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玉，白骨

“白夢，在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今天教師節，學校難得的放假一天，小烏學生會組織慶祝節日，妖名錄最近迷上了手機遊戲。之前為了方便聯繫，用平時通過網絡遊戲賺的錢給她們都置辦了一台手機。

“哥哥…這個叫做西遊記的電視真好看…”

額……作為一隻妖怪…能不被西遊記這種神話故事所感染嗎…

“對了哥哥…人類世界妖怪可以去拍電視劇嗎？”

哈？這小蘿莉怎麼了？難不成要進軍演藝界？嗯~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至少到現在沒有過……”

“那為什麼白骨和猴子會在裏面？”

哎？我一下一沒聽懂，白骨難道是白骨精嗎？那猴子就是大聖？難不成還真有？

“白…白夢，難道你認識他們？”

“是哦…白夢原來經常找白骨玩呢…還有猴子…他老發獃…所以也叫他阿獃…”

我此刻真的想問問她，孫大聖在哪裏~我要拜他為師！！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代溝，這種幾千年的代溝，真不是那麼容易跨過去的……

看了看時間，距離中午飯還有一段時間，於是和白夢一起看西遊記。

現在的劇情正好到三打白骨精，我幻想着現實的白骨精到底長什麼樣？蘿莉？御姐？傲嬌？還是像混沌那樣魅惑型的？

算了…不出現是最好的，否則累的人可是我，希望來幾個正常點的女孩子~這樣也能讓我享受下青春。

最近或許受約會的影響，都不太想玩遊戲了，乾脆出去走走吧。

“喲，小谷，好久沒見了”

我打招呼的這個女孩是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名字叫白墨谷，年齡17，身材勻稱，不胖不瘦，烏黑的頭髮在兩邊梳成馬尾辮，紅潤的瓜子臉，圓圓的大眼睛，臉頰上兩個深深的酒窩，顯得活潑可愛~果然還是現實中的女孩子不錯啊~

“小雲啊~好久不見了~今天不上課嗎？”

我靠……雖然不是一所學校，好歹節日是一樣吧，這還用問嗎？這小谷歷來喜歡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從來抓不住重點，算是有點呆吧…

“嗯，今天放假，那我先走了。”

道聲再見后，朝着公園走去。

公園位於湖的周圍，老人成群結夥跳着廣場舞，小孩奔跑在橋上，還有一些玩滑板的少年。再次來到與馮凰散步的樹林，是那樣熟悉。躺在長椅上，陽光被樹葉隔作光點照在臉上，不覺有些迷幻，我的眼皮像灌了鉛，一眨眼，兩個眼皮就粘住了。

“小雲，醒醒~”

睡夢中的我被一陣搖晃弄醒，揉着惺忪的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白墨谷那獨特的雙馬尾。

“小谷…你怎麼在這？”

“偶然路過這裏…卻發現小雲在這裏睡著了。”

睡覺時，我原來一直靠在小谷的雙腿上，那感覺簡直爽爆了！

現在醒來了，爬起來伸個懶腰。

“小谷是準備去哪裏嗎？”

“嗯~準備去書店”

為了報答小谷的膝枕之恩，和她一起行動。

說是書店，倒不如說是漫畫屋，小谷自從進到這裏面，如魚得水，像羊兒去到了草地，眼睛中閃着耀眼的光芒。

隨手拿起一本漫畫，裏面講的竟然是猴子和白骨的愛情故事…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家同人漫畫屋！

平時我也看漫畫，可這種篡改原著的同人版可不喜歡。找了個位置坐下，看着小谷這丫頭瘋吧。

話說今天跟白骨真是有緣，早上三打白骨精，中午白骨漫畫書，我記得之前妖名錄跟我的講的妖怪裏面似乎沒有白骨，不過這樣就好，至少不會出現在我身邊。

下午回到家時已經6點多，妖名錄準備好晚飯，小烏也從學校回來，一家人坐在桌邊，吃着美味的飯菜，別說有多幸福了。

“喂~小雲，你今天去哪了？為什麼身上會有殘留有妖氣啊？”

