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撒謊
一旁的秦思遠不明就裏,只覺得老闆的臉越來越陰,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伺候不周,心裏越發的沒底,惶恐間就聽到溫延羸說道,“你去處理一下和王氏集團的交易案子,全部給我撤了,以後也不要接他的訂單了。”冷不丁拋出的這一番話,讓秦思遠猝不及防,下意識地答應后,又不由得疑惑起來。
“老闆,我們和王氏的案子不是一直進展地好好的嗎?怎麼就......”溫延羸一記眼刀打過來,他連忙噤了聲。溫延羸已把自己收拾的整齊妥帖,頭也不回地說:“按我的話執行,理由你不必多問,我已經考慮清楚了。”要不是王總這次出了在酒里下藥的昏招,他還真的想和王氏一直合作,畢竟對方給出的條件個個誘人,資金也相當雄厚,只是誰知道這個集團的領頭羊內里卻這麼猥瑣,和這種人合作必然不會省心。
溫延羸周身利落的氣度和這個房間凌亂旖旎的味道越來越格格不入,他只想趕快離開這裏。臨走時,溫延羸的目光在那堆被捲起來的被單上停留了幾秒,轉而便叫秦思遠帶上並叮囑沒有他的允許不準打開。
在此之前,溫延羸除了兩性層面,對任何一個從事特種行業的女人都沒有絲毫深入了解的興趣,但這次,於願卻意外的勾起了他沉寂已久的異性探索欲,他第一次地想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她為什麼要出現在那個場景里,並且想質問她怎麼就下了一個他是牛郎的判斷,是他不夠帥還是不夠有錢?想起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字跡,溫延羸不禁感到又好氣又好笑,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給他留下了這樣一個難以忘懷的夜晚。
昨晚實在是情況特殊,任何一個送上門的女人都不想放過,那姑娘要怪,就去怪王總的葯太烈了吧,要不是溫延羸有着極強的控制力和對她的一點憐惜,估計只會比昨晚更加殘暴,況且從她的反應看……其實這種體驗也不壞不是嗎?想到這,溫延羸不禁莞爾,唇角彎起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連秦思遠看了都覺得十分耀眼,一時竟有些看呆了。
溫延羸抬手撫平了西裝的褶皺,既然他都把她當做小姐了,她將他錯認為是牛郎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吧。說到底,畢竟是自己強迫了人家,被記恨一輩子也實屬正常,從那姑娘留得東西看,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丫頭,就算提出些要求自然是他能夠且應該承受的,說不定……溫延羸眼裏滑過一點狡黠的光亮。
於願從酒店回來之後便癱在了自己的床上,渾身上下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做別的了,肩膀傳來一陣陣酸痛,洗漱時鏡中白皙纖細的腰肢兩側都有些淤青,大腿和手腕上也好不了多少。這時方以柔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閃動,於願睡意還未消退,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腦子卻依然神遊天外沒怎麼專註在另一邊的聲音。“親愛的你怎麼樣了?教訓那個王八蛋累不累?”方以柔的聲音響起,既包含着對於願的關心,也藏着一些興奮。於願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以柔,這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胖子。”實際上她沒有到達1608,反而被別人拉到另一個房間裏,真是世事難料……
“沒關係沒關係,你願意為我做這些,我就已經很感動了,不用在意那麼多。可我聽你的聲音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是不是遇到了別的什麼事情?要不我去看看你?”
“不用不用。”於願聽見這句話立馬從床上一個激靈地坐起來,對着方以柔說到。好像生怕方以柔真的過來一樣。大幅度的動作,讓於願只覺得身下傳來一陣痛楚,深入四肢百骸,昨天留下的一些內傷還隱隱做痛,脖子上,腿上依舊還有他留下來的痕迹。
這種事情她要怎麼講?難道說是被打的嗎?方以柔肯定不信,畢竟自己根本就沒有惹過任何人。意外的跟陌生男人上了床,於願實在有些說不出口,何況這也涉及了她自己的私隱。“我沒事的,以柔你放心。”
“好吧,那你注意身體喲。”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忙音,於願才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雙手交疊按住碰碰急跳的心臟。於願實在不是個擅於撒謊的人,更別說是要欺瞞密友方以柔,以柔是她很好的朋友,但她還是不確定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給她,她很怕以柔因為擔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東西。於願想了又想,最終決定還是守口如瓶。
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個遙遠到不切實際的幻想,於願如今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日曆上標出的工作日期,感覺有點不真實。原本是平平淡淡的人生,在那夜之後卻好似深流的靜水被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聲音雖小,漣漪不絕。
於願甩甩頭不再多想,日子還是要過下去,趕緊補一覺恢復足夠的體力,好去跆拳道館打工。
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於願的人生定然會是凡俗卻也充實的前進,在跆拳道做助手報酬也還算可觀,守望着自己培養的新人一代又一代成長,將錢攢起來為母親在郊區買一座大一點的房子,於願足矣,可天從人願這種事從來都是少數。
回歸日常的第一天,於願卻也沒能睡上好覺,之前為了幫方以柔,很多事都堆了起來,於願不得不把工作帶回家裏,待到深夜才能享受床褥的擁抱。
夜靜悄悄的,於願的腦子裏卻依然活色生香,循環播放着那晚第一人稱視角的畫面。溫延羸的臉一直浮現在眼前,時而溫柔,時而強硬,既漠然又充滿誘惑,他熾熱的鼻息沾染她的全身,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輕吐出幾個字:“小野貓,沒人教你該聽主人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