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匪軍陣,昊天寨疑雲重重
這八門紅衣大炮炮口末端掛着大紅花,炮口漆黑通量,全身皆是精鋼而制,實屬威風凜凜。
徐雲又一次被這看似簡單的山寨震撼了。轉頭問道:“這八門精鋼炮從何而來?你們為何會有這等武器?”隨即一拍額頭,道:“啊,對了,思盈是神機營將官。”
岳思盈微微一笑,道:“大俠,且看操練吧。”
“好。”
張雲浩向這台下喊道:“眾兒郎聽着,我身邊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俠盜徐雲,可是大鬧散雲落月峰,夜行普陀山,通州斬了知府的人物,今天本寨有幸能請徐大俠參觀操練,你們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氣神,別落了山寨的威風。聽到了沒有?!”
“有!”台下五百眾齊聲喝道,聲音震天。
徐雲無奈的看了看張雲浩,心想這斬殺了知府的事兒怎麼到處說,生怕官府抓不到我是不?
張雲浩一揮手,點將台上肖勇舉着紅綠兩桿信號旗,同時向上一抬。
“哐!”“唰!”台下嘍啰整齊站立,同時手中兵器齊刷刷的做戰鬥姿態,方隊排列,整齊劃一。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單憑這起勢,沒有個嚴格訓練是做不到的。徐雲暗自點頭,心想這應該都是老兵了。
傳令官肖勇紅旗向上一抬綠旗向左一擺,但見下面方隊所有人橫槍一順,弓步向前,口中發出:“呵!”的一聲,聲威震天。
隨着肖勇的指示隊形不斷變換,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四門兜底陣……立兵伍,定行列,正縱橫,其中皆有玄奧。
一字長蛇陣,此陣共有三種變化:擊蛇首,尾動,卷;擊蛇尾,首動,咬;蛇身橫撞,首尾至,絞。由此三種變化,長蛇陣運轉,猶如巨蟒出擊,攻擊凌厲。兩翼騎兵的機動能力最為重要,所以要破除長蛇陣,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兩翼機動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二龍出水陣,兵分兩路,仿如兩條龍,時而交錯時而分開,另敵人防不勝防。隱與陣中,龍本陽剛,水本屬陰,龍在水中,陰陽相調,萬事俱安,一但出水,二龍威勢大增,勢不可擋,其陽剛之利,是無人能擋住。
一字長蛇陣的頭或尾,另一頭轉過來,形成二龍出水陣。中間向前,又演變形成天地三才陣。
四門兜底陣,“四”這個數字恐怕是所有數字中人氣最低的了,很不受歡迎。究其原因,僅僅只是“四”和“死”諧音罷了。古人一向很忌諱“死”,所以才會產生什麼“逝世”、“仙去”、“坐化”、“駕鶴”等對“死”欲說還羞的表達方式。其實,“四”不但不是“死”,還表示生生不息的意思,也就是“生”。一年有四季,無論動物植物,只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會包含着一個生命的循環:春種、夏榮、秋收、冬眠。道家有“四象”: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佛教有“四諦”:苦、集、滅、道。這天地三才陣兩頭回撤,便形成四門兜底陣,互相穿插,變成五虎驅羊陣。然後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陣。隨後一半拉成線,一半如同四門兜底陣一般,即北斗七星陣。環繞一圈,按八卦陣佈陣,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即八門金鎖陣。若按九宮排列,每格兵將穿插,逐漸如同一體,互相交穿,即九子連環陣,最後變成十面埋伏陣。這十陣變化無窮,難以抵擋。
徐雲站在點將台上看着下面,不住的點頭。沒想到這十陣變化竟被這五百嘍啰演繹得虎虎生風。
約一個時辰,操練完畢,徐雲率先鼓掌叫好。
張雲浩哈哈一笑:“讓雲老弟見笑了。”
“不,”徐雲擺手:“這十陣變化無窮,卻能讓你僅僅以五百兵眾演化出來,當真帥才也!”
