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毀滅
第二天，李鳳凜便讓人給邵良澤和明誠鏡帶話過去，讓他們兄弟倆一人留在京城，一人出馬去尋找謝惜芙。
兄弟二人得知這一消息，都很激動，又告知李文萱，大家這回才放心下來，最後決定明誠鏡留在京城，因為他現在有了雲兒。
決定好之後，李鳳凜召見了邵良澤，兩人見面稍有些尷尬，但正事還是要談。
“此去要辛苦你了。”李鳳凜眼神裏帶着殷切的期望，“朕會等着你的好消息，不知你打算去哪個方向尋找。”
邵良澤搖頭，“臣不僅在替皇上分憂，也是在幫助朋友，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不過，臣現在還沒有什麼頭緒。皇后從未跟我們提起過她要離宮的事情，更沒說過她嚮往什麼地方，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了。這個問題，臣還想問一問皇上，不知皇上有什麼計劃沒有。”
李鳳凜低頭沉思一會兒才說：“皇后也未曾和朕提起過想去什麼地方，不過，朕建議你往南方去找一找，她從小生活在京城，離開京城也是隨朕北上，南方她沒去過，應該會很嚮往。”
“好，那臣就去南方尋找。不知皇上有沒有找到皇后出行的線索，她出京城總要乘坐車輛，一路上也需要住店……”
“沒有，說起來朕也覺得很納悶，這些線索一概沒找到，所以朕覺得她有可能還在京城，可整個京城翻遍了，而且翻了好幾次也沒找到她。朕不信她真的能藏得這麼深，可事實就是如此，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線索也沒有。”
邵良澤也陷入迷惑中，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他突然想到懷臻最近也已經走了將近一個月，說是去老家處理點事，至今還沒回來。
他沒敢跟李鳳凜提這件事，但他覺得懷臻說是回老家，是不是實際上跟謝惜芙有關係，這樣猜測着，就打算回去問一下李文萱。
他對李鳳凜道：“這事確實蹊蹺，不過皇上放心，臣一定儘力而為。”
李鳳凜鄭重道：“好，就拜託良澤老兄了，先前的誤會也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邵良澤連忙欠身拱手，“臣不敢。”
他回到府上就去找李文萱，將自己的疑惑跟她說了。
李文萱當然很清楚謝惜芙和懷臻一前一後離開確實是有關聯，但她不知該如何解釋，便一口咬定他們之間沒有關係。
邵良澤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也不反駁她，只問：“能否告知我懷臻的老家在何處？”
李文萱猜到無論她說什麼地方，他都會走一趟，可她明知不是那麼回事，便勸他道：“這件事只是一個巧合，而且懷臻就在這幾天可能就會回來，你想通過懷臻找到皇后根本不可能，我勸你還是先等一等再說。”
“我能等，可皇上不可能讓我等，這兩天我就必須動身，還請你告知我懷臻的老家在何處。”
李文萱無奈，便胡謅了一個地名，說是南方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隸屬於徽州境內。
邵良澤便下定決心要往那個地方去。
李文萱回去之後，怎麼想都覺得不妥，明知邵良澤不遠千里趕去不可能找到人，她怎能忍心讓他辛辛苦苦白跑一遭，這樣做太不仁義了。那兩天她一直坐卧不寧，眼看第二天邵良澤就要動身了，前一晚她實在坐不住，便去找到邵良澤跟他說了實話。
邵良澤就像聽一個奇幻的故事一樣，聽完半天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天方夜譚。
李文萱見他神色驚疑不定，便對他說：“我實在不願看到你白白受這份辛苦才告訴你實話，信不信都由你，但我只求心安，你若不信就去尋找。”
邵良澤的內心實實在在受到了衝擊，這種事恐怕連最會編故事的那些寫話本的人都想不到，他在心裏默念了好多次“空間”這兩個字，最後還是覺得太虛幻了，問李文萱道：“你是如何坦然相信這個故事的？”
“懷臻說的話我為何不信，還有，皇后就像蒸發了一樣從宮裏消失了，你若是不信，你又該如何解釋？而且皇後來我府上那天很多下人都是看見的，只不過後來都被施了法術，他們都不記得罷了。”
