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景德鎮,大盜假意欺紈絝
“好啊,在下慕名景德鎮瓷器而來,苦無嚮導,閣下若是不嫌棄,供飲一杯也無妨。”徐雲笑道。
原本徐雲想直接殺了這端木志能,而後逼着端木洵出來,但無異風險太大了,不如順勢結交這紈絝,待尋得端木洵養傷之地,再行了斷。
端木志能聞聽此言興奮不已,他也有他的算盤,暫且不表。
他較忙命人下去張羅酒宴,款待徐雲。
端木志能打着請手邀請徐雲移架至對面的金玉春滿堂。徐雲起身,將放在桌旁的日月刀背在身後,道:“另外你那一千二百兩黃金我也不要了,就當我送你的,還有這桌子上的九百兩,都拿回去,我拿着不方便,還沉。”
這下端木志能更懵了,這些黃金加起來兩千一百多兩,說不要就不要了,還嫌沉。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就連我都不敢放此狂言,莫非是當今哪個王侯將相的公子私巡遊玩?或是哪個隱世的門派弟子下山遊歷?想到這,端木志能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他短暫的失神過後,連忙跟着徐雲的腳步追了過去,一路上點頭哈腰,甚是卑敬。
金玉春滿堂,景德鎮最大的風塵場所。
樓設三層,閣樓三處,佔地方圓二十餘丈,門面碎花青粉,大紫嫣紅。
門外兩名龜公點頭哈腰不斷在攬着客人,閣樓處風塵女子不斷揮動手帕向下拋着媚眼,引人遐想連連。
樓內歌舞昇平,香煙繚繞,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這種煙花之地,難尋一絲真情。
端木志能引領徐雲大踏步走進金玉春滿堂,這龜公一見端木志能就差沒跪下了,半躬着身子往裏歡迎。
“呦!少東家,您怎麼有空來了呀!”年過四十卻風韻猶存的老鴇子一見少東家來了,小碎步踩的這個歡實,一把摟住端木志能的手臂,用*****柔軟不斷貼擠着端木志能的臂膀。
“今兒個少東家我高興,結交了一位新朋友,叫樓上的頭牌都出來伺候着。”端木志能與徐雲二人被老鴇子領進二層閣樓,他高興的說道。
“好嘞,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全喊過來!小霞呀,快,愣着幹嘛,給少東家和這位公子倒茶啊。”老鴇子瞪了一眼閣樓內侍奉的丫鬟,隨後連跑帶顛的去喊姑娘。
小丫鬟年才過十五,聽老鴇子一說,手忙腳亂的前來倒茶。慌亂之中還打翻了茶碗,濺濕了徐雲的衣袖。
那端木志能見狀橫眉立目,起身就要給這個小丫鬟一個嘴巴,被徐雲一把攔住,道:“不礙事,小丫頭年歲小,你也真忍心下得去手。”
“這個小雜種驚擾了閣下,不教訓教訓她怎麼行。”端木志能一臉怒意,那小丫鬟早已經嚇的雙腿發抖眼淚汪汪。
“算了算了,消停點吧。”徐雲不耐煩的說道。
端木志能也悻悻的坐下,他本想在徐雲面前表現一番自己,以示自己對他的尊敬,但他不知道,此舉更加讓徐雲厭惡。
“在下複姓端木,雙名志能,還未請教閣下高名,仙鄉何處?”端木志能抱拳問道。
徐雲摸了摸下巴,道:“騎牛者。”
“騎牛者?”端木志能愣住了,這叫什麼名字?
端木志能想了好一陣,突然他一激靈。
騎牛者!朱?!
一人騎在牛背上,這不就是個朱字嗎?
當今是誰的天下,老朱家啊!
觀此人氣宇不凡,雙目英氣逼人,莫非,這是當今聖上?!微服私訪?!