“哪裏哪裏,我們哥仨只不過把軍中所學現學現用罷了,哈哈哈。”張雲浩憨笑:“接下來是我們寨中的個人演練,還望雲老弟指點一二。”
“不敢當。”
岳思盈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大俠,還望賜教槍法。”說罷把自己的紅纓托龍槍遞給徐雲。
徐雲一愣,道:“我擅長拳腳功夫,卻不擅長使槍弄棒,但我自幼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也略知一二,不算精通,我把自己會的一套槍法演練一番吧。”說罷接過托龍槍跳下點將台,台下眾人早已圍作一圈。
徐雲站定,靜心寧神,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槍尖杵在地上,右手握住槍桿,左手自然後負。
起勢:打草尋蛇。
隨即腰間一轉,右手持槍在地上劃了幾道急弧,雙手卧槍,轉身,下拍,一氣呵成。
張雲浩看着下面徐雲的演練,轉頭對岳思盈問道:“怎麼樣?”
岳思盈目不轉睛的看下台下的徐雲,道:“槍法不算太過精妙,不過再俗的槍法被這等高手操練起來,便有一種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感覺了。”
張雲浩點頭。
再看台下徐雲,人如蛟龍,槍若驚鴻,刺、頂、射、擊、舞、轉、顫、挺、如虎嘯如狼號如鬼泣,如鷹爪如蛇形如電閃,一把托龍槍被他耍的虎虎生風。
徐雲轉身舞着槍花,向上一撩一頓,收身站立,氣不長出面不改色。周圍兵眾叫好不斷。
台上五人也是鼓掌連連,李若水更是歡呼雀躍:“大哥哥練的太好看了!”
徐雲轉身抱拳轉身一一謝過,跳上點將台,對眾人說道:“獻醜了。”
“徐老弟果然並非浪得虛名,今日可讓我開了眼了,哈哈哈。”張雲浩說道。
岳思盈也贊道:“大俠這槍法爐火純青,怕是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哪裏,”徐雲搖頭:“我這八探蛇盤槍只不過是小時候爺爺逼着我練的,說到底我還是不明當年爺爺告誡我這槍法精髓。”徐雲眼底一絲黯然閃過。
“哈哈,那也了不得。”張雲浩一揮手,轉身對着薛磊道:“繼續操練。”
隨即對着徐雲三人道:“讓思盈帶你們去看看這大盤山中的景色,我與二弟在這監督一番。”
“好,有勞思盈姑娘了。”
張雲浩看着岳思盈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去吧。”
幾人走後,張雲浩看着下面操練的士兵,問向肖迪:“你說……你覺得會是他們所為?”
肖迪點頭:“我覺得像,大哥,雖然他重傷於我,但我不是因為這一點就懷疑他,更何況是那個少女。昨晚我手下四人死於非命,死相慘狀,面部扭曲顯然是被驚嚇過度,心臟被人挖掘而死。據旁觀者說道,當時他去方便,只看清了有一半青少女模樣,披頭散髮,面部詭異至極。這幾日山寨也沒有旁人來,只有他們,大哥你說我不懷疑他們懷疑誰?”
張雲浩眉頭緊鎖,思忖道:“不應該啊,他們加害於我昊天寨有何用意?我們好酒好菜招待,他們所圖什麼?”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莫不是以前軍中之人在我們偷偷逃走以後,知道了落腳之地來追殺我們?”肖迪也納悶:“不像啊,肯定不是這種情況。”
“別想了,我們等思盈的消息,看看她能否試探出來。告訴那個嘍啰別聲張,再擾亂了人心。”張雲浩說道。
肖迪躬身:“都安排妥當了,大哥。”