“那你又為何還記得？”邵良澤問道。
“我……我也說不清，可能是懷臻從中作梗，讓他們的法術沒有施加到我身上。”這件事李文萱也覺得奇怪，但也只能這麼解釋了，懷臻不可能讓她忘記那天他離開的事。
邵良澤沉默了，他想了半晌，說道：“我就再等兩天，兩天後一個月期限也就到了，懷臻若是還未回來，我就要動身去找，若是他回來了，親口聽他講了這個故事，我便相信你，那樣的話，皇后也應該不需要再費心思去找。”
“好，就這麼說定了。”
邵良澤就真的又等了兩天，可懷臻還是沒回來，李文萱從來沒懷疑過懷臻說的話，他沒回來，就說明那邊的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她的擔心又加了不知多少倍。
邵良澤按照先前的計劃離開了京城，李文萱知道她的勸說沒用，她也拿不出更好的說辭來證實懷臻說的都是真的，便由他去了。
又過了兩個月懷臻才回來，李文萱終於盼到他，自然是欣喜若狂，兩人就回到了自己府上。
回到自己府上就可以暢所欲言，李文萱拉着他好一陣打量，懷臻疑惑道：“你在看什麼，幾個月不見難道懷疑我是假的？”
李文萱眼裏亮晶晶的，裏面寫着“摯愛”兩個字，她臉上露出矜持的笑，搖頭說：“不，我當然知道你是真的。我只是覺得你現在跟幾個月前大不一樣了，可這種不一樣只有我看得見。”
懷臻笑着問她：“那你說說看有什麼不一樣。”
“英武不凡，王者霸氣，還有深深的傷痛。”李文萱輕聲說完，又補充道，“不過，一切都掩蓋在你溫和的外表下了，別人是看不出來的，所以你成功了，是嗎？”
懷臻滿足地將她圈在懷裏，在她額頭上印下溫柔一吻，“還是你最懂我。我聯合君御和族人將蘭繆趕出王庭，救出了在無盡深淵中受盡折磨的父皇母后，可君御為了幫我犧牲了他自己。”
“君御他……死了？可你們不是有法力，有很長的壽命。”李文萱不敢相信地問。
“是，他永遠離開了我們。”懷臻沉痛地道，“而且，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這也是為何我這麼久才回到你身邊的原因。”
“什麼事？”李文萱有些膽戰心驚了。
“空間毀滅了。”
“什麼意思，為什麼？皇后呢？謝姐姐呢？她怎麼樣了？”李文萱驚慌地問。
“就在我前往空間的那天夜裏，皇后就被蘭驚羽施了法術，使她失去了以前的一切記憶，然後將她丟在了人間的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我們的空間本來就是跟她密切相關的，和她的精神意志的存在有直接關係。
她大概只想到我勝利推翻蘭繆，救出父皇母后，君御因為已經做出了犧牲自己的準備，在她的意識里成功應該付出代價，而君御的犧牲便是代價，所以君御就死了。
可她被施了法術，失去了一切記憶，她的精神意志就此跟空間失去了聯繫，所以我們的空間就消失了，空間裏的一切也都不復存在。我大概因為和你產生了聯繫，所以是唯一存活下來的，我們的空間消失以後，我便遺失在了多維空間裏，我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出口回到人間。”
李文萱思索了很久才有點明白，“是這樣，本以為皇后是得益於你們空間，沒想到空間的存在原來要仰仗着皇后的意志存活。”
“是這樣的。”
“那皇后其實早已回到了人間，就是不知道現在流落到了什麼地方？”
“是的。”
“那這麼說來，邵良澤去找皇后其實是正確的決定。”
懷臻疑惑道：“怎麼回事？”
李文萱便把兩個月前發生的事跟懷臻詳細說了一遍。
懷臻便感慨道：“玉國這麼大，要找到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何其困難，只盼着邵良澤運氣好一些，能儘快找到皇后吧。”
李文萱也為這事深深擔心，問道：“這件事要不要跟皇上透露？”
懷臻想了想，“說了也無濟於事，還是給他留點念想和希望吧。”
李文萱嘆息着，“若他們今生有緣就必定能再相見，我相信他們肯定能團聚。”
懷臻點點頭。
懷臻能再回到李文萱身邊不容易，說起來也是玄妙，他本來是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可是因為“真情”二字，他竟然成了一個真正的人。
這讓他更加珍惜跟李文萱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