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家有奇事2
莫約一盞茶的時間,屋內的動靜方才停歇,低低的說話聲隨之響起。
“錢大哥,如今我已為人婦,腹中的胎兒也快落地,不要再來找我了。”張家娘子說道,嗓音中還殘留着歡愉過後的沙啞,話里卻包含訣別之意。
“芽兒,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你嫁給張家那小子只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們只要小心行事是不會被人發現的。等尋到機會你與他和離,我便娶你進門如何?”被稱作錢大哥的男子焦急說道,言語裏皆是對張家娘子的情誼。
“不必了,我這敗柳之軀怎能配上錢大哥?錢大哥還是另尋良配吧。”
“在我心裏芽兒永遠都是那個純潔的芽兒!”
“你還不明白嗎?我不願再與你糾纏!”張家娘子終是受不了男人的苦苦糾纏,甩開男子的手抬步便要跨出柴房。
“芽兒,你愛上他了嗎?”男人沉聲問道,悲痛的聲音里暗含着瀕臨爆發的瘋狂。
“那又怎樣?”
“趙芽,你會後悔的。”男人受不了張家娘子的這般嘲諷,猛地將張家娘子按倒在柴房中一處稻草之上,猛烈地進攻起來。
張家娘子不敢發出太大動靜驚擾張家人,只得含淚抗拒着男人的動作。
男人這次絲毫不再顧忌張家娘子懷有身孕,大開大合的動作使得張家娘子不斷從咬緊的唇中溢出破碎的呻吟。
過了許久,男子才停下了瘋狂的動作,整理好衣物便離開了張家。
張家娘子躺在稻草上,全身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番,男子粗魯的動作讓她的下腹隱隱作痛。東方已經現了一絲魚肚白,張家娘子強撐着無力身子回到卧房中,疲累的她在疏忽之下竟沒有發現凌亂的衣裙上隱隱有暗紅的血跡。
“戲也看完了,回去休息吧。”殷久打了個哈欠從房頂上站起,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軀。也不知那張家娘子究竟有何魅力,引得男人為她這般痴迷,在殷久眼中那隻剩骨頭的身體以及挺着的肚子可沒有絲毫美麗可言。
男歡女愛便是這樣嗎,也挺無趣的。
殷久在心裏想着,拖着慕瀾逸回了暮骨山,豐鎮離暮骨山並不遠,以兩人的腳程也不過一刻鐘的功夫。
黎明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沒多久張家便迎來了一陣騷動。
張家娘子的身下開始不斷落紅,雖然並不多,但卻一直不止。
請來了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眼看着再不止血恐怕大人胎兒都保不住,張岳只得硬着頭皮又上了暮骨山,畢竟殷久決定觀察張家的情況,並沒有正面答應張岳。
“神醫,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子吧。”張岳跪在暮骨山前不斷地磕着頭,作為一個普通的百姓,他自然是沒有辦法穿過暮骨宮的陣法。
“這位大哥這是為何?”慕瀾逸一直有清晨吹上片刻玉簫的習慣,這才發現了磕頭的張岳,不然以暮骨山的範圍估計他就算是磕死了也見不到殷久。
張岳被慕瀾逸扶起,又見他蒙眼的白綾,以為他是和自己一樣上山求醫的人,便開口將自己的難處全都說了出來,僅僅當作一個宣洩罷了。
“這位公子可有法子可以見到神醫?”張岳期待地看着慕瀾逸,他也是無奈之舉,絲毫沒想到眼前這看不見的文弱公子能幫上他。
慕瀾逸沉吟片刻,他拿不準殷久對這件事情的想法,他們去聽牆角之時張家娘子已現不妥之狀,而殷久卻沒有任何錶示,以她的眼力肯定發現了異樣,卻保持了沉默。
而慕瀾逸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是暮骨山上一個客人,雖然殷久讓他做事,但這並不代表殷久已經把他當作了自己人,也不代表他就有資格去插手殷久的決定。
“你在這稍候,我替你轉告一聲,成與不成我也不知。”說完便轉身進入了陣法之中不見了蹤影。
慕瀾逸可以在陣法中自由出入自不是因為他精通奇門遁甲,而是誤打誤撞。第一次到暮骨山的時候乃是重傷被人追殺,窮途末路逃入了暮骨山。巧的就在他是一個瞎子,迷幻類的陣法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再來也是運氣奇好,其他陣法也沒有被他激發,這才安穩到了暮骨山中。
殷久在那之後便改進了陣法,順便告訴了慕瀾逸進入陣法的方法之一,也算是方便他出入,畢竟她並沒有將他囚在暮骨山中的打算。倒也不怕慕瀾逸將陣法泄露出去,若是,她自是有辦法讓不軌之人有去無回。
“哦?倒是不知他知道真相后還會這般痴情否?”殷久聽聞此事挑眉一笑,令蔽雪收拾收拾一些用具便跟着慕瀾逸來到了山門。
今日輪到含卿守宮。
蔽雪長時間沒有離開暮骨山,現下終於能出去看看,心中十分興奮,就像放出籠的鳥兒一樣,若不是顧忌着殷久,此刻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小雪兒,本宮主是不是拘你太久了?”殷久好笑地看着蔽雪,這丫頭一點兒也沒有含卿沉穩的氣質,明明兩人年歲差不了多少。
蔽雪不好意思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殷久,希望能夠快些到鎮上去。早些完事她還可以多逛逛,她可是好久都沒有吃上街角王婆婆賣的桂花酥了。
“去吧。”殷久也不拘着她,對於下人,只要不作出背叛她的事,殷久一向很寬容。蔽雪歡喜地應了一聲,將身上的藥箱往慕瀾逸身上一掛便騎着馬向著山下奔去。
慕瀾逸見此有些無奈,也只好默默地接了這份差事,跟着殷久走到山門處去見等待多時的張岳。
“你便是張岳?”殷久踩着不急不緩的步子走到跪着的張岳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張岳此時已經是把殷久看作了唯一的稻草,一見到她便又磕起頭來。
“求求神醫救救我家娘子。”
“你可知我治病的規矩?”殷久看着卑微的男人,這個男人為他的妻子做到了如斯地步,不知知道妻子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還會這樣不顧一切的為妻子求醫問葯嗎?
張岳毫不猶豫地說道:“小人知道!小人家中無甚財物,但小人願以這條賤命來報答神醫的大恩大德。”
這時突兀的吹來了一陣風,陰冷刺骨,張岳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殷久,他看見那神秘的少女臉上揚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以及那少女翻飛的墨色裙角。
“不,你不知道!”殷久說。
“我暮骨山的規矩從來都是先付酬勞再治病!”
“再說,我要你命又有何用?”
張岳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道:“小人願為神醫做牛做馬,只要神醫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復又給殷久磕頭,額上的血在地上印出了一朵鮮紅的花。
“也罷,暮骨宮可是好久都沒有葯人了,看完這場戲,若是還有決心應你一次又有何妨。”張岳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只能應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