四人來到山頂,與站崗的嘍啰打了聲招呼。徐雲三人眺望着遠方,群山環繞,此山最高。岳思盈站在三人身邊,看着遠處說道:“這磨盤山,還有一個凄慘的傳說。”
“大姐姐,什麼傳說?”李若水問道。
“傳說秦代年間,此地為平坦之所,坐落村莊數十落。其中王相村有哥弟兩人相依為命,喚作王大王二,老大好吃懶做,老二勤勞樸實,兩人依靠父母留下的幾畝薄地度日,這王二每日辛勤懶做,依靠媒人作保,與鄰村蘇相一女子蘇氏喜結良緣。蘇氏也是賢惠淑德,不僅家中打理的有條不紊,還照顧着王二的哥哥,夫妻兩人自從結婚便與王大分了家,兩人男耕女織,日子倒也過得去,也會時常幫助村裏的孤寡老人,贏得了不少讚揚的口碑,也時常去土地廟上香。土地公見兩人心地善良勤勞樸實,便如實彙報給了天神,於是天神賜下碾磨盤一座,此磨盤上只要放上作物便自行運轉,但不可示人,且只能在夜晚使用。這下有了碾磨盤日子過得更是紅火。哥哥王大見兩人如此便嫉妒起來,心想都是一奶同袍,為何我就過得這麼慘,他卻討到媳婦又過得這麼好,而且每次打穀都比別人家快。於是便夜晚偷偷去王二家中觀望,想要窺其究竟。王大悄悄潛入王二家中,聽磨坊有動靜,心道我這弟弟確實辛勤勞作,這麼晚還在拉磨,也難怪他家日子過得紅火。想罷搖頭嘆息,轉身想走。卻聽見正房燈亮起,王二的聲音傳來:你先睡吧,我再去添點穀子。王大趕緊躲在院內的草垛後面,心道沒人拉磨怎麼還能去添谷?莫不是這磨盤能自己拉磨不成?不行,一定要去看個明白。偷偷跟隨王二來到磨坊,這下終於看清了原因,但見王二將一袋谷穗倒在磨盤上,這磨盤卻自己動了起來,還散發著金色的光芒。王二這下怒火中燒,嫉妒心更強了,心中暗罵,原來他是得到了天神幫助,他才是不勞而獲!隨即轉身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沒過多久,秦朝要修築長城,來到這徵兵役,凡是青壯年男子一律服役,這王二被征了去,蘇氏將其含着眼淚送走,並約定等王二回來,王大因為家中只有自己卻東躲西藏逃過了一劫。沒過一年,便傳來噩耗,王二累死在長城下,這下蘇氏彷彿塌了半邊天,整日以淚洗面。這回王大見王二已死,便動了歪心思,便趁着夜晚去偷那金磨盤。悄悄來到王二家中,偷眼觀瞧卻見蘇氏坐在房間哭泣,梨花帶雨甚是惹人憐惜。王大想自己三十好幾還沒有妻室,又見弟妹美貌,於是色膽包天闖進屋中玷污了蘇氏。事畢王大見蘇氏躺在床上恨恨的看着自己,那眼神讓他不寒而慄,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惡向膽邊生,便活活掐死了蘇氏。隨即掩埋屍體,偷走了磨盤。回到家中,王大樂開了花,心想自己以後也可以過得不累且美滿了。於是倒了穀子在上面,這磨盤絲毫不見動作,王大又是燒香又是拜佛,折騰了一宿還是無果,王大破口大罵天神不公平。這下惹怒了天神,天神一怒,無論眾生,只見那碾磨盤極速旋轉,將王二捲入磨盤之中,活活碾壓而死,隨後無風自大,最後變得約有一座山峰大小,碾碎了村莊,碾壓了河流,最終落在原地不動,日久天長,便形成了這裏的磨盤山景觀,據說在山頂上深夜中還會聽到碾磨的聲音,是天神懲罰王大死後拉磨受苦,不得輪迴。”
見岳思盈說完,李若水感慨道:“這人心不足蛇吞象,當真是險惡無常啊,應有的報應,只不過連累了那些芸芸眾生。”
徐雲與小魚也點頭。
“是啊,人心險惡,這年頭哪怕小孩兒也要嚴加防範,對嗎,小妹妹?”岳思盈盯着李若水說道。
李若水眨着大眼睛,疑惑的問答:“什麼意思?沒懂唉。”
徐雲與小魚卻聽出了岳思盈的言中之意,同事問道:“你什麼意思?”
