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夢境（1）
昏迷的沈白，意識混沌的在黑暗中四處瞎撞着、呼喊着——
沈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身體裏會有另一個意識，但是無論他怎麼呼喊都得不到回應，最後沈白虛弱的意識，只能漫無目的的在黑暗中四處瞎撞。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在漆黑的意識中看到一絲閃爍這的光。
沈白一頭撞向發出光芒的地方后，失去了意識······
“師兄？師兄？······哎，你們快過來，師兄醒了！”
睜開眼睛后，沈白看着周圍一堆穿着道袍的人，剛想開口問這裏是什麼地方，卻發現自己只能看和聽，他想起身，可身體也不聽使喚。
沈白心中一陣着急：我這是怎麼了？我現在在哪啊？為什麼我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啊···
正當沈白焦慮的時候，圍着自己的人們讓開一個缺口，一位墨色道袍的老者印入眼帘。
老者神色急切，又帶着關心、責備的開口道：“霄兒，你怎敢獨自去找那綠眼殭屍的麻煩？！這次若不是你師弟賈明亮告訴我你去了何處，我去的晚一步你就死在那綠眼殭屍手中了！你···”
······？？？綠眼殭屍？師弟？這老道士叫我什麼呢，什麼小兒啊？沈白正一頭霧水的發矇呢，身體卻自己說話了！
“弟子給師傅丟臉了，沒能除去那為害一方的綠眼殭屍。還麻煩師傅前去救我，更是害得師傅和師弟們擔心，還請師傅責罰。”
口中說著話，沈白看着自己的身體，緩緩爬下床，跪在地上。
盯着面前的地板，沈白一陣蛋疼···心想：MD我這是在誰身體裏啊！出也出不去，話也不能說，除了干看着毛都不能幹，我TM不會是死了吧？我這是附在誰身上了？
可他又轉念一想：不應該啊···這一地方看起來應該是個道觀，這身體的主人都跟綠眼殭屍干架了！
我要是死了變成魂魄附在這人身上，不早就被人家的師兄弟師傅滅了？不滅了我，也得給我送去輪迴吧？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沈白眼前只有地板，他現在除了能看這身體看到的、聽這身體聽到的、話也說不了、連去哪都由不得他，所以只能是盯着地板胡亂猜測了。正猜測是怎麼回事呢，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嘆息——
“唉···霄兒啊，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好強了。你才年僅15，就將三清訣修鍊至玉清之境，道法遠超同輩修鍊者；身手更是每日磨鍊，連我們龍虎山煉體的段長老，都不是你的對手。”
我嘞···這麼猛嗎？
15歲把《三清道訣》練到玉清？你他娘的是個人？
等等……這是龍虎山？我就說為啥看這些人穿的衣服，有點眼熟。。。沈白雖然還是滿眼地板，但這不妨礙他聽到別人說話后，心裏想什麼。
不怪沈白吃驚，因為沈白修鍊的也是龍虎山的《三清道訣》，他知道修鍊至玉清境界有多難！
龍虎山《三清道訣》共分為五個個大境界，分別是——
入清（真氣能夠在體內開始積攢），始清（入門級別）、上請（沈白現在所處階段）、玉清（長老的境界）、太清（不詳）！
而這五個大境界，每個境界又分為九個小境界。比如說——上清一層、二層、三層依次類推。
只有修鍊至當前境界的第九個小境界圓滿，才能衝擊下一個大境界。
而最難的地方在於，從始清開始，每個小境界向上攀升所需要積攢的真氣，都是前一層的兩倍，而想要突破大境界，則必須在當前九層圓滿后，積攢三倍九層的真氣，才能突破至下一一個大境界！
沈白正在心中無語的嗶嗶着，自己附身的這人真TM變態，頭頂那蒼老的聲音又繼續說話了。
“你雖天資聰穎，卻不曾真正直面過，綠眼以上的殭屍。你可知道，殭屍一旦修鍊成綠眼，代表什麼？除非你將他的體內的殭屍精血，一滴不剩的焚盡，否則就算你把他剁成屍快他也能復原！這便是為什麼我們龍虎山，一般不會去招惹綠眼以上的殭屍；就算是那殭屍殺我龍虎山弟子結下死仇，我們尋仇也只能想辦法將他封印起來。”
“但他殺了袁師叔，袁師叔的弟子們整日傷心到夜不能寐，徒兒想給袁師叔報仇。可···徒兒給師傅丟臉了，還請師傅責罰！”
“你這孩子，為師怎會責罰於你？快起來吧，你現在修鍊到玉清境界幾層了？你若是能突破至玉清第五層，為師有一個辦法！到時便能和你聯手滅殺那綠眼殭屍···”
沈白看着一雙蒼老的手將‘自己’的身體扶起來，目光看向老者面容，微微低頭口中道：“弟子已是玉清四層，不知師傅所言的辦法是什麼？”沈白心中又是暗罵一聲變態····
聽聞‘沈白’說已經修鍊至玉清第四層，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動的顫聲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司徒清的好徒兒，為師命你自今日起，潛心在龍虎山修鍊一年不得外出。明年的今天，就是那綠眼殭屍的忌日！”
