目相對。
“好久不見,小王。”李三思望向柳小月,眼中泛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