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蟬脫殼可還行
沈寒看着瘋狗一般的督令使,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如寒夜裏綻放的曇花,稍縱即逝。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行,小子,下輩子投胎可要帶上腦子了!”督令使滿臉自信地看着面前的華風,厲聲喝道,即使沒有使出全力,他也自認為沒有人能躲得過他手中的金槍。
鏘~
龍齒劍落定在華風的面前,堪堪擋下了督令使的雷霆一擊,華風趁此機會,雙臂上凝聚出鐮刃,飛身越過龍齒劍,化出殷紅色的火焰,舞動着身影在武決台上翻轉跳躍。
“我不入地獄,誰會入地獄呢?”華風翻轉着鐮刃,一束束火蓮在天空綻放,映紅了灰濛濛的天空。
督令使掄動着手中的金槍,金色的槍影赫然出現,數息的時間,便是百道金色光柱如驟雨降下,無差別的落在武決台上。
而華風運轉着空衍步法穿梭在火蓮之間,當他腳尖輕點到蓮心之時,火蓮便升騰出紅色的火舌,金光所過之處,便被躍動的火焰消了去。
“哼,只會逞口舌之快,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夠擋的下我幾招!”督令使金槍一挑,破空聲炸響在天際,說話間只見他雙手握着槍桿,自虛空而落,攜萬鈞之勢掃向火蓮之中的華風。
“無相焚天之怒放火蓮!”
華風立在一處火蓮上,以此為中心,數十朵火蓮盤旋在他的周身,伴着一聲長嘯,皆都融入華風腳下的火蓮,緊接着火蓮迎風而漲,一時間變了數倍不止。
火色蓮花將華風包裹其中,迎上了督令使的攻擊,菡萏外火焰翻騰,吸收了狂暴無匹的能量。
菡萏微開,火蓮中華風翻舞着鐮刃一躍而出,身後牽動着蓮火,如同剛剛從火焰中孕育而生的鳳凰,振翅飛翔。
“看來這少年同那白公子一般,都不是我們王都之人。”台下一位白髮道人撫須觀望,不禁笑着搖了搖頭:“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還真是妙不可言!”
“嗯,師父為何這樣說啊?”白髮道人的身側是一位扎着丸子頭的道童,此時睜着銅鈴般的眼睛,看向那老道不解的問道。
白髮道人摸了摸道童的腦袋,和藹地說道:“武決台上有明問規定,凡不攜武器入場參與決鬥的修鍊者,是要被拘捕聽候審問的。”
“那督令使默許了白公子在武決台上開啟生死決鬥,就是打破了這個規則,對嗎?”道童撲朔着眼睛問道。
“正是,那少年不攜帶任何兵器就上了武決台,就是一種無形的反抗。”白髮道人笑意盎然地說道:“如此以來,那督令使也無法嚴令禁止,因為說出來莫過於自己打臉!”
道童右手握緊了小拳頭,猛地一下拍在了左手的掌心,滿眼冒着星光地看着台上的華風說道:“原來他一拳擊退督令使,也是為了讓督令使無意間落在武決台上,如此以來又落了一個話柄!”
白髮道人哈哈大笑,揪着道童圓嘟嘟的小臉,開口說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武決台上,槍影漫天,鐮影翻舞,華風雖然憑藉著無相焚天的火蓮抵擋着督令使的攻勢,但百回合不到已經落了下風,畢竟界域的差距,華風顯得毫無優勢可言。
轟~
督令使一槍刺向華風的胸膛,金光流轉在那槍頭之上,聚於一點,顯得格外刺眼。伴隨着金光散去,卻見華風雙臂環抱與胸前,紅色鐮刃消失在空氣中,強橫的力量衝撞在華風的胸膛,一股熱流湧上了華風的喉嚨。
噗,嘴角流溢着紅色的血液,華風跌落進了火蓮之中。
督令使臉上洋溢着得逞的笑容,提槍便追了上去。
“華風!”祝霖見到華風受傷掉進了火蓮,後面的督令使又乘勝追擊,不禁面色焦急的喊道,御起龍齒劍也向火蓮奔去。
武決台上,只留下沈寒依舊戰立在原地,並沒有打算參與其中,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火蓮之上,督令使在蓮花合上的前一瞬間,躍進了菡萏之中。眾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一探其中究竟,確只見空中的蓮花依舊靜靜地旋轉着,不見一絲波瀾。
“難道那少年真的已經葬身那火蓮之中了?”台下有修鍊者見此嘆息道。
“可不是嗎,他跌落的時候就已經氣息全無,恐怕已經無回天之力了!”
