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號主槍手

第六十九章 一號主槍手

阜新市公安消防支隊清河門中隊上等兵呂秋祥,1990年出生,2008年入伍。在7·16火場戰鬥中,他連續作戰30個小時,從火場撤下來時,走着走着“撲通”倒在地上。戰友以為他死了,捧起呂秋祥的頭,喊他名字。只見呂秋祥黑糊糊的臉上,白眼球還在轉動,卻說不出話,才知道他還活着。

恐懼、興奮、痛苦,這些感受呂秋祥都經歷過,激勵他堅持到底的是一種崇高的榮譽感,那就是“我是一號主槍手”。

消防官兵滅火作戰時,一般是兩人把一支水槍或泡沫槍。呂秋祥被領導定為“一號主槍手”,這是莫大的榮譽,促使他冒死拼搏,無怨無悔。

阜新支隊到達火場是在上午10點56分。經過第六次爆炸,現場的流淌火遍佈四周,濃煙滾滾,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氣味。支隊指揮員接到任務后,下達命令:“迅速消滅地面流淌火!”呂秋祥第一個抱起泡沫槍沖在前頭。兩個多小時的戰鬥中,流淌火滅了又燒,燒了又滅,官兵們迎戰強攻,和火魔展開拉鋸戰。火場風向瞬息萬變,由於火焰劇烈燃燒,空氣流動加劇,地面流淌火突然加劇或濃縮為煙,把人和槍全裹了進去。當領導發出轉移陣地的命令后,呂秋祥和戰友拖着近30米的水帶幹線,翻越火場上縱橫交錯的管道,把泡沫槍陣地架在上風頭繼續作戰。由於疲勞過度,呂秋祥一腳踩空,側翻在兩米下的斜坡上,左腿關節副十字韌帶嚴重拉傷,但他沒告訴任何人,連續作戰。泡沫槍壓力大,呂秋祥左腿受傷不敢着地,只好單腳支撐把槍,左腿稍微碰一點地就疼得鑽心。呂秋祥咬牙堅持着,他在心裏默念“我是一號主槍手,我是一號主槍手……”到晚上撤出陣地時,戰友發現他走不了路了,把他背下了陣地。

火場沒醫院,戰友從急救箱裏取出酒精給他搽創部,發現膝蓋腫得很厲害,乾脆走不了道了。戰友背着呂秋祥往車上走,呂秋祥摟着戰友的脖子想起了另一件事,邊想邊樂,腿也不覺疼了。

有一年,阜新市發大水,呂秋祥和戰友到普草堡村搶救被洪水憋在屋裏出不來的老鄉。呂秋祥和戰友進村先找低矮的破房子。不然水很快就把房子泡塌了。他進一戶人家,見老頭、老太太領倆三四歲的小孩在炕上站着呢,水把炕上的被子都沖走了。呂秋祥要背人,老頭說不行,先救貴重物品。他說的“貴重物品”指電視機、大米和白面袋子。呂秋祥把這些貴重物品拖出放在安全地帶,要背這老頭。老頭說不行,先背老太太和小孩。結果倆小孩非要跟爺爺在炕上站着。呂秋祥背上老太太,一胳膊夾一個小孩,孩子連哭帶鬧,把他們送到安全地帶。呂秋祥回來背老頭,老頭說不行,我死也跟房子在一起,堅決不走。呂秋祥連勸帶強迫把老頭背到安全地帶。呂秋祥那一天接連背出十幾戶人家的老人和孩子。他背時想,自己不成了雷鋒了嗎?他記得有一幅宣傳畫,雷鋒穿雨衣,下雨天背孩子回家。那一天,呂秋祥心裏特美。此刻,呂秋祥趴在戰友的背上,戰友成雷鋒了,不由感慨良多。

呂秋祥在車上休息一會兒,試探着左腳能沾地了,又回到了陣地。他覺得自己作為第一主槍手在車上坐着簡直不像話。他繼續把水槍滅火。晚上戰友輪流睡覺,他拿手電放哨,查看火情,主動肩負了很重的責任。

呂秋祥是海城人。平時跟父母約定好了,兩天一打電話。臨來前,他打過電話,后一個星期一直沒通話,而且連手機也沒帶。殊不知,他父母見呂秋祥沒電話,四處打聽出了什麼事。他們打聽到海城消防隊已經開拔到大連滅火去了,覺得天都塌了,呂秋祥肯定上大連了。

21日,呂秋祥借戰友手機給對象打了個電話,對象哭了,一直哭,把呂秋祥心裏哭得亂七八糟。呂秋祥一直被家裏人看成是小孩,事實上,他參與阜新市多起火災撲救以及化學品泄漏、建築物坍塌等災害的救援處置,立過戰功。立功喜報寄到家裏后,家裏人拿他當大人看了。呂秋祥不知在這次7·16大火撲救中自己能立幾等功。他暗想功越高越好,讓他們拿我當真正的大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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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的水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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