人就這樣,一旦若是產生了念頭,這遐想就連上篇了,他怎麼看徐雲眉宇之間都有一股子帝王之氣,越看越像皇上,雖然他沒見過。
“難怪那二千兩黃金說不要就不要了,敢情這天下都是他家的,還能在乎這點錢財?就算不是聖上,也得是某個少王爺。”端木志能如此想到。
唉!真該死,我真是有眼無珠,方才在賭場還跟他叫囂,還想着結果了他,現在想想真是后怕不已。
他想到這裏連忙起身就要跪拜,被徐雲一把扶住,低聲道:“既然猜到了,就不要聲張,免得人多嘴雜走漏了風聲,我可不希望發生這種情況。”
“屬下明白,小的明白,奴才明白。”這端木志能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惹得徐雲內心一陣可笑。
也難怪端木志能如此這般,以他來講,哪怕以他們黑虎門來講,不過是一個下九流的江湖小派,就算朝中有大員也是對其不甚理睬,也只是借人家的身份賺賺噓頭罷了,這要真結交上眼前這位,自己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不大一會兒,酒菜擺上,老鴇子也帶着一群姑娘進了房間,各個婀娜多姿,嫵媚至極。
“少東家,您和這位爺慢慢玩,奴家就在門外侯着,有什麼吩咐您知喚一聲~”
“知道了。”端木志能拍了下這老鴇的屁股,她嬌羞一嗔,道了句討厭,顫着身子一扭一頓走了出去。
端木志能與徐雲推杯換盞,加上徐雲有意為之,不大一會兒兩人便稱兄道弟,但端木志能念及徐雲身份,也始終沒太近乎。
“端木兄,觀你眉宇之間愁雲滿面,可是有心事?”徐雲眉頭一挑。
端木志能一聽,藉著酒勁,頓時眼淚吧嗒吧嗒就下來了。
徐雲一愣,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說哭就哭上了。
“哎,我說。你哭什麼?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說哭就哭了。”徐雲納悶道。
端木志能眼淚汪汪的看向徐雲,張了張嘴,而後看了看眾花魁,揮了揮手,讓她們領着閣樓內所有人都先下去,隨後又親自關上了門,一轉身,噗通一聲就給徐雲跪下了,紅木質的地板都咚了一聲。
“陛下!給我作主啊!!”這端木志能聲淚俱下,跪爬着到徐雲近前,連哭帶嚎的。
徐雲看着他這樣一陣好笑,連忙把他攙扶起來,道:“給你做什麼主?你管誰叫陛下呢,你想讓我掉腦袋不成?”
“您就別瞞着我了,騎牛者,不就是當今國姓嗎,您年紀輕輕,眉宇之間充滿貴氣,不是當今皇帝還能是誰?”端木志能哭道:“就算不是,那也定是王孫公子,您可得給我作主啊!”
徐雲越發覺得可笑,心道這端木志能看樣子挺精明個人,怎麼這般好唬弄。
“起來,起來。”徐雲無奈道:“我不是什麼皇上,但我是姓朱不假。朱琛,聽過嗎?”
“朱琛?”端木志能想了想,冷不丁打了一個冷顫:“難道是伴隨洪武大帝征南闖北的劍俠朱琛朱永傑?!”