妖名錄這麼一問，我就想不通了，今天去的地方也就公園和書店，估計是她多心了吧。

“妖名錄，你看錯了吧，再說街上那麼多人，有一兩個妖怪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接受了妖怪的這個事實，隨時將妖怪掛在嘴邊，也無動於衷。

“是嗎…那小雲要注意一點哦~雖然一般妖怪妖力不高，可殺人還是輕而易舉的哦~”

大爺的！就不能說的婉轉點嗎！為什麼殺個人從你嘴裏出來就跟玩似得！我還想多活幾年啊！

夜裏倒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腦袋裏想的都是關於今天身上有妖氣的事。

“哥哥…白夢可以進來嗎？”

“嗯，進來吧，門沒鎖”

看到眼前這個小蘿莉，煩惱瞬間一掃而空。

白夢二話不說，一頭鑽進被子裏，抱住我的手。

“哥哥…今天你身上確實有妖氣…而且…而且是白骨的……”

哈？？不要吧…我說怎麼今天跟白骨那麼有緣，到哪裏都看的到（雖然只是漫畫和電視劇），感情人家都自己找上門來了。

“那白夢知道白骨在哪裏嗎？”

她搖搖頭告訴我，妖力被封印后，只有靠親眼看到才能認出，不然就算能感受到妖氣也無濟於事。

我摸摸她的頭，告訴說沒事，就算來了，白夢不是和她一起玩過嘛，應該不會打起來。

當然這是我所希望的，而現實卻是………

白夢告訴我說，本來一開始兩人經常遊山玩水，到處閑逛，可白骨始終以殺人為樂，為這事，白澤與白骨起了爭執，雖然最後不歡而散，幸運的是並沒有打起來，否則那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整夜，這小蘿莉就枕在我手臂上安靜地睡着。

第二天………

一大早，電話鈴聲將我吵醒，原來是小谷。

“小雲？我電腦壞了，可以麻煩你來幫我修理下嗎？”

我一聽是美女所求，一個打滾爬起來，洗漱好準備去小谷家。

而電話的另一邊，白墨谷臉上露出不相符合的狡黠笑容。

我急匆匆來到小谷家中，按響門鈴，當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兩眼發黑，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

“我回來啦。”

“哥哥…歡迎回家，你去哪裏了嗎…”

只見我走到白夢身邊，表情多了一絲得逞。

“你…你不是哥哥…是白骨！”

………………………………

醒來時，周圍是我熟悉的沙發，桌子，吊燈，這不是家裏的客廳嘛，我怎麼睡在這，記得好像是去小谷家修電腦來着…

我準備起身，卻發現身體動不了……手腳毫無知覺，力氣用不上。

怎麼回事？鬼壓身？不是吧……大白天的鬼還出來？

我想喊妖名錄她們，卻發現連聲音也無法發出。天哪！真是鬼上身啊！救命啊！

“哦~小雲醒啦？”

聽到有人跟我說話，轉頭看去，是小谷，心想有救啦，不斷地用頭比劃着想讓她幫我扶起來。

“哦~對了，我忘記了小雲現在還不能說話耶~因為接下來你只要看着就好啦~~”

什麼鬼？小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拍電視劇？我演屍體？

“雲！”

這是小烏的聲音，可我的頭活動範圍有限，半天沒找到她在哪裏。

“哥哥！她是白骨！你快跑啊！”

白骨？小谷是白骨？！不是吧！她可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

“難…道…你………！”

我突然想起什麼，掙扎着也只說出幾個字，看來身體是被下了什麼法術給控制住了。

白骨騎到我的身上，纖細稚嫩的手從我身上撫過。

“看來小雲是想起來了呢~你所謂的青梅竹馬現在可是在國外哦~~所以最近半個月以來小雲看的白墨谷都是我哦~為了接近你，人家可是忍了好久呢~而且沒想到還能在這遇到白澤姐姐~~真是命運的安排啊~~~”

該死的…怎麼想也沒料到自家旁邊就住着一個妖怪……

“小雲~你身上的道法可真是吸引人啊~~和那個人的如此相似~~今天只要吸收了你的道法，還有這本書里的妖力，那我就………哈哈哈……”

