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二郎山,劫鏢驚現小太歲

第94章 二郎山,劫鏢驚現小太歲

縱馬一路向東北方向追去,不多時便見前方塵煙滾滾,搖旗吶喊聲不斷。

徐雲四處打量心中一緊,莫不是遇到了攔路劫鏢的山頭?

想到這裏便加快了速度,連忙趕到近前。果不其然,眾鏢師將貨物緊緊護在中間,那女鏢頭正持方天畫戟與一賊寇打鬥。

鏢師們雖說看着徐雲就氣不打一處來,但關鍵時刻還得護着徐雲,有人連忙將其從馬上拉下來,護在身後,道:“你不要亂走,前面有攔路打劫的,小心性命。”

徐雲也不以為意,現在眾鏢師身後像場中望去。

卻連這女鏢頭手中方天畫戟橫劈豎砍,勾掛連貫,將對面劫匪逼得連連後退,徐雲眼尖,這女鏢頭使得是一套方天戟氣勢雄猛,剛柔並濟,急如鐵騎突出,緩似曲水迂流,刺敵如槍,可劈敵如刀,可砸敵如棍,專門鎖拿敵方兵刃。此女必是經過高人的傳授名人的指點。目測其武藝與李擎蒼無二,此女若在戰場,必是一名颯爽英姿的巾幗女將。

徐雲一邊打量一邊詢問身旁的鏢師:“我說你們這領隊的,沒想到一個姑娘家這麼能打?”

那鏢師撇了撇嘴,滿臉自豪的道:“那可我們楊家鏢局最厲害的鏢師。”

“這麼厲害?”徐雲饒有興緻的道:“我說怎麼讓一個女流之輩掌鏢。”

這鏢師一聽可不高興了:“說你見識短就是見識短。我們楊家鏢局老鏢主年事已高,將一身武功自小便傳授我們大小姐,大小姐自掌鏢以來,所過山川湖海哪個不給幾分面子,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幾個蠢匪真是不長眼。”說罷這鏢師一臉嫌棄的打量着徐雲,道:“女的怎麼了?你信不信你都在我們大小姐手下走不過三招?”

徐雲好笑,巴蜀消息閉塞,但這楊家女子的武藝確實是高強,也不與眼前這位楊家大小姐的狂熱粉絲爭論:“我信我信,別說三招了,我一招都走不過去。”

再看場中,這位楊家大小姐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幾名劫匪,又呵散了一眾嘍啰兵,交給手下鏢師捆綁起來后,驕橫道:“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誰,楊家的鏢你們也敢劫?!”隨即吩咐手下鏢師:“帶着他們走一段路程,到了前面州府縣衙扔下,順便讓過路的山賊草寇看看!我楊家的鏢是那麼好劫的嗎?!”

徐雲聽聞此番話語心中搖頭,此女心高氣傲,這樣太危險了,連忙分開人群來到這大小姐馬前,抱拳道:“這位鏢頭,我覺得此番做法不妥。”

這女鏢頭本來就煩徐雲,再一看他反駁自己的做法,柳眉倒豎,不耐煩道:“有何不妥?”

“姑娘請想,本身我們這趟鏢是進貢給朝廷,而且也價值不菲,你呵退群賊也就算了,還要把他們押在車隊後面示眾。山賊本就綠林之輩,多為好面義氣之人,我們求安穩還不夠,而且馬上出了巴蜀地界,這不是惹火上身嗎?”

女鏢頭聽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雖聽聞徐雲說得有道理,但嘴上也忍不住反駁:“我楊家鏢局這幾年大大小小的鏢壓數千趟,有幾個不長眼的敢出來劫鏢?也不問問本姑娘我手中的方天畫戟答不答應!”

