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步之遙
顏宛星應該是發現她化妝了，座位上又不方便說太多，便跟着她一塊出來了。
黑衣男人將他們帶到看台下方，林程雨一眼便看到那同是一身黑衣的西朗，而場上的金童玉女已經換人了。
“去吧。”顏宛星對她笑了笑，什麼也沒問。
林程雨會意地抱了抱她，便轉身邁步走向了西朗，直到站在離男人還有兩步之遙的位置才停下。
“答應過你的事情，雖然晚了，還是想兌現。”
西朗面無表情地對她說著，林程雨卻忽然紅了眼眶。
他們走過的那些年，有過爭吵，但更多的還是彼此依靠的安心。
“選了什麼歌？”林程雨想起她說過，她最想跟他一起演繹兩首歌，她想西朗今天選的歌曲必定是其中之一。
到底是“一步之遙”，還是“最後之舞”？
“一步之遙。”
林程雨點了點頭，“第幾個出場？”
“下一個就是。”
林程雨聞言，脫掉外套遞給了黑衣男人。
……
就一會，一陣掌聲過後，主持人簡單地介紹了參賽選手，“一步之遙”的音樂便開始響起。
西朗伸出手，林程雨笑了笑，將手遞過去。
當她的手被西朗緊緊握住的片刻，林程雨忽然覺得心好痛。只因一步之遙，曾經如他們那般親密的人，也終將回歸到陌生人。
好久沒有滑冰了，但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拍檔，林程雨瞬間就完全融入了冰雪的世界中。
她盡情地舞動着，接連地旋轉着。她一生引以為傲的兩項技術，一個是跳舞，另一個是溜冰。
小時候，愛麗斯讓她跟艾瑞克學習滑冰，還是請的一個世界冠軍親自教導的。
她的溜冰技術算不上一流，但在這種業餘比賽，真的可以說技壓群芳。
至於西朗，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的滑冰，但他們第一次滑冰的時候，就異常默契。
他說過帶她來冰雪節，雖然今天不是他帶她來的，但他們共舞一曲，也算是圓滿了當初的承諾。
當音樂靜止，林程雨跟西朗手牽手着手滑到場地中央，在他們鞠躬致謝后，場上雷動經久的掌聲，便是對他們最大的肯定。
無疑，他們是今天出場表現最讓人驚艷的。相信，接下來出場的也不會超越他們。
才將手從西朗的手中抽回，林程雨抬眼便看到了還是一身滑冰裝束的俞學擎，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他的身邊站着的便是那何心怡。
林程雨環視了一圈，沒看到顏宛星，想着她應該是回到看台上了。
他們卻還在這等着成績的公佈。
後面還有三對選手，但現場的反應都很一般。西朗告訴她，今天的冠軍還要來個壓軸表演，林程雨也就明白過來這等待結果的時候，為何現場觀眾情緒會如此高昂了。
意料之中的，西朗跟她奪得了最後的冠軍。
致謝的時候，她就說了句“謝謝大家”，西朗亦然。
當那“最後之舞”的旋律響起之時，林程雨微微抬頭對西朗說：“最後之舞，好聚好散。”
不知道是不是音樂比一步之遙更加悲戚的原因，現場的觀眾都靜靜地看着，並沒有過多的喝彩。
林程雨則完全放縱了自己，她想怎樣轉就怎樣轉，兩人牽手共舞的次數少得可憐，就像是一對相愛的男女在各自獨舞，訴說著離別之情。
一曲畢，林程雨趕緊退出場地，絲毫不理會身後的西朗。
黑衣男人想要攔下林程雨，卻被西朗的一個眼神示意阻止了。
林程雨低着頭，匆匆朝着更衣室走，忽的被人攔腰拉扯進了一個小小的房間。
男人不由分說地低頭便堵住她的嘴巴，林程雨使勁地掙扎着，也只能發出哼哼的聲音。
林程雨冷靜下來，也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容。其實，沒看到他，那撲鼻的氣息，她便猜到是他。
這男人是有多生氣，她覺得嘴唇都被咬破了。
想到他這幾天就不理她，這一見面就這樣對她，林程雨心裏委屈與怒氣交織着，她也張嘴狠狠地咬了俞學擎嘴唇一下。
男人吃痛，鬆了她，“幾天不見，長本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程雨生氣地想要推開她，但男人微絲不動。
“還敢說不犯我！”俞學擎語氣不善。
林程雨也惱了，“我怎麼犯你了？”
“在我的面前跟別的男人跳了兩支舞。估計現在你們都成網絡紅人了。”
俞學擎的話充滿了酸味，但她也不想買賬。
“彼此彼此。就算是成網絡紅人，也是你先的。”
俞學擎聞言，語氣終是軟了下來。
“我給你打了有十多通電話了，都不接。本來，我一下飛機就想接你過來，你倒好，趁我不在，接二連三跟別的男人約會。”
“俞學擎，注意你的措辭。”什麼叫接二連三地跟男人約會，她自己都不知道！
“怎麼，都做了？還不許我說？”
“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說這些。”
林程雨溫溫吞吞的，俞學擎越看越火大，但還是放了她。
林程雨一得到自由，轉身就出了去。才開門，那黑衣男人就恭敬地將她的衣服遞給她。
她抬眼看了下周圍，並未看到西朗，黑衣男人卻還站在她邊上，似乎有話想對她說。
“您想說什麼？”林程雨一時也想不起這人的名字，但印象中，他是西朗的得力助手。
“雨小姐，有些話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該說。但是先生，您也知道，本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或許他做了些您不能原諒的事情，但你始終是他心中唯一的愛……”
林程雨不知道那男人是什麼時候走的，等她回過神來，俞學擎正站在她邊上，欲言又止。
她想他應該聽到那黑衣男人對她說的話。不過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就走掉了。
她也不知道在廊道上站了多久，等到顏宛星找到她時，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凍僵了。
顏宛星邀她去吃飯，但林程雨實在沒胃口，便拒絕了。
顏宛星直接將她送回家，見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多問，只說了句“下次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