“不錯,我是他的後人,朱秉文。”徐雲道。
“原來是老俠客的後人,失敬失敬!”端木志能連連作揖。
朱琛,為朱元璋堂弟,自元末起義時便追隨其左右,為元末年間四大劍俠之一,南征北戰,元大都盜陣圖,葫蘆嶺斬元上將脫脫金木兒,十王英雄會力敵群雄解救朱元璋,其功勞絲毫不差與大將徐達、常遇春等人,其名望在武林中影響力巨大。而後明朝建國,老俠客謝絕封賞退隱江湖,安享富貴,他也是開國功臣中僅存的幾名之一。
徐雲之所以搬出朱琛,以他之名,一是老前輩名望大,但凡武林人無不有耳聞。二是別說端木志能,就連徐雲也沒見過朱琛,說白了,就是好打馬虎眼。
“我先輩雖不在朝中,可影響力還是有些的,你有什麼冤屈?”徐雲問道。
“唉,一言難盡吶。”端木志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了出來,原是告狀范佟,如此加害於其父親端木荊,致使父親斷了手臂,又如何打壓於他,平日裏作威作福,眾弟子都以他馬首是瞻,大有掌控黑虎門的勢頭。
徐雲聽着心中冷笑,曉得是這端木志能見自己本領高強,想借自己之手除掉范佟,不惜將其父斷臂之事都加害於他,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端木志能也不是什麼好餅。別的且不說,通過武林大會,據徐雲了解,那范佟對端木老兒的忠心可是沒得說。知子莫若父,看來端木洵早就知道他兒子不成器,而重用范佟。
算了,不去想,想多了心煩,反正這幾個人都是要殺掉的,想那麼多幹什麼。
他一邊聽着,一邊安慰端木志能,不斷的將手帕遞給他:“別激動,慢慢說,擦擦鼻涕。”
半晌,端木志能也訴完了苦,徐雲也是要做做樣子的,他拍案而起,憤怒道:“世間竟有如此卑鄙之人,欺師滅祖,豈有此理!”
“就是,他就是這樣,大俠,你可得幫我好好教訓教訓他,最好是……”端木志能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徐雲點點頭,拍了拍端木志能的肩膀,語氣玩味道:“放心吧,都跑不了。明日你且告知我方位,小小范佟,我一人一刀足以。”
端木志能也沒注意徐雲的語氣,聽徐雲這麼說,頓感大喜,拍了拍手,那些什麼頭牌花魁又走了進來,給徐雲捏肩膀的捏肩膀,捶背的捶背,揉腿的揉腿,好不周到。
這兩人又是一頓海喝,一直喝到定更天。
“秉文兄,你,你可真是海量,小,小弟佩服。”端木志能趴在桌子上,滿臉紅光,挑着大指贊道。
“也,也不行,不過,這酒香絕佳,不自覺就多飲了幾杯,還望志能你多加擔待。”徐雲也是大醉淋漓,說話舌頭都變硬了。
“哎,哪裏話,秉文兄,一會兒,你看看,相中哪些個花,都,都摘了去,讓你嘗嘗我這金玉春滿堂的快活勁兒。”端木志能一邊壞笑摟着身旁的紅塵女子,惹得一陣嬌嗔。
“都,都喜歡,哈哈,哈哈哈哈。”徐雲眯着眼睛,色咪咪的看着周圍這群燕環鶯語的女子。
“那就,都,都送你……去,去,哪個伺候不好,小,小心皮肉之苦。”端木志能大手一揮。
“放心吧少東家。”
“少東家您放心。”
四五名女子起身扶着徐雲走了出去,不斷嬌笑,花枝亂顫。
端木志能看着徐雲走出去,趨炎附勢的他恨不得自己化為女兒身侍奉徐雲。
徐雲看着房間內的幾名女子,就在她們剛要寬衣解帶時,他如鬼魅一般竄至幾人身前,
“啪啪啪啪啪。”
五下,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時徐雲就用手掌成刀切暈了幾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徐雲將他們一一放在床上,他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臉,他站在窗口思忖片刻,隨後打定主意,周身上下緊沉利落,推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而另一個房間本是爛醉如泥的端木志能,突然坐直了腰板,剎那間酒意全無。
“報!報少門主!那人打暈了幾個姑娘,消失不見了!”之前那名老鴇子推門進來,向端木志能稟報道。
端木志能來到徐雲所留宿房間內,來到窗口,看了看推開的窗子,他眯了眯眼,冷笑道:“哼,好個大盜徐雲,真是藝高人膽大啊,今夜,你就留在我黑虎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