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宮道師
“活着原本就比死了要困難,但是這麼多人還是想拚命的活着,越久越好,由此可見,還是活着好。”邪花淡淡地說著話,像是在說幻機,又像是自言自語。
“當然了,能不死當然是不死的好。”幻機也是有感而發,她還是很惜命的,要不然也不會聽到“融靈丹”這麼難辦還是沒有幻滅希望。
“你能這樣想就好,雖然千難萬難,總會有辦法解決,一切等我傷好了再說,要想活命,就不能困死在這小小的肖家裏,到時我帶你走。”邪花的話很平淡,卻是異常堅定與自信。
“那你還要多久才能恢復。”幻機此時對於邪花的信任可以說是盲目的,因為她只有邪花一個人可以依靠。
“少則月余,多則半年,我定能恢復如初。”
“那好,那你趕緊好好養傷,我盡量不來打擾你。”幻機趕緊爬將起來,急切又留戀地退出藍湖瓶。
幻機真的說到做到,她真的一個月也沒有進入過藍湖瓶,就算她再怎麼受委屈,再怎麼心煩意亂,再怎麼擔驚受怕,她都強忍着不躲到藍湖瓶里去。
這天,肖家來了客人,也不知什麼緣故,竟然叫上所有的女孩到中庭,那可是肖家的“心臟地帶”,平時幻機都是很少有機會去的,等到幻機和莫兮陪同啞君來到中庭大院,發現裏面已經排了兩排人,都是清一色的女生,幻機和莫兮也被安排和那些女生站在一起,而啞君則站在左上方。
“道師,我們府上所有的女孩都在這裏了,裏面可有您要找的人?”盲帝語氣略顯巴結對着身旁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說道。幻機極少出門,所以她不認識眼前這個中年道師就是紅石鎮的第一道師——宮道師,她娘琉璃懷她的時候,還到過宮道師的道觀請過願呢。
“那位是誰?她怎麼不和她們站在一起?”宮道師年紀四十左右,身材有些發福,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勤學苦練的修道之人,倒像個地主老財,他對於啞君高高的站在前頭略顯不滿。
“道師請勿怪,她是鄙人小女,名叫啞君,因為從小患有口疾,所以,道師有什麼話問她盡可向鄙人提,鄙人代她作答。”盲帝輕低着頭,雖然已經看不見,但是佔位卻很是得體,稍微跟在宮道師的身後,既不靠前擋了宮道師的路,也不是靠得太后,顯得很是生分。
“啞巴?”宮道師驚詫的看了一眼啞君,不僅因為啞君不能說話的緣故,還因為啞君那清麗脫俗,一副十足十美人胚子的模樣。
啞君表情微微一凝,任何一個啞者都不喜歡別人當眾拿自己不會說話用來說道,更對着宮道師看自己的那怪怪的眼神表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是的,小女確實口有不便,讓宮道師見笑了。”盲帝察覺到啞君的不喜,素知啞君脾氣,怕啞君衝撞誤事,趕緊搶在前頭說話。
“沒事沒事,很好很好。”宮道師盯着啞君根本沒有認真的理會一旁的盲帝。
“啊?”盲帝被宮道師失禮的舉動弄得一陣不知所措。
“哦,沒有,我的意思是,肖小姐根骨奇佳,是個修鍊的好苗子,不知道可有啟靈?”宮道師下意識的反應的過來,趕緊把話圓回來,總算沒讓自己太過丟臉。
“宮道師抬愛了,小女福薄,未曾啟靈,而且以前也曾想找過修者為師,只是那些修者都說小女天生殘脈,怕是今生都與修者無緣了。”
“是嗎?我看看。”宮道師聽盲帝這麼說,心下存疑,他和已經相隔至少也有八九步,他卻兩三步就來到啞君前面,也不問人家同不同意,一把抓過已經得手,然後另外一隻手搭在啞君的脈門上,看上去好像很專心的聽起脈來,但是只有啞君知道宮道師捏着自己的手故意輕薄的小動作,啞君秀目一瞪,趁宮道師神智遊離之際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平白無故的受了這麼一番羞辱,啞君連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宮道師被啞君掙脫的動作驚醒回來,他雖然捨不得放開啞君又軟又白的小手,但是他也不好再次去抓啞君的手,他頗為留戀地揉搓自己尚有餘溫的手,笑笑道:“肖當家的,我剛剛看了一下令嬡的脈相,當真是個修者的絕佳人選啊。”
“是嘛,不是說阿君天生殘脈,與修者無緣嗎?”宮道師對啞君做的小動作盲帝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修者,啞君是不是天生殘脈他自己最為清楚不過,但是他卻不知道宮道師為什麼要對自己撒謊,他只好假作不知,看看宮道師的打算。
“看來你請的那些修者都是一些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罷了,真是誤人子弟,害人不淺哪,這明明一顆上好的修者苗子偏偏說成一個天生殘脈,只不過是想在肖當家這裏多騙取一些錢財而已,這樣吧,我和令嬡有緣,就讓令嬡跟我回道觀,我定讓她大好年華有所作為。”宮道師並不知道他眼前的這個盲者其實也是一個修者,一個勁地活在自己剛剛對未來即將要發生的美好規劃中,說到最後已經掩藏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不禁笑出聲來。
啞君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眼睛裏的厭惡之情已經變得狠厲,彷彿要殺人。
說到這,盲帝已經明白了宮道師的目的,他不禁心下“呸”了一口這個道貌岸然的宮道師,心道:“好你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當真是當我肖家是好欺負的了。”
“多謝宮道師抬愛,不過小女實在太過年幼,身體又多有不便,還是留在家裏老夫才放心。”盲帝假裝不知宮道師齷齪心思,只是他直直的身板已經不再討好的微彎,口頭的自稱也從“鄙人”變成“老夫”,氣勢一下就大為不同。
宮道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久久不能自拔,根本沒有察覺盲帝的氣勢變化,還一味地勸說道:“放心,令嬡在我道觀里就當做是在自己家,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看不必了,老夫眼睛不明,習慣了她的陪伴照顧,想讓她多留在身邊幾年。”盲帝語氣平淡地回答,拒絕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宮道師這回才發現剛剛還對自己點頭哈腰的盲帝此時氣勢已經大變樣,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不過他作威作福管了,達官貴人見的也不少,這種富貴氣象自然也嚇不到他,他語氣也一硬,道:“肖當家的,你以為我宮道師是沒徒弟了嗎,非要扒着你這閨女不放,告訴你,我看上你家閨女那是你家閨女的福氣,多少權貴人家求我收留我還不答應呢,別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
“你是什麼東西,我看最不要臉的人就是你,恬不知恥的老東西,竟然跑到這裏來充人來了,還不快給本少爺滾!”正是一臉怒氣沖沖的肖狂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