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形意絕,張樂槍點李擎蒼!
徐雲也是聽了張樂的話,告知行程過後便盤膝打坐運功催散體內毒氣,索性這毒不算致命,只是需要費些時日才能徹底祛除。
“哎呀,雲大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其實我早就發現你有問題了,但一直不敢確認。”
“知道你跳出去斬殺倭寇,我才確認,但那時船隻漸行漸遠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不過說到你那一陣,雲大哥你真是威風啊,你都不知道,多少花痴對你尖叫連連。”
“可真是揚名立萬啊,哈哈哈……”
張樂也真對得起他在徐雲心中話嘮的印象,這一路嘴就沒閑着過,徐雲心中略感煩悶。
雖說他搭救了自己,待恢復以後一定要問他個所以然。
張樂所講徐雲自不必理會,只是一邊潛心排毒。
而徐雲前路行程則是趕往襄州散雲峰,尋青陽老神仙解惑。
襄州,散雲峰下谷城縣。
“雲大哥,你說青陽老神仙武功有多高啊?和李家那兩位武聖誰厲害?”
張樂挑着一碗炸醬麵問道。
“各有千秋吧。”徐雲心不在焉。
“他的傳說什麼斗隱埋伏絞殺江南八惡、參星降神大戰魔山老祖之類的,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兒了,盡幾年也不見他出手,沒了他的傳聞,可我爺爺還是那麼推崇他,唉,這次去見到他的真面目,我一定好好瞧瞧。”
徐雲不答話,依舊自顧自的喝着葫蘆里的酒,只是目光閃爍不定。
半晌,張樂一抹嘴:“雲大哥,我吃完了,”
徐雲瞥了一眼,道聲結賬,便收起酒葫蘆,自顧自的走出麵館。
經過這幾日行程,體內毒素已經排得差不多了,相信若再有一兩日光景,也定能痊癒。
散雲峰下,張樂看着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咂了咂舌:“這,這咋上去啊?”
徐雲雙手抱膀摸着下巴,走到張樂面前,目光直直的凝視他,驚得張樂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
“雲大哥,你,為啥子這般瞧我?”
“先說吧,你為何一直跟着我?有什麼目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嗨,我就是出門歷練,仰慕你而已,就想跟我學學本事,哪有什麼目的一說。”
“別懵我,我多年混跡中原及關外,但我想名聲我傳不到你們蜀中去,快說吧,你救我一命我不傷你。”徐雲語氣冰冷。
“雲大哥,我都說了嘛,你的大名我們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純純粹粹就是仰慕你來的,這還有假,再一個,我祖父輩與您令尊高堂也多有交集,一來尋親近二來與你多學學江湖上的本事,我這人好動不好靜,成天在家我也坐不住啊,這不就出來了,你多慮了雲大哥。”
張樂瞪着兩隻大眼睛無辜的看着徐雲。
徐雲眯眼看了一會兒,猛得把眼一瞪,雙目中寒光乍現,而張樂卻依舊無辜的看着徐雲。
眼神不會騙人,張樂這個舉動已然讓其打消了一般的顧忌。
就在這時,散雲峰上唰唰唰幾聲,下來兩位年輕的道士,這兩位道士打着輯手向徐雲二人走來,徐雲聞聲轉頭看去,道是三十六天罡星的天劍與天暴兩位道士。
“徐施主,我二人有禮了。”天劍道士打着輯手道。
“在下有禮了,兩位師兄,不知二位師兄所往何處?”徐雲問道。
天劍道士笑道:“師尊他老人家派我等下山,勸施主回去,並附法旨一份,還望施主過目。”
