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就是故意的
“這炒飯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竟然要一錢銀子。”
“難道是用銀子炒的嗎？”
“當然不是銀子做的，那能吃嗎？”
“我看，肯定是加了人蔘的。”
“人蔘做的，你想多了。”
……
眼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十分嘈雜，紀小岩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諸位，還請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
眾人漸漸安靜下來。
趙二眼見眾人不鬧了，不甘道：“且看你還有什麼花招，我們可不是傻子，可不是隨意被哄騙的。”
紀小岩不理他：“諸位客官，昨日的廣告裏可是說得明明白白，先排隊的前五十人可以免費品鑒，我看諸位不如趕緊去排隊吧。”
那趙二怒道：“這是什麼破規矩，居然還要排隊。”
紀小岩笑而不語。
見沒人應和自己，趙二左右一瞧，周身竟無一人，再向外看，一行長龍從酒樓門口排到了大街上，一眼看不到頭。顯然不止五十個人了，這些剛才跟着起鬨叫囂的真是沒義氣。
紀小岩早看到來人越來越多，這才在此刻讓眾人排隊，就是要讓站在最前面，自以為出風頭的趙二排不上前五十。一個背主求榮的二五仔，小爺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何況前兩天還險些被這二五仔打呢，豈能讓你吃到免費的蛋炒飯。
劉晟看紀小岩三兩下就給了趙二一個難堪，心裏那叫一個痛快，眼看眾人排着隊，一切井然有序，沖紀小岩一豎大拇指，“岩哥兒，一切就緒，只等炒飯了。”
紀小岩：“劉伯，這裏就勞您費心了，我這就去炒飯。”
經過怡心園的時候，紀小岩特地看了一眼，可惜院門禁閉，不見佳人影蹤。
“這一主一仆是鐵打的嗎？昨晚到現在，三頓不吃飯?”按下心頭疑惑，緊走幾步來到廚房，開始生火炒飯，前面還有百十號人等着呢。
眼看灶膛里的柴火燒得旺了，紀小岩開始倒油。
炒飯簡單，人數多，就多炒幾鍋罷了。
一盞茶的功夫，一鍋蛋炒飯就做好了，紀小岩目測這一大鍋肯定不夠五十碗，便又炒了一鍋。
劉晟此時來到廚房：“好了沒？岩哥兒，外面催促得緊，老朽快頂不住了。”
紀小岩指着兩大盆炒飯，“好了好了。”
二人吃力地將炒飯搬到前廳。
此時已是飯點時分，何況其中有些人為了多吃點免費的米飯，早飯竟然都沒有吃。眾人聞了這香氣撲鼻，色澤鮮艷的雞蛋炒飯，皆是饞涎欲滴。
“這就是三鮮炒飯啊，真好看。”
“真香啊，俺從來沒有聞過這麼香的味道。”
“這樣的米飯，是怎麼做出來的，不要說看了，老朽這一輩子就是聽都沒聽人說過，這回是開了眼界了。”
趙二哼了一聲：“香是香了點，卻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紀小岩無視趙二那副德性，道：“諸位，咱們這就開始品鑒吧，來來來，按照順序，一個一個來打飯。”
排在第一個的是那何老闆，他走近前來，直接推開了擋住來路的趙二：“讓一讓，別礙了老夫吃飯。”
做東家的，誰喜歡二五仔，所以，何老闆特地用力一推，那趙二被推了一個趔趄。不招人待見的趙二憋着一肚子火，剛想破口大罵，可是一看是米店的何東家，剛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咽了回去，這何老闆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貨色，只得訕訕地退到一邊。
紀小岩感激一笑，特地盛了滿滿一碗蛋炒飯，遞給何老闆：“何老闆，您請慢用，那邊看座。”
何老闆笑道：“好好，有勞了。”
何老闆走到靠窗戶的那張桌子坐了，拿起筷子挑了幾粒炒飯，本待細細品嘗，可那蛋炒飯剛一入口，一股難以形容的飯香味，直衝大腦，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
這時哪裏還顧得上形象，肚子裏的饞蟲早已給勾了出來，何老闆立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後面排隊的人，聞不到飯香，原來也只是想貪個便宜，吃個免費的午飯罷了，一開始並沒有認為有多好吃，現在看糧店的何老闆吃得那樣香甜，就知道這個三鮮炒飯看來真得很好吃，要不然，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何老闆會像餓了幾天一般地狼吞虎咽嗎?
再看排前面的人一人一碗，各自找了桌子，像何老闆一樣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一時間，廳堂里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因為都在大口吃飯。
後面的那些人再看盆子裏的米飯越來越少，不由有點急了，要往前擠。
紀小岩：“大夥都不要急，還有一盆呢，都有都有。”
眾人這才安心了些。
一刻鐘的功夫，五十個免費名額就用完了。
後面還有大約二十餘人沒有吃到。
立在一旁聞着飯香半天，肚子早已咕咕叫了兩三次的趙二跳了出來，“諸位鄉親，你們還是別排着了，一錢銀子的炒飯可不是誰都能……”
紀小岩直接打斷了趙二的話，“今天是醉仙樓歇業重開的喜慶日子，剛剛我們東家說了，今天來醉仙樓排隊，就是給我們醉仙樓捧場，既然是捧場，那自然不能收一錢銀子一碗。”
“那要幾分銀子?”
“只怕我們帶的錢不夠啊。”
紀小岩豎起一隻手道：“只要5個銅子就行。”
此時排在最前的那漢子早餓得發昏了，立馬掏出銅錢，麻溜地數了五枚遞給紀小岩道：“快給我來一碗。”
紀小岩：“好嘞，這就給您盛。”
後面的人也是紛紛拿錢，一時間除了吃飯聲，就是銅錢碰撞的叮噹聲。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餘下的人除了趙二都吃上了蛋炒飯。
那趙二也想拿五枚銅錢買一份。
紀小岩：“不好意思，你可能沒聽清楚，是排隊的才能享受打折的優惠，你剛剛恰好沒有排隊，想吃就得付一錢銀子才可以。除非……”
趙二：“除非什麼?”
紀小岩：“除非你跪下給我們東家磕三個頭，承認自己豬狗不如，背主求榮。”
趙二聽他提起這一茬，惱羞成怒道：“你這是故意的，實在是欺人太甚。”
紀小岩哈哈一笑，“不錯，小爺我就是故意的，想吃就得按我說得辦，否則，就哪兒來滾哪兒去，醉仙樓不待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