岳思盈卻不理會二人,還是直直的盯着李若水:“你不懂就好。”隨即轉頭對徐雲二人笑着說道:“沒事,就是覺得小丫頭挺可愛,逗逗她。”
徐雲與小魚不再言語。
晌午,昊天山寨聚義廳。
“三位當家的,我們也討擾一宿,多謝三位盛情款待,我等還有許久的路要趕,這便離去。”徐雲抱拳道。
“哎,不急不急,再住些時日。”張雲浩說道:“吃過午飯再走,哪有不吃飯就走的,傳出去還不叫江湖中人笑話我昊天寨。”
“也好。”徐雲點頭。
飯桌上,昊天寨三位首領百般敬酒,東扯西嘮,徐雲三人畢竟受人款待,也不好提前離去。這頓飯吃了一下午不知不覺間已經黃昏。
看着日落西山,張雲浩說道:“這天色已晚,你三人且再住一晚,明日我安排最好的馬匹,助你們趕路。”
徐雲無奈,看了看小魚,點頭道:“也好,多謝張兄美意。”
又是推杯換盞,好一會結束酒席。
徐雲坐在房間,看着李若水與小魚說道:“我怎麼覺得今天異常怪異,這三人尤其是岳思盈怎麼有些反常?尤其是對若水。”
“嗯,我也覺得,不論如何,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小魚說道。
李若水無辜的說道:“我怎麼了嘛,不就是吃飯的時候多吃了一點嘛,用得着這樣嗎?哼,小氣。”
“不是,”徐雲搖頭:“小魚你說的對,今晚機靈點,別睡太沉。明天一早我們便走,先去歇息吧,看好李若水。”
“嗯,你自己也小心。”小魚叮囑。
“我沒事。”
徐雲將兩人送走,躺在床上思索白天發生的事,按道理講,若說真有過節,不過是打傷了他們十幾個嘍啰還有打斷了肖迪的手腕。若有報復之意他們早就行動了,何必還好酒好肉招待我們。真是叫人琢磨不透。聽席間談話,看幾人神色,如不出所料,今晚必有異動,且先看看情況再說。
張雲浩屋中,肖迪,岳思盈三人坐在桌上,旁邊肖勇站立一側。
“看今天他們所表現,並沒有什麼異常。莫不是我們猜錯了?”岳思盈道。
肖迪摸着手腕,陰沉的說道:“不管怎樣,今夜也要嚴加防範。肖勇,你去派人監視他們一舉一動。”
“不可!”張雲浩說道:“那徐雲是什麼功力你還不清楚嗎,對付你倆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功力定然已經達到大天位。他既是大盜,也一定能夜能視物,耳聽八方。你派人前去監視如若真是我們所想,豈不是自投羅網?就算不是也傷了情分,江湖中人也會笑我們不厚道。”
“那依大哥之見該怎麼辦?”肖迪問道。
張雲浩沉思:“嗯……這樣,安排山寨哨塔上佈置暗弩暗哨盯緊他們,若是他們今晚有人出來,圖謀不軌,速速告知於我。今晚都別睡,打起精神來。”
“得令。”岳思盈與肖迪應道。
老劉今天心情不錯,因為看守庫房,好久沒下山了,今天得空會了會山下那個風騷的婆娘,榨得老劉一把骨頭都酥了,神清氣爽。哼着小曲推開門,走進屋子,醉醺醺的倒了一碗茶,喝了兩口,準備上床睡覺,一眼掃在床上,卻呆住了,只見自己髒兮兮的床上背躺着一妙齡少女,赤身裸體,體態妖嬈,說這是少女,卻胸臀豐滿,頗有婦人神韻,說是婦人卻嬌小玲瓏。這少女轉過身來,長發蓋住了臉頰,扭着粉胯雙腿不斷廝磨,左手揉搓着胸部,抬起右臂向著老劉招手,發出酥媚入骨的聲音:“來~”
老劉看直了眼,刺激的下身筆挺站立,心道這馬上五十的年紀沒想到還有這等艷遇,好運來了擋都擋不住。留着口水來到床邊迅速褪去衣物,爬上了床,聞着少女體香,一張惡臭的大嘴瘋了一般從腳親到脖頸,少女“咯咯”嬌笑。
待親吻至臉部,老劉撥開少女頭髮正要親去,赫然一張蒼白的鬼臉呲嘴獠牙,毒怨的眼神看着老劉,嘴上卻發出少女般的笑聲。
老劉剛要開口驚叫卻只覺得胸口一涼,眼前一黑,死於非命。
少女推開老劉的屍體,看着手中熱乎乎的心臟,一口咬了下去,滿嘴鮮血,咯咯的笑道:“比起昨晚的恐懼之心,這色相之心,卻是另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