說著雙手遞過來一張二指寬的紙條,徐雲展信一看,只見上面寫到:現世無常,渺渺思量。欲得玄珠,必先反皇。
徐雲看完眉頭一皺:“這……”
“師尊所講想必施主定會洞悉。”天劍道士道。
天暴道士在一旁又說道:“師尊還說,小師妹的魔氣已淡化許多,不出時日便會前往北平,相助燕王,到時你們就會團聚。”
徐雲心中已經明白了,青陽爺爺這是讓我輔保燕王造反。
見徐雲還在沉思,兩位道士告了句別,轉身回了道館,只不過天劍道長轉身看向張樂時,眼神中若有若無一絲疑惑,不為外人瞧得。
“雲大哥,哎,雲大哥。”張樂伸出手在徐雲面前晃了晃。
“嗯。”徐雲回過神來。
“他們都走了,明顯這散雲峰是去不成了,我們去哪啊?”張樂失落的說道。
徐雲咬了咬牙,看向東北方。
“北平。”
自武林大會召開以後,建文帝得報武聖無心站隊,便也不顧忌了武林的力量,指令護龍司及大內密探在各地秘密潛行,搜集燕王謀反罪證,同時也暗中調查各州府官員、團體、甚至老百姓都在探查範圍之內,探查是否有擁護燕王之意,一但發現,先斬後奏,絕不姑息。
一時間整個大明王朝風聲鶴唳,各地官員、民眾惶恐不已,生怕哪天說錯了話在家裏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
徐雲二人自然一路曉行夜宿,這一日便來到河南函谷關。
函谷關位於靈寶縣東北。戰國時秦置。因山谷懸崖峭壁,深險如函,關在谷中而得名。東自崤山,西至潼津為函谷。此關地勢險要,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此地歷史色彩神秘,有老子西出函谷關,紫氣東來八萬里的典故,影響世人甚遠的中華瑰寶《道德經》就在此關著作而成。
以徐雲兩人今日的身份自然不能如往日時明目張胆的進關,所以選山路繞關而行。
路旁樹木雪雨紛紛,山谷起伏。
兩人身着棉衣急步而行,行路中徐雲偷眼觀望,這張樂確實有些功底,趕了半個時辰他有意試探張樂卻竟只落得相距不足兩丈。
看來張樂功底深厚,也深得名師指點,高人傳授。
長話短說,兩人翻山越谷疾行近一個時辰,函谷關以遙遙被甩在身後。
眼看着出了山路就要踏入懷慶地界,卻猛然發現山路口一匹戰馬踢足頓蹙。
馬身銀灰色的體魄,鬃毛雪白透亮,體健雄壯,四蹄腰骨勾勒出強勁的弧線,甚是好看,徐雲一看便知這是名馬,還不是一般的名馬,它曉通人性,飛奔起來如閃電一般,只能看到一點白光轉瞬即逝,故而有個雅稱,千里銀河一點白,被靖州李家所據,與刀屠胯下坐騎捲毛獅子鬃同為八方名馬。
徐雲二人向馬背上看,果不其然,馬鞍山端坐李家子弟,李擎蒼,頂盔掛甲。頭戴一頂鋪霜耀日盔,上撒着一把青纓,身穿一副釣嵌梅花榆葉甲,系一條紅絨打就勒甲條,前後獸面掩心,上籠着一領白羅生色花袍,垂着條紫絨飛帶,腳登一支黃皮襯底靴,一張皮靶弓,數根鑿子箭。手中拎着一桿亮銀奪龍槍,在這雪雨紛飛中倍加奪目。
好一副武將之風!
此時李擎蒼雙目緊緊盯着徐雲,兩人雙目對視,有惋惜,有無奈,有糾結。
徐雲看這副架勢心中便明白了七七八八,應是李家保了皇族。他洒然一笑,抱拳道:“老弟,自從李府一別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李擎蒼端坐馬上,抿了抿嘴,忽而翻身下馬,也對着徐雲二人抱了抱拳。
“雲哥,許久未見,想請你前往函谷關一敘。”
“你知道,我有事的。”徐雲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
“賞個薄面,不然我很難做。”李擎蒼道。
徐雲眯了眯眼,剛要說話,這時身旁的張樂上前一步。
“你個瓜皮,沒看見我們在趕路嗎?”
