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蒙娜

維尼希爾斯一把抓起地上掉落的本子和衣服，邊走邊穿上衣服離開房子，她向森林的深處大步走去，托馬斯急忙站起身子追趕上維尼希爾斯，因為他又一大堆的問題要問她，天空來時的樣子，還是下着冰冷的寒雨，托馬斯再一次裹緊外套，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小女孩身後。

維尼希爾斯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托馬斯在後面呼喊她，“喂，威尼西斯，等一下。”

她並沒停下腳步與托馬斯交流，還是自顧自個的在濕滑的叢林裏步行，在身後他繼續喊道：“這裏是哪裏？你準備去哪裏？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剛才也聽見你母親所說的話了，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告訴我……”

維尼希爾斯根本沒有理會托馬斯在後面的呼喊，她還是獨自走在前面，這讓托馬斯暗自咒罵，這一家都是怪人，都是些瘋子，這裏到底是哪裏？我敢打賭這不是瑞斯麗的精神世界，完全沒有任何的道理。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無法忍受維尼希爾斯倔強地走在前面。

他跑了過去抓住她的胳膊將她逮住說道：“嗨，維尼西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維尼希爾斯……”她糾正自己名字，用那種倔強和不友好的眼神只盯着他看。

托馬斯鬆開手，“好吧，對不起，維尼希爾斯，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母親說的是什麼意思？”托馬斯一字一頓地問道。

維尼希爾斯用有些不友好的眼神看着他，翻了白眼又呼了口氣，“好吧……，如你所聽的一樣，單純字面上的意思，這裏一切都是這樣子……”她手劃過天空，“突然有一天這裏就定格成這個樣子了，從那個時候開始天就這個樣子了，沒有太陽，沒有月亮，這樣的雨從那天起就沒有停過，而且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再也沒有走出這片森林。”

“什麼？”托馬斯突然覺得一陣吃驚，“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沒走出這個森林又是什麼意思？”

“從那個時候開始時間這個概念就不存在了，也可能是一個周，也可能是幾個月，誰知道呢，總之這裏就是這樣……，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久了，都忘了時間是什麼了。”維尼希爾斯聳了聳肩，又往前走去。

“那這個森林呢？”

“這個森林沒有盡頭，總之，我猜一會你就知道了……，我不想說出來，只因為怕嚇着你……”維尼希爾斯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麼，你的母親為什麼會這樣……？完全的，截然不同的態度……”

維尼希爾斯無奈地又往前走，托馬斯與她並肩而行，她輕柔又有點悲哀的地話語說道：“我的母親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以前熱情有目標，她我見過所有人裏面最開朗、最博學的女人，也包括這裏的男人……”她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地看了看托馬斯，“她總認為自己的知識不夠用的，對所有的事物都非常的好奇，很強烈的求知慾，給我感覺我母親好像為了達到一個什麼目的在找尋着什麼東西一樣，她認為人類失落的文明中有一些她需要的東西，失傳已久需要重新找出來，她為了得到某些東西甚至求助那些……”維尼希爾斯停頓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些非自然的東西，她總在研究奇怪的草藥配方、畫一些奇怪的圖形、而且還……還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書，她說她希望從那裏得到一些古代文明沒有傳承下來的知識，我對鬼神深信不疑，她認為很多的東西都被鬼神隱藏了起來，只要藉助鬼神的力量就可以得到她所需要的東西。”

“你相信嗎？”

“我不知道，開始我和我的父親認為這並沒有什麼不妥，然而再往後已經發生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和父親才意識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也非常的內疚他應該早一點制止她，我母親那個時候就開始自言自語，殘害小動物殘害自己，而且還自學了拉丁文和希伯來文，又看大量的奇怪的書，她開始跟其他人偷偷地交流學習黑魔法儀式，他以前還在竭力阻止規勸我的母親走回正途，她非常的抗拒，直到突然有一天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托馬斯有些沉默，默默地跟着維尼希爾斯，她又向托馬斯補充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想找一條出路走出去，我在這裏已經快被逼瘋了，我每次出來的時候都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這種感覺又來了。”

兩人的身體都被雨水淋濕，維尼希爾斯的金色頭髮貼附在自己的額頭上，她把頭髮捋了捋頭髮，使勁裹緊身上的衣服，托馬斯發梢也在不斷地滴水，口中的熱氣隨着喘息在空中消散，大約十幾分鐘后，托馬斯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他又看到了剛才逃出去的小木屋，他又回到了原點。

“看見吧，就是這樣。”維尼希爾斯平淡地說道。“不管從那個方向出發最終都會回到這裏，我嘗試了無數的方向最終結果都是這樣的。”她抬頭看着吃驚的托馬斯，托馬斯的表情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這……我們在這裏繞圈子……”

“是，只是……我以為你的出現會打破這個循環，我猜我的父母也是這麼想的，結果我們大家都想錯了。”

“什麼意思？”

“顯而易見，我們每一天都在重複這樣的日子，而你突然出現在這裏，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你不可能是這裏循環的一部分，而你就這樣突然地闖入了這裏，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估計我父親和母親也是想知道。”

她看着托馬斯還是一臉的遲疑，她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大家都以為你的出現會打破這種循環，或是你應該知道出口，我父親之所以讓你進來，我猜他是為了讓你把我帶走，而我母親可不這麼想的，她應該想殺死你，還是繼續保持這種循環的狀態，而我呢，我早已經厭煩這樣的生活，我需要走出去，可這樣的機會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托馬斯徹底明白了緣由，他根本不知道打破這種循環的辦法，他還想告訴她這裏的一切不是現實，但他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可是他還準備告訴維尼希爾斯實情，“好吧，我明白你所說的一切了，可我想告訴你的時候，我們所處的整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現實，這裏屬於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你知道一個叫瑞斯麗.萊曼的女孩嗎？”