老道說出要在明年今日殺掉綠眼殭屍時，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與殺氣，吩咐房內眾人出去后，目光柔和起來。老道一臉心疼與慈愛的對‘沈白’說到——
“霄兒，為師15年前的冬夜，發現被丟在山下，還在襁褓中的你····那時你還不足月，在寒風大雪，中卻不曾哭鬧；為師抱起你后，你竟還衝着為師笑。那天為師將你抱回龍虎山道觀中，給你取名‘凌霄’，意為你日後的成就將會凌駕於九霄之上！······”
此時此刻，沈白終於知道了，自己究竟是附在誰的身上，自己……居然是附身在曾經的龍虎山掌門，凌霄的身上！
但是震驚后，沈白突然一陣蛋疼想着：淦！我不會是穿越了吧···小說里好多穿越劇情，和我現在這情況一毛一樣啊！
不過，馬上沈白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如果真的是穿越了，那為啥自己只能看、聽和想？一點身體主動權都沒有！
耳邊老道還在說著什麼，可沈白根本沒有聽進去。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做夢。
沈白的猜測沒錯，他現在就是在做夢。當然，這不是普通的做夢，這是因為沈白的昏迷，意識渾渾噩噩的撞進了腦海中，一段記憶中。所以這夢境中發生的一切，完全是真實的！
想明白自己正在做夢的沈白，也不着急了。做夢嘛，肯定會醒啊，自己就待在凌霄身體裏，等着醒來就好了。決定順其自然的沈白，這時又繼續開始聽老道的話了——
“霄兒，這些年為師看你每日不是修鍊，就是下山除妖滅邪，從來不曾有過一天休息。雖然你有如今的成就，為師很為你自豪；但···你還是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一年的時間···以你的資質，想必經過這次跟綠眼殭屍鬥法后，不出兩個月，就能突破至玉清五層的境界吧？”
“徒兒傷勢已無大礙，一月足矣。”
“你這孩子，我的意思是說這一年，你不要像從前一樣，每天那麼拚命沒日沒夜的修鍊。就算你能一個月突破至玉清五層，那也要到明年的今天，我才會告訴你誅殺綠眼殭屍的辦法！”
“師傅，可我···”
“霄兒，你就聽為師的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這十五年裏為師待你如何？”老者打斷凌霄的話后，按住他的肩膀問到。
凌霄躬身回道：“師傅待我恩重如山，不僅視我為子嗣，平日更是關愛有加，對我來說，師傅亦師亦父···”
“那為師的話，你聽是不聽？”
“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見凌霄順着自己的意思，老道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吩咐凌霄好好休息，畢竟才剛剛從昏迷中蘇醒。
而凌霄體內的沈白，看着老道離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看着老道，沈白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師父一般，而且，這凌霄的身世與自己何其相似啊！
見自己師傅走遠的凌霄，關上房門回到床上盤腿修鍊起來。隨着凌霄閉上了眼睛，沈白的意識又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雖然模模糊糊的感覺有人在叫自己，他趕緊醒來，可他的意識還遊離在一片黑暗中，也只能作罷。
不知過了多久，沈白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沉睡去。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昏暗的單人間病房裏。
沈白費勁的撐起來身體，看到自己身上，沒有插着一堆管子之類的東西；只有左手插着輸液管，旁邊吊著一大瓶正滴答滴答的液體。
此時他的意識還有些模糊，但是起碼知道，自己的意識回到身體裏了。也就是說——夢，醒了。
拔掉手上的輸液器具，起身走到淡藍色的窗帘前，拉開窗帘看着外面的夜空，沈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做那樣一個夢；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體內會有另一個意識存在；而且那個隱藏在自己身體裏的意識，還是龍虎山曾經的掌門人——凌霄。
正當沈白思緒萬千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沈白靠在窗邊看着病房的門被打開，出現的身影是一臉擔憂的葉青。看到已經醒來的沈白，葉青一愣后，臉上佈滿了喜悅道：“老白你醒了！”
沈白苦笑一聲：“呃，呵呵···是啊，我醒了。這次我昏迷了多久？”說實話，沈白很感激在自己危難時候，附在自己身體上幫助自己的凌霄；但他也很無語——