李擎蒼目光一凜:“你是何人?”
“你管我是誰呢,識相的閃開,耽誤了老子們行程你吃罪不起。”張樂嘴上一點都不弱。
徐雲見狀連忙上前,瞪了張樂一眼,李擎蒼道:“老弟,讓我走吧。待天下太平,你我相聚,把酒言歡不是更好?”
李擎蒼看着徐雲不語,良久,他將手中的奪龍槍一震,道:“雲哥,得罪了!”
“老子來會你,龜孫兒!”張樂早已按耐不住,自東海時就對李擎蒼嗤之以鼻,他摘下背後長槍盪纓而出。
徐雲後退數步,心中無奈,看着兩人走行門邁闊步對峙起來。
兩人同時長槍一震,打鬥起來,這一伸手,使得徐雲眼中一亮。看張樂架勢用的形意槍的套路,一桿長槍身隨人走,好似具有靈性一般,以前真是小瞧了他,沒想到他與李家擎蒼能打鬥接招。
再看李擎蒼那手中奪龍槍上下翻飛,李家槍法路數盡展,看來此子武藝又是精進了不少,若此刻的徐雲與其交手,還真未必能斗得過他。
這兩人藉著漫天飛雪,插招換式轉眼過去十數回合,打得難解難分,好不精彩。
李擎蒼的武藝徐雲心中有數,這張樂卻是琢磨不透了。拳術精妙,兵器也是兇狠,形意門以拳掌為根基,從而延伸出兵器招式套路,張樂手中這桿長槍綿中帶剛,一套形意槍法攻得李擎蒼也是捉襟見肘,索性李家槍法精妙,好幾次破綻被其化險為夷。
兩人打鬥數十回合,孰強孰弱倒也見分曉。
突見張樂收槍至身後隨即伸出左手一記綿掌攻向李擎蒼,李擎蒼微微一愣,心道這是什麼路子,既然你尋死也怪不得我了。想到這裏李擎蒼雙手將槍一顫,扎向張樂左肩頭臂膀。
張樂眼中輕蔑一閃而逝,只見他身如柳葉,右步上前,翻手一把抓住紮來的奪龍槍,隨即迅速旋身,大喝一聲猛然一較力將那奪龍槍向後拽,與此同時執右手槍順着身形旋轉軌跡就向李擎蒼的哽嗓咽喉點了過去。
徐雲在一旁大驚,這張樂好刁鑽的槍法!李擎蒼若是強行奪取手中槍必定被張樂那一槍刺中。
久經陣仗的李擎蒼也不含糊,一瞬間心中作出了決定,鬆開手中槍閃身後撤。
張樂倒是奪槍不饒人,手無兵刃的李擎蒼哪裏是張樂的對手,被其上挑下撥渾身鎧甲盡數散落,隨後張樂將槍一擎,逼着李擎蒼咽喉,輕蔑一笑。
“老弟撒,你還差地遠哩!”
李擎蒼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胸中氣血翻湧。鎧甲脫落,被人逼着咽喉不得妄動,擒龍縛虎小武聖哪裏吃過這等虧。
這時徐雲撿起地上的奪龍槍走上近前,伸手將張樂槍尖一撥,張樂領會退後。
“擎蒼老弟,話不多說,放我們過去吧。”隨即將槍遞給李擎蒼。
李擎蒼接過槍后沉默不言。
徐雲輕嘆一聲道了句後會有期率先走出了山路,張樂也跟在身後,經過李擎蒼還不忘拍了拍其肩膀。
“要勤加練習撒。”
“哎,大哥你等等我,慢點走。”
“那龜孫兒追不來,再來我還拿槍捅他。”
聲音漸行漸遠,李擎蒼轉身看着兩人模糊的背影,忽地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千里銀河一點白嘶歷歷長叫,倍顯蕭肅。
李擎蒼抹了抹嘴,又看了眼兩人離去方向,翻身上馬奔向關內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