維尼希爾斯向托馬斯投來迷茫的眼神搖了搖頭，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我不知道誰是瑞斯麗.萊曼，也從來沒聽說過，我發誓。”維尼希爾斯再次冷哼一聲，“這裏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我都見怪不怪了，只是我不理解你口中的精神世界是什麼，你能解釋一下嗎？”

托馬斯被她問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即便他知道跟她解釋這一切都白費勁，“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怎麼出去，只能說你們下錯注了。”

“看樣是……”維尼希爾斯掉頭向後走去。

“你準備去哪裏？”

“準備去哪裏？當然在試試其他的路，難道敲門進去告訴他們‘你們都想錯了，這樣沒有改變，只是我進來了而已。’”

是的，她說的不錯，現在自己準備往哪個方向去都不知道，更談不上去找路了，沒有太陽、沒有星星，更或者說這裏根本沒有什麼方向？

托馬斯再次跟在維尼希爾斯身後，托馬斯喊道：“喂，維尼希爾斯……，你有針嗎？”

“什麼？”

“針，我說縫衣服的針……，或者鐵絲之類的東西……”

維尼希爾斯根本不知道托馬斯突然問她要針準備做什麼，“你衣服破了嗎？”她認為托馬斯在開玩笑。

托馬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我要做個簡易的羅盤，我想測試一下而已。”事實上托馬斯的目的不光是要找到一個方向更主要的是他要證明自己到底是處於在現實還是虛幻中。

這麼一說維尼希爾斯才明白托馬斯的意思，“好吧，你準備怎麼做？我這裏沒有針……有回形針可以嗎？”

“當然可以……”維尼希爾斯從本子裏面抽出一個回形針遞給他，托馬斯將回形針掰直，從地上撿起一個長條形的葉子，到處再找一個水窪。

托馬斯輕輕地將樹葉放在水面上，托馬斯脫下衣服遞給維尼希爾斯，讓她把衣服撐開儘可能地將水窪罩着，以防雨水將葉子打翻或是打的亂轉，托馬斯在乾燥的T恤上不斷地摩擦着，過了一會輕輕地將掰直的回形針放在樹葉上，樹葉慢慢地在水裏轉圈，不斷地轉圈，直到鐵絲上的磁力消失才停下來。

維尼希爾斯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托馬斯，托馬斯慢慢地站起身來，雙手擦拭着臉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呼出，他現在感覺不到寒冷，因為他根本沒有心思在體會這個深秋般的鬼天氣，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水。

“這到底代表着什麼？”維尼希爾斯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托馬斯從維尼希爾斯手裏拿過衣服搖着頭說道：“地球是南北磁場，摩擦鐵絲會產生磁性，有磁性的鐵絲會受地球磁場的影響會指向兩極方向，但這裏顯示不斷地旋轉，說明這裏這裏的磁場是混亂的，不斷地繞圈也符合我們不斷地能看到那個木屋的結果，我猜想木屋就是磁場的中心點，如同你剛才說的不管從任何方向走最終都會走到木屋一樣。”維尼希爾斯聽完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依靠在大樹蹲在地上，將外衣的兜帽掀開望着天空，她無奈地看着灰色的天空嘆氣，“看樣就是如此，我們永遠出不去。”

托馬斯也陷入了無助的境地，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沒有方向的任務，沒有任何的協助，沒有任何的參考，他現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一切，他思維上的混亂跟這裏環境的混亂一樣，沒有任何頭緒。

他又覺得奇怪自己明明是進入了瑞斯麗的精神世界，為什麼她的精神世界是這樣的，難道這是在自我保護機制嗎？阿菲米勒曾經跟我說過，他要找到瑞斯麗才能在這裏繼續下去，然後，這個女孩跟瑞斯麗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這個女孩和這裏的一切是瑞斯麗具顯化的結果嗎？或者說這裏的一切都是瑞斯麗構建出的一個迷宮，她在迷惑誰呢？

如果連這裏都無法通過，別說救瑞斯麗了，就連自己也會深陷其中，自己的肉體可能會變成一個永遠不死的植物人，我沒法向任何人求救，阿菲米勒根本就沒有跟來，這裏只能靠我自己了。

托馬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裏肯定有缺口，對，阿菲米勒曾經說過，這裏不受物理法則的影響，不能被眼前的一切迷惑，我肯定遺漏了什麼，托馬斯在絞盡腦汁地回憶着自己經歷的一切。

維尼希爾斯看着托馬斯在面前不斷地轉移着地點，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才能互相幫助走出這裏，她不想回到那個根本不屬於自己的小木屋，但她又害怕自己少時一放鬆又回到那噩夢般的循環中，她努力的自己強打着精神看着托馬斯，她將希望寄托在托馬斯身上他已經打破了循環，她看見他焦躁不安地走動又有一些泄氣。突然托馬斯打了響指，他激動地向維尼希爾斯喊道：“我們再來一次，快……”

維尼希爾斯好像聽到了期望已久的聲音，她激靈地站了起來聽從托馬斯進一步的指令，兩人還是蹲在水窪前，看着雨水掉落在裏面濺起的水花，托馬斯看着維尼希爾斯從懷裏將天使的羽毛拿在手裏給她看。

“這是什麼？是羽毛嗎？”。

“是的……特殊的羽毛。”

“非常的漂亮，是什麼動物的？”托馬斯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估計你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