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藏禍心
楊寧看見老楊頭臉色陰沉,撿起棒子,頭像是被什麼猛擊了一般,有個人影從腦海里一閃而過,隨後消失。這個念頭實在閃的太快了,她什麼都沒抓住。
她愣了一愣,田氏仍舊是想要上前護着她,卻只知道哭和哀求。還有就是護在她身前,隨時準備為了保護她而死。
楊孝忠站在一邊冷着臉,不言語。直到門外看熱鬧的人喊了一聲,“楊老三,人家打你閨女你也不護一下,還算不算個男人!”
這時楊孝忠才動了,轉過頭想要去攔自己的父親,可是老楊頭直接甩給他一句,“你那孝子的名聲還想不想要了!”
楊孝忠的臉色變了幾變,不過終究沒再上前。
楊寧冷笑,在她的這個便宜爹眼裏,永遠都是名聲最重要。說白了,就是只有他自己最重要。
“爺爺,你為什麼要打我,是不是花了我娘的嫁妝銀子不想還,乾脆打死我,就不用還了,一了百了?”楊寧站着不動,盯着老楊頭,頂嘴到。
“你敢這麼跟長輩說話,就是不孝,不孝的東西打死了也活該!”老楊頭見楊寧又說起田氏的嫁妝銀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他,被氣得夠嗆,揮手就要打。
“爺爺,我的長輩不光有您,還有我娘、我爹、外公外婆。我娘的那些首飾嫁妝,都是外婆家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好好保護這些東西,也是孝。再說,這麼多人看着爺爺,你若無緣無故打我,會壞了自己的名聲。我勸您不要打我,也是為了爺爺你的名聲着想,維護長輩名聲也是孝順,哪來不孝的說法!”楊寧不慌不忙,把老楊頭說她不孝的話駁斥回去。
老楊頭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怎麼應對。他對上了楊寧那雙淡漠疏離的黑眼珠,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個女孩子,不再是曾經那個懦弱可憐,任人欺辱的小丫頭了。
他本能的生出一點畏懼,舉着棍子的手放下了,乾咳兩聲,“我離老遠就聽見你大呼小叫,剛剛你二嬸還上來說,你潑了她一身血水,這事你怎麼說!”
“剛剛奶說我娘做了污糟事,不規矩,我想着女子名聲大過天,奶可能是着急了,隨口罵娘幾句,沒想很多。可是這話被有心人聽到,會損害咱們楊家名聲。到時候不光大家臉上不好看,小姑以後議親只怕也會麻煩,就辯了幾句。”楊寧說的有理有據,外面的人聽了也在小聲嘀咕些什麼。
而老楊頭聽了這話,心中也暗暗埋怨老伴,怎麼能拿女人名節說事,這東西可是會連累家裏名聲的。更埋怨楊寧,明明她忍一忍就過去了,非要吵出來,鬧得大家都不安寧。
一旁的曹氏聽又提起他,一肚子火,衝著楊寧吼,“這事兒我都說了,是我說錯了,你還想怎麼樣,讓我這個老婆子給你跪下認錯嗎!”
“不敢不敢,孫女孝順奶奶還來不及,哪裏敢讓奶奶跪下。”楊寧皮笑肉不笑,不想再和曹氏多糾纏,“至於二嬸身上的血水,我是手滑了,不小心潑上去的。”
說著還對那滿臉血污的朱氏粲然一笑,氣的朱氏差點沒背過氣去,指着楊寧破口大罵,“你一張嘴,說的是人話嗎?啊!你長得不是手,是兩個蹄髈嗎,一盆水端不住,潑到我身上!”
“我看見二嬸耳朵上帶着我娘的嫁妝,心裏一驚,手就滑了,想必二嬸大人有大量,不會怪我的。”楊寧一攤手,做無奈狀。眾人隨着楊寧的眼光看去,就瞧見朱氏耳朵上那對銀珠耳墜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你憑什麼說這是你娘的,你叫它,它會答應啊!天下耳環一個樣,我買的!”朱氏死死護着自己的耳環,撒潑無賴的樣子讓人頭疼。
“那上面,有我的姓氏,一個田字。”一直只會哭的田氏突然開口了,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都聽見了。
大家都轉過去看那對耳環,想讓朱氏摘下來看看上面有沒有田字,可是朱氏護着耳環的手越發緊了,眼珠子轉了轉,索性坐地上撒潑,“當初是人家非要送給我,我才收的,現在又要收回去,天殺的啊,說話不算數,欺負我這個可憐的女人啊!”
旁人都笑出聲,剛剛還不承認是人家的東西,如今又說是別人送她的,真相不言而明。
“誰送你的,你可想清楚啊。”楊寧不冷不熱的扔下這句話,給大家留下許多遐想空間啊。
誰送的呢,反正不是田氏,那就只能是曹氏搶了田氏的嫁妝,然後送給二兒媳婦。嘖嘖嘖,曹氏還真是偏心眼,只疼老二,壓榨老三這一房啊。
“丟人現眼,還不把東西還給人家,在這鬧什麼!再鬧把你趕出去!”老楊頭手指着朱氏,可是眼睛卻盯着楊寧。
朱氏還想再撒潑,可看公公面色發黑,像是動了真格的,只好乖乖的把耳環取下來,交到田氏手裏。
見田氏緊緊握着耳墜不鬆手,朱氏心疼的厲害,吃到肚子裏的肥肉吐出來,放誰身上都不好受。她又轉過頭,討好的對楊孝忠笑笑,說,“老三,我知道你最大方,你看嫂子這耳朵上空空的不好看,要不你把這銀珠子送我,我一定到處誇你,讓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大方實在的人兒。”
楊老三一聽說好名聲,心思一動,就瞧見楊寧在一旁瞧着自己,眼神中有種他說不清的東西,涼涼的讓人害怕。他張張嘴,一眼瞧見自己穿着破舊,捧着耳環掉淚的妻子,沒說出話。
朱氏見她慣用的這一招不靈了,眼睛裏都是怨毒,像是恨不得用眼睛在楊寧一家身上開幾個洞。一咬牙一跺腳,轉身離開,還放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等着,不讓我好過,誰都別想好!”
留下眾人在這獃著,都有點尷尬,還是老楊頭轉身去關上了門,把一眾要看熱鬧的人驅散了。
一轉身,各人回各房屋子,誰都不搭理誰。只有楊寧留下,利落的把兔子收拾好,用蔥姜白酒腌上,兔子皮晾好,這才洗洗手,回三房屋子換衣服。她的衣服上也沾了兔子血,的好好洗洗才行。
“寧兒,跪下!”一進門,就聽見楊孝忠嚴詞厲色,看樣子要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