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坦白
片刻后還是關香蘭先開口：“怎麼沒見雲兒姑姑，她向來跟娘娘寸步不離的？”
謝惜芙神情黯然了一瞬，她心裏有一種想要迫切傾訴的欲-望，但轉念一想，又覺着應該要防着關香蘭一點，便隨口說道：“她身子不爽，累着了，本宮讓她養着去了。”
“哦，是這樣。”關香蘭扭頭看一眼彩平，有點推心置腹地意思對謝惜芙道，“臣妾也是擔心呢，彩平跟着臣妾也有幾年了，臣妾習慣她伺候，便事事靠她，她也是着實辛苦，臣妾也擔心哪天就把她累倒了。”
彩平這時趕緊做了禮才說：“娘娘放心吧，奴婢不怕辛苦，也不會累倒的。”
謝惜芙笑着道：“沒想到宸妃如此體諒宮人，本宮很是欣慰。你不用太擔心，主要是本宮坐了個小月子，情況特殊才累着了雲兒。”
關香蘭點頭，“那倒也是。”默了片刻，她又說道，“說起宮人，臣妾昨天經歷了一件事，這幾天天熱，臣妾胃口不好，就想吃一碗三豆湯。臣妾本沒有幾分薄面，麻煩不起御膳房，心想這三豆湯食材易得，只需綠豆、紅豆、薏米，這麼簡單的湯羹應該不費事。
哪知到用膳的時候，臣妾讓宮女去取，結果膳房的人說熬這三豆湯費時費火，今日騰不出火來。膳房的人這樣說宮女也沒辦法，不成想婉儀宮也有宮女在膳房取膳，林林總總取了總有七八樣各種點心湯羹。
臣妾宮裏的宮女就看不下去了，問膳房的人為何如此厚此薄彼，膳房的人拜高踩低自然說了些風涼話，而婉儀宮的宮女也在一旁羞辱了一頓臣妾的宮女。宮女回去跟臣妾哭訴，可臣妾又沒辦法，只能安慰她想開點。”
說完，關香蘭嘆了口氣，搖頭道：“臣妾今日跟娘娘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當初臣妾還以為進宮來就可以過隨心所欲的好日子，不成想竟是這般光景。可臣妾知道，即便如此，也是受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庇蔭，若是換做別人，臣妾估計就可憐了。”
謝惜芙沒想到她今日如此爽快，說的也確實是掏心窩子的話，她笑了笑，“你是明惠公主的娘親，又跟本宮有幾分交情，本宮掌管着後宮事宜，自然要看顧着你一點，不過不可能面面俱到就是了。而且，如今的情勢你也看到了，本宮實在也顧不了你多少，以後你恐怕還要自尋出路，另想辦法。”
“娘娘。”關香蘭聽她這樣說，像是要退縮的意思，便有些急了，“娘娘，雖說以前臣妾對你有諸多不敬的地方，還跟你鬧過不痛快，但臣妾後來看清楚了，娘娘是個心慈之人，同時也是個有本事有大智慧的人。雖然臣妾是個無用的人，也沒什麼臉面，但臣妾還是要斗膽說一句，臣妾心裏其實……其實是向著你的。”
謝惜芙聽完只是淡淡笑了笑，關香蘭的主動示好並未讓她有多觸動，“你對本宮的溢美之詞，本宮受之有愧，但本宮還是要感謝你，但眼前情勢就是這樣，本宮實在做不了什麼，你若想讓本宮為你出氣，本宮可能做不到。”
“娘娘，臣妾並沒有讓你幫忙出氣的意思。有件事臣妾要跟你交代，你應該記得臣妾年前去給明惠公主過生辰凍病了那件事吧？”
謝惜芙點頭，“當然記得。”
“那其實是蘇昭儀的主意，她說她一手促成了臣妾進宮這件事，臣妾就必須幫她。臣妾病了以後，她就每日過去幫忙照顧臣妾，皇上帶着明惠公主去探望臣妾，便於她看對了眼，才有了後來那半個多月皇上對她的專寵。臣妾說這件事是想告訴娘娘，娘娘做事有時候太光明磊落了。還有，臣妾也是想向娘娘請罪來的。”
謝惜芙這才了解到其中內幕，雖然跟她猜測的差不多，但關香蘭親口說出來，就算是板上釘釘了，“你能跟本宮坦白，本宮是高興的，只要你以後改過，本宮就不會追究。”
關香蘭滿臉愧疚道：“娘娘如此大度，臣妾真是感激不盡，臣妾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幫着蘇昭儀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謝惜芙心想，關香蘭這樣說其實言重了，後宮女子想要承寵，這些小花招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關香蘭沒有爭寵的心思，她才會覺得這樣做不太光明。
不過，她心裏對那時候的細節倒有些疑問，便說道：“皇上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人，蘇昭儀雖然很美，但不至於見一面就把皇上迷成那樣，這中間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李鳳凜雖然之前為了玉璽和兵符的事跟蘇娉婷打過交道，但從他當時的表現來看，他並未對蘇娉婷另眼相看，怎可能後來在長麗宮見了一面兩人就乾柴烈火了呢？
關香蘭沉吟了片刻說：“聽說那天明惠公主沒帶手爐，蘇昭儀送他們出去的時候，特意把自己的手爐拿給明惠公主使用，後來估計皇上替明惠公主還手爐又與蘇昭儀見過面吧。”
謝惜芙點頭，這樣說來他們不止見過一面，但以她對李鳳凜的了解，即便那時候她因為病了不能侍寢，又因為提到生第二個孩子兩人有過不愉快，李鳳凜也不可能突然就對蘇娉婷那般着迷。
還有，她記得那段時間李鳳凜需求特彆強烈，像是不正常一樣……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呢？可當時御醫給李鳳凜診過脈，說他只是體內陽盛陰虛，調養一下就好了。
她想到這些，一時沒什麼頭緒，就對關香蘭道：“本宮還是覺着皇上突然對蘇昭儀那般着迷有些蹊蹺，你若是還想到什麼不尋常的事，可以隨時來跟本宮說。”
關香蘭練練點頭，“好，臣妾回去跟彩平再把這件事捋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細節。”
“好，那就有勞了。”謝惜芙客氣地道，“來，說了這麼久的話，快歇歇，吃點點心，你嘗嘗那綠豆糕，清甜潤口，應該正和你的口味。”
關香蘭便矜持地捏了一塊嘗了嘗，稱讚道：“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