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搖身一變
（10月23日）倒計時第68天
賓館臨時指揮部。
一夜未眠的林隊長毫無倦意，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監控畫面。數十名殺手進入北區后，四下散開，代表他們的一個個紅點在畫面上無規則移動着。按照他的命令，隊員會混入北區市民當中，暗中排查姚曉依。
他認定，經過多輪密集地地毯式搜查后，姚曉依躲在南區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但要在這個長五公里、寬十五公里的北區，找出姚曉依也並非易事，這個狡猾的對手隨時都可能化妝成任何一個人，混在白天密集的市民人群當中。他知道，他不需太過着急，只要把口袋紮緊，甚至徹底隔斷清水鎮和外界的聯繫，他有的是時間將姚曉依困死在這座孤城當中。
為以防萬一，隊伍分散后，他補充了一道指令，讓小組長再挑點人員補充到四座橋頭和南北區域間的唯一通道口，進一步加強盤查。他的計劃是，等到天黑，再繼續對隔離起來的北區採取切香腸戰術，一點一點將姚曉依逼出水面。
……
這頭暫且不表。
卻說姚曉依進入北區后，迅速改變模樣，變妝成了一個中年婦女的形象，走進入一家早餐店。
天色已經大亮，清水鎮的市民開始了他們日常的一天，夜間動動靜似乎並沒有驚擾到他們。早餐店裏也坐滿了人，姚曉依好不容易等到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份早點，一邊等餐一邊盤算着接下的計劃。
混回南區，這是她想到的第一步。
北區剛剛被排查過，且被隔離了起來，實際上相對安全，殺個回馬槍，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難辦的是，按要求必須隨身攜帶定位器，所有搜查人員都分散在了北區，貿然潛回南區，必然暴露行蹤。扔掉定位器倒是暫時可以脫身，但無異於告訴對方，曾經有人混在殺手隊伍當中，必然會被對方順藤摸瓜。
然後，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一個人。
想了想，她掏出手機，正要發條短訊，卻意外收到了一條短訊。一看之下，立馬石化了。
“我有辦法！”
高飛？怎麼可能？
“你在哪裏？怎麼可能知道我在哪裏？又怎麼可能知道我需要什麼辦法？”姚曉依一連編輯了三個問句，回過短訊。
“這些問題稍後告訴你。現在，按我說的做。隨便找個人，把定位器悄悄放在他身上即可。”
“可是，每隔半小時，我必須彙報一次行蹤。”
“我自有辦法，你照做就是了。”
姚曉依無條件相信了高飛，選准一個目標，不露痕迹地把定位器放進了一個正在用早餐的客人身上。
“點開這個連結，定位器出現的移動軌跡就可以適時出現在畫面中。”高飛又發來短訊，附帶一個連結。
姚曉依點開連結，畫面是一個俯視鏡頭下的清水鎮實景圖，畫面中分佈着數十個紅點，正在做無規則移動，其中一個點卻是藍色的，沒有移動。
“你應該猜出來了，這些紅點正代表剛剛混跡在北區的暗夜之眼的殺手，那個藍色的點代表你，藍點沒有移動，說明你剛剛轉移到他身上的那個人正呆在某個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他現在應該是在北區靠近東邊的一家小餐館。現在你可以隨意離開餐館，並藉助畫面完
成每隔半小時一次的例行彙報。”高飛又發來一條短。
“可是，我的聲音……”姚曉依正編輯短訊。
“你也許會擔心你的聲音會被識別出來。放心，這個我也為你考慮到了。”高飛就像坐在姚曉依面前，看着她正在發短訊一樣。
接着，姚曉依有收到一個連結。
“下載這個APP，安裝上一個聲音過濾軟件，你的定位器里自動留存有先前那個殺手的聲音，你彙報的時候，軟件會幫你自動處理，模擬成先前那個人的聲音。嗯，這一點我有足夠自信，對方很難識別出來。”
姚曉依照做，卻是心頭一驚，高飛怎麼可能知道“先前那個殺手”？
“公廁那具屍體是你乾的？”
“不然，屍體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好了，現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我猜想，下一步，你會想方法進入南區，因為那兒剛剛排查過，所以更安全。”高飛回來短訊。
姚曉依又是一驚，高飛的行為令她大開眼界，不過，她的心卻是為止一沉，神色莫名地暗淡了下去。
“你必須馬上離開清水鎮，你不在對方的懷疑範圍，應該很容易脫身。而我，更不希望你捲入進來。”姚曉依回了條短訊。
“我自由分寸。嗯，我們會見面的，就在南區。”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也幫了我的大忙。但我不會和你見面，我也希望你打消這個念頭。不是現在，是永遠不要見面……”
“你有權利拒絕，但我也有權利拒絕你的拒絕。你還是先考慮自己怎麼脫身吧。”姚曉依的短訊還沒來得及發出去，高飛的短訊又過來了。
愣了愣，姚曉依刪除掉編輯到一半的短訊，輕輕地一聲嘆息，起身離開了早餐店。
熙熙攘攘的北區大街上，姚曉依穿行在人群中，很快就來到了城中心。貫穿清水鎮的縱橫兩條大街交匯於此，通往南北兩區的唯一通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人和車輛分成兩個入口，需要出示身份證明，接受嚴格檢查後方能通過。
姚曉依混在人群中遠遠地觀察着，照這架勢，她斷無通過的可能。
她又沿着將城區一分為二的那條東西向大街來回走了一段，識別出了經過偽裝后、正在大街上來回巡邏的越野車。橫貫東西的長長的警戒線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身着便裝的暗夜之眼的成員，他們裝扮成無所事事的市民，沿着警戒線來來回回移動，在他們寬大外套裏面，姚曉依識別出了隱隱約約的槍支的輪廓。
想要進入南區，唯有那條唯一的通道不可。
不過會兒，姚曉依轉身離開了中心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