“正所謂不如四維,皆為螻蟻,他一個三維的修鍊者怎會是四維督令使的對手?”
“不過,他能夠與督令使對陣這麼久,也算得上天縱奇才了,可惜啊!”
在武決台下眾說紛紜之時,火蓮的花柄下,一個身影伴着蓮火飄落,祝霖定睛一看,御着龍齒劍接住了落下的華風。
“跑!”華風強撐着身形,附在祝霖的耳邊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華風身後的火蓮瞬間炸開,督令使被烈焰包裹着,碎裂的火焰花瓣隨着華風指尖旋轉,凝聚成一條條熔焰鎖鏈,不斷纏繞着督令使的身形。
祝霖恨恨地看了一眼武決台上的沈寒,轉身御劍逃離了出去。
“他們居然跑了?”武決台下的修鍊者們被驚的目瞪口呆,自武決台設立以來,還從未有過修鍊者逃跑這樣的事情發生。
沈寒眼眸微抬,眼角帶着笑意,化出一隻寒冰箭矢,急速射向了祝霖逃離的方位。
“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去追!”沈寒轉過頭對這台下的金甲士兵喝道,兇狠的目光讓士兵們不敢懈怠,都起身追了出去。
被熔焰鎖鏈困住的督令使揮舞着金槍,不停地斬斷着鎖鏈,隨着一聲暴喝,督令使手持金槍劈碎了所有的熔焰鎖鏈,輪着金槍將空氣中殘存的火蓮掃蕩於無形。
“卑職無能,沒有留住那兩個黃毛小子,全憑白公子發落!”剛破開束縛,督令使便連忙跪在沈寒面前,俯身說道。
“無妨,我義父自會派人將他們抓來,你也辛苦了!”沈寒面容淺笑,擺了擺手,開口說道:“繼續舉行武決台吧!”
督令使緩緩飛上虛空,再次敲響了武決台鐘聲,看着沈寒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離開了武決台的沈寒帶着家丁,取了交於鐵匠鋪打造的寒冰匕首,纏上了層層粗麻布條,揣入懷中。
“少主,你為何要把那柄匕首纏上如此多的布條呀?”一旁的家丁看向沈寒藏有匕首的懷中,好奇的問道。
沈寒冷眸掃了一眼家丁,寒聲說道:“你覺得你有資格知道嗎?”
家丁噤聲不語,不敢再提半字,跟隨沈寒返回到了臨天府中。
遣散了家丁,沈寒並沒有回到時千仞為他安排的房間,而是獨自進入了臨天府的密室之內。
沈寒盤坐在密室的一角,設立了冰璃封印,細想着如何能夠讓華風等人將沈靈萱快速救出去,自己的身份又不會被發現。
如果此時在府上直接和沈靈萱相遇,不僅會暴露自己化作白冰的身份,更會讓時千仞發覺兩人的身世,到那時真的插翅也難逃了。
“白公子”冰璃封印外,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說話之人正是魅:“小女子有事要說與你聽。”
沈寒沉吟片刻,伸手打開了封印的一角,魅潛於黑暗中,便跨了進去。
“說吧。”
“白公子,那個女孩被貪和嗔抓了回來。”魅想在沈寒的面容找到一些慌張的神色,卻失望地發現他依舊擺着死魚臉,毫無波瀾。
沈寒雙目微合,並沒有言語,依舊修復着身上的傷勢。
見此,魅低着眉眼,輕聲問道:“能告訴我她是你什麼人嗎?”
“我表妹,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沈寒睜開眼睛,言語中透露着淡然,似乎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
魅依舊沒有在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任何波動,最後嘗試性的又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她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不…想!”沈寒極力掩飾着自己的情感,結果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緩緩說道:“那你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魅有些無奈地回答道,看着沈寒還未變臉之前,她又趕忙補充道:“不過,給我一些時間我能夠找到,府內關押犯人的地方也就那幾處……”
“你為什麼要幫我?”沈寒打斷了魅的話語,沉聲問道。
魅沉默了,對呀,為什麼幫他,是因為自己恨時千仞,還是相信面前的這個少年會和自己站在同一個戰線。
“因為,小女子自從見到公子,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魅閃身到了沈寒的身後,將如玉脂般的小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纖細的手指撫過他的臉龐,用着妖媚酥骨的聲音說道。
聲音入耳,沈寒只覺得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每一處毛孔,每一寸骨骼。儘管他用體內的寒氣極力壓制着,俊朗的臉上依舊泛上了紅暈。
“你是不是在暗影里,話最多的那一個!”沈寒慌忙將那妖精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瓮聲瓮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