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東床一尺鞭
“呼——”
一聲響亮的呼嚕，帶着拐彎抹角的哨音，在教室中回蕩。
老師的講課聲立刻停止，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同學都看向教室最後一排，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廖凡。有的帶着不屑，有的露出鄙視，有的已經張大了嘴巴，就等着廖凡挨訓出洋相，好大笑一場。
而講台上的美女老師楊婕，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碩大飽滿的胸部都在顫抖。
在班主任的課上睡覺，已經是忍無可忍，可這廖凡不但睡了，還打呼嚕！
楊婕怒氣沖沖地走向廖凡！
男生卻都興奮地瞪大了眼睛，齊齊聚焦在美女老師一顫一顫的胸部。班主任生氣的時候很好看，訓人的聲音更好聽，這是男生公認的。
咚！咚！咚！
黑板擦在廖凡的桌子上，狠狠地敲了三記，那粉筆沫子都灑了廖凡一腦袋。
廖凡猛地從夢中驚醒，睡眼朦朧中，發現美女老師的胸，就在自己眼前，相距還不到一尺！他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站起來！”楊婕怒叱。
廖凡興高采烈地站起身來，並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廖凡的相貌還真有些平凡，最多算是小帥。但好在他個頭足有一米七八，倒是很吸引一些女生。而且一雙眼睛靈動之極。
此時，因為站的角度更好，不但更飽眼福，甚至那溝中的馨香都能聞到。
“廖凡，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活着還有什麼價值？上課發獃，考試靠猜，人家學習，你卻睡覺？而且是在我的課上睡覺？”楊婕怒問。
“老師，我睡你…的課了嗎？”廖凡茫然不解，似乎他一直在認真聽課，至於打呼嚕，那都是同桌乾的。
楊婕差點氣瘋了，這個渣子！學習不好也就算了，有個態度也行。可現在態度也沒有，還言語猥瑣，那就別怪我下狠手！
下定了決心，她卻緩和了一下語氣，貌似通情達理地道：
“廖凡，我也曾經是學生，知道高三學生的艱苦。我不反對你們上課睡覺，但你們必須在學會的前提下。現在我問你，我剛才講什麼了？”
全班同學都露出笑意，如果廖凡能答上來，那真出鬼了。
睡覺都不耽誤學習，那還是人嗎？
“老師，你剛才講的是詩詞格律，呃，窗含西嶺千秋雪。”廖凡還真答上來了。只不過，他不是在夢中學的，而是照着黑板念的。
等着看笑話的男生，大多一臉失望，這貨還挺機靈。
可楊婕卻和藹地問道：“窗含西嶺千秋雪，然後呢？”
在句話可是個圈套，她講的是格律，不是詩詞，所以只講了‘窗含西嶺千秋雪’，然後就去講別的詩詞了。
而且那之後講的東西，還沒寫黑板上，就被廖凡的呼嚕打斷了。
所有男生又都興奮起來，看來老師不準備放過廖凡。唯有廖凡的死黨林逸，暗暗替廖凡擔憂，但可惜兩人不在一個座位，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廖凡一聽，窗含西嶺千秋雪的下面，那當然是‘門泊東吳萬里船’啊。他立刻得意洋洋地道：“門……”
他說話的同時，目光瞟向林逸，卻發現林逸在搖頭，顯然不是這句。
廖凡腦筋太活了，瞬間想到一種可能，就是老師講了格律之後，出了一個‘窗含西嶺千秋雪’的上句，讓同學們自己對下句。
他腦海中閃電般的搜索，能和這句詩匹配的畫面。
但可惜的是，腦中只有每天早上一柱擎天的情景，再搜就是武藤蘭蒼井空了。可廖凡畢竟不凡，眨眼就想出了答案，立刻大聲叫道：
“門露東床一尺鞭！”
這一瞬間，老師和同學全體石化。
廖凡頓時得意洋洋，對自己的詩才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能對着鏡子拜自己幾拜，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特么這麼有才呢？
轟——
在瞬間的獃滯之後，全班轟然爆笑開來。
而且都笑得前仰後合，用書本拍着桌子，用巴掌拍着大腿，好似提起進入狂歡夜，一片凌亂瘋狂。
唯有女班長白雪虹，仍在正襟危坐，帶着金葉高中第二校花的高冷，卻轉眼憋的滿面通紅。
“媽呀老大，你真是太有才了，對的還挺工整，哈哈哈哈！”林逸指着廖凡狂笑，他雖然是廖凡的死黨，卻不耽誤他笑得最歡。
“一尺鞭？這貨還真能吹。”和廖凡不對付的麥哲，一臉不屑地道，話中卻帶着幾分嫉妒。因為彼此也算了解，廖凡的‘鞭’即便沒有一尺也差不多了。
“這廖凡太不要臉了。”同桌宋麗推了一下眼鏡，心中暗罵。但她平凡的臉上卻露出一片茫然，好像聽不懂什麼意思。
此時的廖凡，終於發現自己的答案有些問題。竟然沒有一個人從詩詞的角度來鑒賞，都把這句話理解成一種猥褻，或者炫耀。
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冤死的悲壯，彷彿一個良家少年，正被眾人強行調戲。
“廖凡！”
楊婕終於暴發了，尖厲地叫道：“我本來只是想‘勸退’你，沒想到你還敢當眾猥褻老師，我告訴你，你現在‘開除’都夠了！但我還是給你留幾分顏面，你自己去校長辦公室，辦理自動退學吧！”
教室中瞬間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雖然所有人都料到，廖凡會被懲罰，卻沒想到是退學，這也太狠了啊。
同桌的宋麗捂住了嘴，心中有些後悔，他打呼嚕我為什麼沒推他一下？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其實廖凡人還是不錯的，有人欺負我，他立刻就給我出頭。
死黨林逸焦急地給廖凡使眼色，讓他趕緊求情。
死對頭麥哲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心中暗道：“廖凡啊廖凡，你還是太天真了，班主任早有勸退你的心思，只是沒有機會而已。要知道這次的升學率，可是關係到班主任的升遷。不是你能不能考上大學的問題，而是楊婕能不能當上副校長的問題。”
而楊婕在說完之後，看着廖凡難以置信的表情，心中掠過一絲不忍，但想到自己的前途，不忍也就煙消雲散了。
就在此時，下課鈴聲響起，撕裂了教室中的死寂。
出乎所有人意料，廖凡沒有任何哀求，只是衝著楊婕笑了笑，這次居然不帶一絲猥瑣，倒有一種難言的解脫，然後，清朗的聲音在教室中回蕩：
“我選擇開除。”
說罷，在全班同學和楊婕的獃滯目光注視下，平靜地收拾好自己的書包，然後雙肩背好，從容走出了教室。
一如每天放學，沒有任何區別。
他沒有去校長室，直接走出了金葉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