此時，只見她手中多了本藍皮古書，正是妖名錄！

“當然~我會先讓白澤和金烏好好睡上一覺~做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說完，只見她站起來，朝着小烏她們走去，可我，什麼也看不到，接下來，只聽到一聲聲慘叫…

“啊！！！”

那是小烏的聲音！聲音不斷灌入我的耳中，刺激着腦神經。沒有妖力的小烏哪裏會是白骨的對手，我咬着牙，用力想要掙脫束縛，可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割裂，嘴角也流出絲絲血跡。

沒過多久，小烏沒了聲音，隨之卻是白骨那姦邪的笑聲。我的心一瞬間失去了活力，冰冷的感覺充滿全身，那種無力感，失落感，傷心，悲憤，痛苦佔據了每個部位。

“啊！！”

白夢的慘叫聲再次將我拖回現實，可我卻沒有能力。我想就她們！我想救她們！這是我唯一的吶喊，撕心裂肺的吶喊。漸漸地，腦袋失去了理智，一切被憤怒所掌控。

我的身體開始脫離束縛，我站在原地，腹中多出了一種炙熱的感覺，身體開始變得輕盈了許多。

這時終於看到，小烏衣衫不整的倒在血泊里，全身佈滿爪痕，而白夢…正在遭受同樣的待遇。

“給我……住……手……”

似乎聽到了動靜，白骨停下手中的“工作”轉過身看向我。

“哎呀~竟然自己掙脫開了~不愧是我看上的獵物~~”

“我……要你……償命！”

白骨似乎還想說什麼，我消失在原地，出現時已經將右手卡在她的脖子上。

“神道…破血咒！”

只見白骨從我右手所抓的地方開始全身腐爛，化為血水。

“竟……竟然……會用道法……看來這次失算了……”

接着只見她左手一揮，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小雲~我還會再來的~你的道法就好好留着吧~~哈哈哈！！”

感覺到危險已經消失，我全身無力，徹底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周圍亮着微弱的冷光燈，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

“這是…醫院？”

本來打算爬起來，可一動，身體彷彿被千萬根針所刺，疼痛不已。

好安靜啊……偶爾能聽到窗外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仔細看來，我的手上，胸前，貼滿了各種儀器的線路，活像一個病危臨死之人。

好累……在與疲憊的鬥爭中，我再次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吵鬧聲。

“妖名錄！為什麼白骨來了你連反抗都沒有！為什麼沒有看好雲！”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雲作為你的協助者，你卻連雲的行蹤都不知道！”

咦？這不是小烏和妖名錄的聲音嘛，她們怎麼吵起來。

“烏姐姐…要是當時沒有妖名錄展開幻術…我們兩個都死了…所以不要怪她了…”

白夢也在啊…我到底是怎麼了？她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起來阻止她們，可身體不聽使喚，連眼睛也睜不開，那種像身體抽空的感覺真是太無奈了。

之後，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不知多久，每天在夜裏都會醒來，而也能保持清醒，可到了白天，卻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聽着三女日常的聊天。

而這幾天聽了她們的談話，加上恢復了一些記憶，大致想起發生了什麼。

那天在家中，我體內道法的封印被強行解開，逼走了想要奪取我力量的白骨，之後我暈過去，而靠妖名錄幻術躲過一劫的金烏和白澤馬上送我到醫院。

可我還是搞不懂，當時那種炙熱的感覺既然是道法，那為什麼會在我的體內？作為一個普通高中生，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修鍊過這麼牛叉的東西。

再說，如果是那道法的力量讓我成了現在的樣子，這力量也太雞肋了吧……後遺症太恐怖……

從失去知覺到現在我可是已經躺在床上半個月之久，可依然維持着只有意識的狀態，那感覺別說有多難過了。我甚至在想該不會已經死了吧，現在只有靈魂還存留着。事實卻證明，我還活着。

最讓我感動的是每天三女白天都守在我身邊，喂我喝水，幫我擦拭身上的汗液，晚上由於醫院規定，她們不得不回去。

妖名錄總是拉着我的手，嘴裏碎碎有詞，白夢喜歡給我講故事，而小烏則跑出跑進，給我換藥，詢問醫生情況。

人生不過如此，有這樣的生活，我死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