因為但凡凌霄出現，自己絕逼要昏迷一段時間；上次就昏迷了，這次又一次昏迷。若是以後借自己身體出現的凌霄，因為某些原因（自己太弱）沒解決自己面臨的危險，然後自己還醒不來···那他nia（娘）的自己不就死求了？
“老白，肥宇說你之前也昏迷過一次，但是那次沒幾天就醒來了；我和你師伯聽肥宇這麼說，也就沒有太過擔心，因為當時把你送到醫院檢查，除了脫力和貧血之外，你身上並沒有特別嚴重的傷勢。但我們真的沒想到，你這次昏睡了足足兩個多月！”
“······？？？你說啥？多久？倆月？！葉青你別逗我···”
“我像是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你醒來也看道你身上蓋着被子，而且你身上還穿着病號服呢，你熱嗎？”
“那···意思是說，現在已經是11月了嗎······”
嘆了口氣的葉青，關上病房的門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給沈白講述了他昏迷后發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離雲澤背着昏迷不醒的沈白直接去了醫院，在事務所等沈白他們回來的葉青和肥宇，一直等到天都快亮了，也不見兩人回來。可又不敢給沈白去電話，怕他正和邪崇鬥法。
於是兩人就硬等到天色大亮，才急忙給沈白打過去電話。接電話的是離雲澤，告訴他們沈白現在正在醫院，昏過去了。問清楚在哪個醫院，那間病房后，肥宇葉青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
詢問之下，兩人才知道···沈白可能是龍虎山第十七代掌門，凌霄真人的轉世！
沈白當時，獨自滅了兩隻離雲澤使出全力，也只能打個平手的兩隻屍妖，而且那時的沈白，還自稱凌霄。
所以離雲澤推斷，沈白很可能是凌霄的轉世，體內還殘存着凌霄的部分意識。但因沈白自身實力不足，凌霄使出的道法又太過生猛，導致沈白耗盡體內真氣后，氣虛血弱昏迷了。
這兩個多月以來，一開始肥宇還說曾見過沈白髮生這樣的情況，沒幾天就醒了；他們也就沒有太過擔心。
可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都一個月了；沈白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且龍虎山一直催着離雲澤回山處理事務，離雲澤無奈之下只能回山。
臨走前，離雲澤對肥宇和葉青說到：“小白若是醒了，你們兩人讓他趕緊知會我一聲。龍虎山大大小小的事都等着我回去處理，我就先回山了。這店兒，該幹嘛就繼續幹嘛。你們商量好怎麼安排，沈白那邊記得去照看；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他手機里有我的電話和微信，你們直接聯繫我就行，我會派人來幫忙的。”
叮囑兩人後，離雲澤就回了龍虎山。而沈白昏迷的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肅清了裕華大學的邪崇，‘白夜事務所’的名號，也在處理靈異事務的圈子裏打響了。
而且離雲澤在的時候，更相當於是個金字招牌，三天兩頭就有人來找他們。
一開始肥宇還挺興奮，因為這之前，基本上他和沈白平均一個月，能有一件委託就不錯了；所以肥宇就自告奮勇的，擔任起了接待的活兒。
但因為名氣大了些后，來的人也都魚龍混雜——
有來算命的，有請他們幫忙看風水的；有些做生意的人虧心事做了不少，整天疑神疑鬼的，來問有沒有什麼冤魂纏着自己。
更有甚者，來問肥宇能不能弄個小鬼給他養，想靠養鬼發財。當時的離雲澤，正好在大廳電腦桌上玩蜘蛛紙牌呢，一聽還有人想養鬼，直接把那人轟出去了······
聽着葉青一件件的講述着，自己昏迷以來發生的事，沈白想起什麼一樣，忽然問葉青：“對了，那裕華的委託，酬金給了多少？”
葉青被這麼一問，有些懵逼；然後皺着眉頭道：“這方面的事情我不清楚，酬金應該是肥宇收起來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
見葉青掏出手機要給肥宇打電話，沈白瞟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后，阻止到：“別問了，也不是什麼着急的事兒，我剛發現這都凌晨1點了，你怎麼這會兒來了？”
“白天肥宇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也只能來看你一眼就回去幫忙，晚上來陪你一會兒再回去睡。你師伯走了之後，我和肥宇一人一天來看你會不會醒呢。”
“······謝謝了。”
葉青笑了笑道：“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不需要道謝。”沈白又跟葉青聊了幾句后，催他趕緊回去休息，白天來給自己辦出院手續。
沈白為啥要讓葉青給自己辦理出院手續？病房裏除了沈白自己幹人一條，穿着病號服輸液；病號服下連內褲都沒有！
啥都沒有的沈白，不繳清楚住院的錢，還辦出院？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