徐雲聽聞搖頭道:“姑娘,你這是在玩火。”

聽到這裏這女鏢頭再也忍不住了,手中方天畫戟一指徐雲,呵斥道:“少廢話!好吃懶做的東西,我也就看你是僱主那邊引鏢的,若不是蜀王交代,哪有你的好果子吃!真正遇到危險不還是得躲在我們身後,休要多言,前面帶路!”

徐雲聽聞斗笠下的面容緊繃,眯了眯眼,心道這女子好生無理,但他也不知為何,面對眼前的女子卻生不出來怒氣,或許是他目前的身體總是覺得十分乏累,幾度昏昏欲睡,心道先按計劃行事,到了計劃地點再做打算。

想到這裏徐雲也不答話,嘆息一聲跳上馬不再言語,前頭領路。這番舉動,更加使眾鏢師認定徐雲是好吃懶做膽小怕事之輩,皆哄堂大笑,高舉旗幟,在女鏢頭的帶領下唱起了鏢。

所謂“唱鏢”,便是一路敲鑼打鼓,眾鏢師齊聲唱着《行鏢過路謠》,不同的鏢局有不同的唱法和唱詞,大意是我某某鏢局行至此路,各路山王行個方便,一般威望高的大鏢局,押送短距離的鏢,事先知道要行鏢的路線,與山中的草寇有交情,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路過山頭選擇唱鏢,一般都會給幾分面子。但通常這種以唱鏢而行鏢的方式是極為高調的選擇,非大鏢局不可為之。

還有一種行鏢方式為“靜鏢”,顧名思義,押送路途遙遠的鏢程恰逢又價值不菲的鏢,所遇山頭大大小小無數,便掩聲息鼓,必要時還不能穿鏢服,需喬裝打扮而過,謹慎小心再小心。

這楊家大小姐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被徐雲氣暈了頭腦,竟然帶領這一眾鏢師唱起了鏢前進,也不知後面捆着的幾個劫匪作何感想,看樣子羞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衣食同享——”

“鐵血同當——”

“合吾一聲鏢車走——”

“半年江湖平安回——”

“……”

徐雲也是無奈,心道你就作吧,等你遇到危險就知道了,我真是倒了霉了,碰到個這麼驕橫不知輕重的大小姐。

但徐雲哪裏知道,蜀中分東南西北四大鏢局,這楊家鏢局便是其中的東鏢局,其餘各小鏢局都直接按屬地歸四大鏢局統領,四大鏢局之上還有個總鏢局,這其中有個巴蜀鏢局業界的規定,恰逢此時總鏢局正為明年籌備每十年競選一次的總鏢頭大會,想成為總鏢頭的競選人必須會前親自接鏢進行一次大規模的長途行鏢,若出了巴蜀地界必須一路唱鏢而行,能不失鏢平安送達,又能在規定時間返回者,則有望競爭總鏢頭。

一般蜀中的各路行鏢任務在總鏢局內部都會有公示,恰逢這趟貢鏢經徐雲要求蜀王以成都府兵力不足交給鏢局運送,消息一出便轟動了整個蜀中鏢局業內,就連四大鏢局的頂尖鏢師也望而卻步,要知道如今世道不安,尤其是貢鏢,一路行來窺視人定不在少數,尤其是給皇家的貢品,這若是丟了定是滿門抄斬。

但楊家鏢局的楊大小姐可不管那些事,別看她是女流之輩,心中也是豪氣生層雲,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坐在總鏢頭的位置上吆五喝六,我怎麼就不可以,瞞着家中長老接下了這趟鏢,自家鏢局得知此事大怒,楊家小姐立下豪狀,不平安而回寧願身死他鄉。家中各長老即暴怒又無可奈何,放棄了這趟鏢就證明你東鏢局栽了,自古沒有棄鏢的道理,以後在業界也抬不起頭,局中的頂尖鏢師又不能親自護送,只好挑了又挑選了又選,傾全局之力摘出來一百名精銳鏢師參與此次押鏢。

這些詳情徐雲定不知道,若他知道了,也會無奈的聳聳肩,道一句:“你攤上我,算是徹底栽了。”

