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仇怨
第二章：仇怨
黑夜，明朗的月亮在浮雲之中穿行着，柔亮的月光照下來，龐大的方家府邸盡顯堂皇大氣，氣勢不凡。
在方家一座毫不起眼簡單的小院落中，房間的油燈光芒照射出來，就像遲暮的老人，昏黃無力。
於此同時，淡淡的對話聲，也從房間中透牆傳來。
“鳴兒，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方鳴的房間內，方鳴躺在床上，方遠山則坐在床邊，臉色凝重。
“父親，我也不知道，以前方潼雖然處處針對我，但最多也就讓我受點皮肉之傷，羞辱一番即止。可是今天卻完全不一樣，他根本就是要殺我！爹，方潼是不是和我們有什麼仇怨？”方鳴嘴上說著，心裏卻是明亮的很。
仇怨，聽到仇怨兩個字，方鳴從方遠山的眼裏看到一閃而逝的戾氣。
“鳴兒，你先把今天練武場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方遠山沉聲說道。
接下來，方鳴沒有絲毫隱瞞地把練武場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方遠山，特彆強調了當方潼知道自己修鍊到肉身第六重氣息境時，表露出來的殺機和決心。
“鳴兒，你修鍊到了肉身第六重氣息境了？！！”
夜漸深，寧靜的小院落，隱隱一聲驚呼從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內傳出來。
方遠山驚訝地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少年，表情忽是驚訝，忽而又凝重，而後又是一臉猶豫的樣子，表情很複雜。
“父親，到底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是不是關於娘的事情？父親，我已經不小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才十五歲，已經達到了肉身六重氣息境，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在家族中的地位將如日中天。如果我是我的敵人，那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我扼殺在搖籃里，而且，他們已經向我動手了，你還猶豫什麼？”方鳴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鏗鏘有力，一字一字攻擊者方遠山最後的心理防線。
許久……
方遠山嘆了口氣，頹然地重新坐了下來，看着方鳴，眼睛已經不再閃爍。
“鳴兒，你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嗎？”方遠山突然問道。
“娘不是難產死的么？怎麼了？”方鳴‘疑惑’地看着方遠山，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那是我編出來騙你的謊話！”方遠山搖了搖頭，道，“你娘，是被人害死的……”
方鳴的母親，名叫方竹，是父親方遠山年輕時候為家族立了一次小功之後，家主獎賞給他的一個漂亮侍女。而且，她（他）們也是一見鍾情，兩情相悅，恩愛無比，在一群朋友的見證下，成了親，之後有了方鳴。
在方鳴出生兩個月之後的一天，方遠山執行一次外出任務回來，卻發現妻子不在家，詢問下人，才知道是被管家召過去了。
方家管家名叫方全，他父親方寶是上一代方家管家，為方家立下汗馬功勞，所以子承父業，在他父親年邁之後，他繼任了方府管家。
方全是個什麼樣的人，方家上下誰都知道，好色，吝嗇，虛偽，貪婪……
所以，當方遠山知道妻子方竹被方全召去，到傍晚還沒有回來，心裏擔心，想也不想便尋了過去。
不料，待方遠山趕到方全院落時，卻發現妻子並不在，而方全主僕上下都說沒有見到過。方遠山當時就着急了，整個方府到處找。最後，還是一個方全的下人偷偷告訴他，傍晚時分，方全派人偷偷抬了一個大箱子進了後山。
後山，是兇險之地，也是方家弟子試煉的地方，虎兔狼蛇，野獸橫生，可以說極其危險的。
但是方遠山想也沒想，便狂奔到後山，一陣地毯式的搜尋之後，方遠山終於找到了，可是場面卻是不堪入目：方竹死了，死無全屍，她的身體正被兩隻狼撕咬着……
“那個場面慘不忍睹！我當時簡直快瘋了，我拚命地把狼趕走，把你母親的身體收起來，埋在一起。”往事不堪回首，方遠山說道痛楚，悲痛欲絕，泣不成聲，“那時候，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方全，把他全家都殺死，讓他們千刀萬剮，死無全屍！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你，那時候，你才兩個月大啊！”
“於是，我忍，我拚命地忍，把一切當做毫不知情，裝成沒有找到阿竹的下落，甚至見了方全還低頭哈腰，笑臉相迎，這一裝就是十五年！終於，我的做法打消了方全對我的懷疑和戒心……”
事實上，方鳴知道母親不是難產而死，是死於管家方全之手，因為他還是嬰兒的時候，就從方遠山的話之中了解到了事實的真相。
當然，那只是一個單純的答案！
可是今天，當方鳴從方遠山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時，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短暫的一瞬間，方鳴彷彿看到了一部悲劇電影，一幅幅畫面在腦中閃過，從歡笑、幸福到後來的凄慘、死亡……
不過這部電影的主角，卻是他的雙親！
剎那間，凄慘！憤怒！仇恨的情緒如海浪般湧上心頭，方鳴感覺自己就像飢餓的惡魔，渴望復仇，渴望鮮血，渴望殺戮！
就在這時，方鳴的腦海深處，突然湧現一股奇異的能量，方鳴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而此時的方遠山，情況顯然更糟糕，只見他淚流滿面，臉部扭曲，雙眼放射出攝人的凶光，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煞氣！
壓抑了十五年的仇恨，今天終於要爆發了！
但是，方鳴卻不敢讓它爆發。
“父親，父親……”方鳴急忙叫喚方遠山，但卻沒有多大反應，於是，他急忙握住方遠山的手，用力地一掐。
手上傳來的疼痛讓方遠山的神智頓時清醒了一些，滿屋的煞氣也隨之消失消失，方遠山的雙眼也恢復了一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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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內院，一個正打坐修鍊的白髮老人突然睜開雙眼。
“好濃郁的煞氣！”
方家，一個帶着淡淡文墨氣息的書房中，一個中年男子正低頭看着手中的古樸書籍。突然，他猛地抬起頭，嚴肅而帶着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怎會有如此濃郁的煞氣！是誰？迅速查明！”
“是，家主！”房間外，一個黑影應了一聲，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原來，中年人就是方家當代家主，肉身十重神變境強者，方澤濤！
片刻之後……
那道黑影再次出現，無聲無息。
“如何？”
“啟稟家主，屬下已查清楚，煞氣的來源，是方遠山父子所在的院落。”
“方遠山？”
“家主，方遠山有一個兒子，名叫方鳴，家主曾經把他破格提升為家主核心弟子。”
“是他？我記得他只不過一個護衛隊長，肉身第五重神力境界而已，怎會有如此濃郁的煞氣？”
“家主，據說方遠山的兒子方鳴，今天早上在練武場被方潼以實戰演練為名，打成重傷，吐血而回！”
“哦？影刺，現在方鳴修鍊到什麼境界了？”
“第六重，氣息境。”
“第六重！十五歲的氣息境！好一棵苗子！”方澤濤眼睛也是亮了起來，突然，他臉色一變，漸漸陰沉了下來，道，“影刺，你去警告方全，讓他以後不要再打方鳴的注意了。當年那件事我還沒有跟他計較，如果他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就是他父親也保不住他！”
“是，家主。”
黑影一閃，再次融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