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十天之約(補更)
()“師兄,你怎麼找……”
“木子蕭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跟在他身邊?”
“沒有,我……”
“還不承認?太陽落山之前,我便跟着你們了”孫一亭一度擔心魏央會對木子蕭不利,焦急萬分地四處尋找,不曾想他見到的卻是兩人和睦相處的一面。
“師兄,就你一個人嗎?”既然孫一亭已經看見了,李瀟瀟也不打算瞞了,“紅靈師叔她們……”
孫一亭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沉吟道:“你還知道自己是玉虛門弟子”
李瀟瀟一把抓住了孫一亭的手臂:“師兄,魏央原來是我們竺玉峰的弟子,我知道你也一直想他回歸正途是不是?其實他跟魔教的人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友好,你給我點時間,我們想辦法勸魏央師兄回到玉虛門好不好?”
李瀟瀟的話將這麼多年藏在孫一亭心底的一點念想給揪了出來,竺玉峰一直在四峰中抬不起頭,直到魏央出現,竺玉峰才在試會上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想到當年眾師兄弟在竺玉峰生活的場景,魏央一開始也是頗得所有師兄的喜愛,如果不是那個紫溟衣的出現……“你要知道,魏央的所作所為,玉虛門已經不可能重新接納他了,何況,他自己想回來嗎?他若不想加入魔教,又有誰逼得了他?”
孫一亭前面一句話讓李瀟瀟心中一涼,後半句卻又讓她看到了希望。“師兄,你給我一點時間。”李瀟瀟相信,人的本性不會輕易改變的,當年那個滿身正氣,俠風磊落的少俠哥哥,絕不可能成為一個是非不分的魔頭,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有原因的,只要把真正的原因找到,把他的心結解開,不是沒有可能的
從發生紫溟衣的事情到魏央離開這麼多年,孫一亭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問過他,他從來沒能明白,當初那個心地善良,一心修仙的魏央為何會那麼決絕地離開玉虛加入魔教,但孫一亭也不認為憑藉木子蕭幾句話,魏央就會回頭,他憑什麼會聽木子蕭的話,又為何一路帶着他?這並不像魏央近年的行事作風“木子蕭,你是不是早就認識魏央?”
李瀟瀟一頓,正要說話,忽聞身後遠處傳來魏央的喊聲:“你在哪裏?”
李瀟瀟大驚失色,好容易跟魏央親近了些,若是讓他發現自己夜會孫一亭,會不會以為自己是玉虛門故意派到他身邊來的探子?“師兄,你快走”李瀟瀟說著就推孫一亭離開,孫一亭卻是反手拉住李瀟瀟的臂膀,看着她身後的黑暗處,“以他的功力,不可能不知道我在這裏。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他。”
李瀟瀟滯了一下,覺得頭大,生怕孫一亭影響了自己跟魏央好容易達成的協議。“師兄,你快走吧,不瞞你說,他受了很重的傷,跟普通人沒有兩樣我求求你快走,我一定先想辦法把天衣拿到手,然後勸魏央離開魔教”
“他受傷了?”孫一亭一驚,當晚己方根本沒有機會跟他真正交手,誰傷了他?
“總之一言難盡,師兄你快走吧我求求你了”魏央的聲音越來越近,李瀟瀟一推再推。
孫一亭略一猶豫,從身上掏出一個古怪的拳頭大小的木疙瘩塞到李瀟瀟手裏:“需要幫助或者找到天衣就吹響它給你十天時間,我盡量拖住師叔她們記住,只有十天”得到李瀟瀟的應允,孫一亭再次看了一眼魏央走來的方向,聽腳步聲,他好像確實受了傷,再不拖延,一個閃身,人已經與夜色融為一體。
“你還真能跑。”魏央的聲音出現在李瀟瀟身後,她渾身一抖,將孫一亭給的東西塞進懷裏,才轉過身來,“你……你怎麼來了?”陡然想到自己剛才為什麼跑出來,忽然又覺得臉頰發燙,故作生氣道,“我還沒原諒你呢”
魏央的目光掠過李瀟瀟身後某一處,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揚,便掩蓋在哭笑不得的表情里:“好了,原不原諒跟我回去再說。”見李瀟瀟還想回嘴,加了一句,“或者明天我們就各奔東西。”
果然李瀟瀟將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重重哼了一聲,便往回走。越過魏央后,她的臉上終於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看來他傷得真的很重,好像沒有發現。
魏央看着李瀟瀟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低頭無聲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便也往回走。
第二天一早,兩人問清楚附近的集鎮,魏央決定去附近最熱鬧也是最近的一個集鎮,雁回鎮。雁回鎮離徽州城不到二十里,李瀟瀟十分擔心被“追兵”發現行蹤,魏央現在不能動武,自己的功夫對付個把流氓倒是綽綽有餘,真正遇上紅靈他們,難道她還能站到魏央面前保護他?
“咱們是不是應該選擇一條僻靜的小路走,萬一要是……”
魏央淡淡一笑:“不用怕。”即使是淡如菊的一個笑容,卻有安定心神的效用。李瀟瀟倒不是擔心自己,只怕現在的魏央遇上那些江湖正道會不是他們的對手,可魏央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不知道他這信心到底從哪裏來。
從今天早晨突然從外面飛進來的那條紅色“小蛇”身上來?李瀟瀟想了半天,決定如他所說,相信他。
從村子裏搭上一輛去雁回鎮的牛車,一路上趕車的小夥子滔滔不絕地說起雁回鎮的熱鬧繁榮,今天恰好是三月一度的集會,他去集會上販賣自家編出的籃筐,順便買一些家裏老小的生活用度。
“我爹的手藝好,在集市上一放,都不用吆喝,不出一個時辰,這麼多准能賣光我才不用像他們一樣天不亮就往那邊趕呢,還能有時間給娘和媳婦扯兩尺花布回來……”小夥子很健談,魏央出手又闊綽,所以什麼事情都往外說。
一路上魏央都是面帶微笑,淡淡聽着,時不時回應兩句,李瀟瀟瞧着他,越發覺得他身上並無一個魔頭應有的做派,反倒覺得自己當日在玉虛宮門前看到的那個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魏央好似夢中所見一般。
三人到達雁回鎮的時候是午飯時間,趕車的小夥子非常客氣的要拿魏央給的錢請他們吃飯,被魏央婉拒了,那小夥子面上一副惋惜樣子,眉眼裏卻露着一股高興,若是這樣的人順帶多捎上幾趟,他爹也不用辛苦的編籃子了。
魏央問了集鎮上最好的布莊怎麼走,便跟小夥子道了別,領着李瀟瀟往布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