這行鏢一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一路上自是對徐雲不是好臉色,而這徐雲也是真爭氣,越不是好臉色,也越來越嗜睡,有時候趴在馬背上就睡著了,索性這楊家大小姐看不起歸看不起,對待徐雲也沒有太苛刻,只不過每次徐雲在客棧睡醒以後自己騎着馬順着留下的路線屁顛屁顛的追上去而已,也出現過幾次劫匪,但都被楊大小姐一桿方天畫戟打了個四散奔逃,關於這一點,徐雲還是很認可的。

一路無話,這天行過襄陽地界,楊麗麗坐在路邊的茶攤上喝着涼茶,看了看正在休息眾鏢師與貨物,心道這裏距離應天府還有大半月的路程,正在思考是取路安慶還是廬州,安慶雖然可縮短兩三天路途,但畢竟不是重城,據說治安也是很亂,而廬州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軍隊保衛也是森嚴,這一路雖然都打散了劫匪有驚無險,但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強,還是取道廬州保險一些。

打定了主意,又看了看正在悠閑喝茶的徐雲,心道這種好吃懶做還不要臉的登徒子定是朝中有人,不然怎麼會給他這個美差,這一月餘下來,別的沒長進,看樣子倒是還胖了一圈,雖然一直沒在我們面前摘下面紗和斗笠,但長得也一定丑到家了,到了應天再他帶領下順利交差,再也不想見到這種人,回我的蜀中美美的去競爭總鏢頭領的位子,哈哈哈。想到這裏楊麗麗還不覺得笑了起來。

徐雲看向楊麗麗的笑容卻不由得有些睜大了眼睛,心道這大小姐驕橫歸驕橫,但小模樣還是很迷人的。

“看什麼看!”楊麗麗發現徐雲看着自己,怒喝了一聲,隨機轉過頭對着眾鏢師吩咐道:“都起來,抓緊趕路!”

徐雲一擺手:“不與你一般見識。”心道待會兒有你好果子吃。

他起身負手向馬匹走去,跳上馬走在最前面,眼中不斷打量着周圍環境。

此地已經遠離襄陽城數十里,官道狹窄,馬上進入山區,卻是個好去處,距離目的地二郎山已經不遠了。

一路上徐雲神經繃緊,不多時鏢隊敲敲打打來到一處地勢疊巒的山嶺,就在此時,刺耳的一聲響箭聲響起,正插在徐雲馬前,驚得馬匹前蹄騰空而起,隨後一陣搖旗吶喊聲傳來,再看前方山上衝下來密密麻麻的山匪,為首三匹戰馬當先。

鏢局眾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從容的擺好陣型護住鏢車,楊麗麗一馬當先橫方天畫戟來到徐雲馬前,徐雲也是老套路,有劫匪就躲在車隊後面。

但見這三名為首的山匪皆是人高馬大,左右兩名山匪各持單刀,身上穿着東拼西湊的鎧甲,倍感滑稽。

中間那人穿着還算整齊,但也照比左右兩人好不了哪裏去,一口護心鏡斜掛在胸前,頭上的鋼盔也是歪戴着,手中的卻拿着兩柄與身體及其不協調的擂鼓瓮金錘,快下一匹戰馬漆黑如墨,白色馬鬃散落背上,馬身的肌肉綳鼓,整匹馬並不高大,卻給人異常敦實的感覺,若識貨的人看到此馬便一眼可認出正是八方名馬排名第三的“萬里煙雲獸”。

沒錯,此人正是遼東靜街小太歲,徐雲的堂弟,徐搏。

但見這小太歲兩柄大鎚對撞在一起。

“轟——”

那聲音震耳欲聾,座下戰馬長嘶。

“呔!此,此山是我,我開,此樹,樹是我栽。要……想此中過,留,留下,買,它買,它買,它買路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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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俠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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