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到底是誰
倒是沒想到她今天會主動給他發信息，這是不是說明，她心裏也開始慢慢有她？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麼想她，但絕對不僅僅只是生理上的想念，那最多只能算是他要深切感受她存在的一種方式。
畢竟，他從來就不是個有多好這種事情的人，不然過去那些年，憑他的條件，身邊的女人大可多如過江之鯽……
……
林程雨將手機關機，背起她最喜歡的褐色格子雙肩皮質書包，就出門了。
打了車，給司機報了個目的地附近的地址，她心裏就惴惴不安着。儘管每年都會去一次，但每次去還是那般緊張，今年尤甚。
到了后，她付了錢就背起書包下了車，孤零零地朝着墓園走。
這條路，自十三歲那一年開始，她每年都會獨自來走一回，不知不覺已經十年了。
看着照片上那跟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還有邊上那張稚嫩的小男孩的臉，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滑落出來。
其實，她真的不想哭的。
自出生到他們出事前，他們幾乎都沒有分開過一天，忽然間就天人永隔。她那會還不是很懂事，但慢慢懂了，卻無法跟人訴說她心裏的痛苦。
“你們在那邊好嗎？”
“我挺好的。已經工作快一年了，但我又想辭職回去讀書了，你們會支持我吧？”
“艾瑞克，你是不是也長大了？比愛麗斯還高了吧？”
“愛麗斯，你呢？是不是還是那麼美？我看現在中原的名模都沒有一個有你那般漂亮哦……”
“我想你們了……”
“……”
每年來，林程雨都會跟他們說會話，直到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之所以會選擇在這一天過來，不僅是因為這是她的生日，還因為也是他生日的這一天。
還有最重要的，二十三年前的這一天，愛麗斯給了他們生命。
只是愛麗絲離開的時候卻只帶走了艾瑞克一人，獨留她一人。
眼淚鼻涕糊了一眼，林程雨剛想要脫下書包拿個紙巾，邊上竟然有人遞給了她一張。
她一臉狼狽地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輪椅，再往上她便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一個中年男人。
“把眼淚擦一擦。”
林程雨被動地接過紙巾，雙眼還有眼淚滑落，她並沒有抬手去擦臉，而是直視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剪了個很普通的平頭，腦袋圓圓的，頭髮已有一些白了，不知道是染的，還是自然白的，至於臉，有點眼熟。
但她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遍，依舊想不起是誰，或是在哪裏見過。
這附近的墓地是被林家買下的，周圍並沒有其他墓碑，那這個人也是認識愛麗斯的？
“謝謝。請問您是？”
因為哭過，林程雨的聲音帶有濃濃的鼻音。
“哭，從來都是弱者所為。”男人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林程雨卻反感了，她愛哭就哭，也輪不到一個陌生人來管教吧？
還沒想好怎麼嗆回去，那男人又繼續說道：“你母親以前也很愛哭，遇到一點事，都能讓她流眼淚。”
林程雨嘴巴張得大大的，雖然她懷疑這人認識愛麗斯，可真當他說出口，她還是覺得很驚訝，甚至有點被驚嚇到了。
“每次看到她掉眼淚，我們都會很心疼……”
我們是誰？林程雨斷斷續續地聽着男人講述着，心裏有很大的疑問，卻不敢開口去問，怕擾了男人而不再說下去。
她想聽他說得更多。
“但後來，我卻後悔了。應該讓她早點學會獨立，學會堅強，學會保護自己，而不是……”
“西蒙！”
林程雨靜靜地聆聽着男人的話，卻被忽然多出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她順着聲音看過去，待見到那個人時，她心裏還是顫了顫。儘管，剛剛聽到聲音，她就認出了……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希望你早點學會不再掉眼淚……”
林程雨想要伸手抓住他，她應該要問清楚他是誰，還有他跟愛麗絲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西朗已經走到她身邊，而那個人也已經有人過來推着輪椅走遠了。
她想要跟過去，但西朗整個人都擋在她面前。
“他是誰？他是不是認識我媽咪？還有你是不是認識他？那你也認識我媽咪？”
林程雨腦海里亂糟糟的，她都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走了，徒留她一肚子的疑問。
“你別抓着我！”林程雨看着男人越走越遠，想要撒腿追上去，但西朗一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臂，她根本就無法擺脫他的控制。
“放開我！”她心急如焚，他卻淡漠如水，只一雙眼一直緊盯着她，裏面的情緒卻是她看不懂的，是心疼？還是生氣？
等西朗終於放開她，哪裏還有那人的蹤影？林程雨直覺眼眶中的淚又不斷地想往外涌，她手裏還捏着那張紙巾，這也證明剛剛並不是她的幻覺，那人真的出現過。
“他到底是誰？”
林程雨近似呢喃地再問了聲。擺脫了西朗的控制，她的雙腳忽然有些無力，她也任由自己跌坐到了地上。
石頭的觸感是冰冷的，似乎還擦破了她的手……
“回去吧。要下雨了……”西朗站在她邊上，臉色近似此刻天空的陰沉，似乎一個失控，暴風雨就會突襲而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林程雨明知西朗不願說，無論她怎麼問，他還是不會告訴她絲毫。但她不甘心。
“哪怕是騙我？也給我一個理由不行嗎？”
林程雨將兩腿併攏豎起，然後頭緩緩地埋了進去。
“不用管那個人。你只要記住，我一直都會在。你的事，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西朗的話就那般直直地撞入她耳朵里，她想要強忍住，但不掉眼淚談何容易？
什麼他一直都會在？他早就已經跟她越走越遠了吧。
而且，她的事，怎麼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了？她都不敢說她清楚自己所有的一切呢！
只是此刻，她實在無力去理清腦海中的一片混亂……
“起來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