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只是長大了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話,趕緊去跟生你那賠錢貨一起當鬼吧!”
“啊!”
溫汀猛地從夢裏驚醒,冷汗涔涔。
她順手拿起手機,看了看日期,再次確定之後,才鬆了口氣。
不是夢,是她真的重生了。
但前世的種種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清晰。
她還記得,繼母和姐姐是如何表面對她好,實際上卻故意把她養廢,讓她爸對她失望,認為她只是個不知上進,花錢大手大腳的紈絝女。
每次爸爸教訓她的時候,繼母程莉就會在旁邊說:消消氣,小汀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她長歪了,也是我們這些做父母的沒教好。有什麼氣你跟我撒,別沖她凶了。
程莉越是這樣說,爸爸就越是生氣。
不過——
爸爸?
溫汀洗了把臉,對着鏡子冷笑一聲,除了貢獻了一顆生殖細胞外,他根本不配當自己的爸爸!
她看着自己那張熟悉的臉,像是看到自己那早逝的生母,她們兩個一樣的愚蠢,一樣的軟弱和輕信,才讓她們兩個先後中招,死於非命。
生母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鐵血手腕,但唯一併且致命的弱點是,她太看重愛情了,為了愛情願意付出也願意放棄一切。她幾乎把溫學齊當成救命稻草一樣,哪怕跟家裏斷絕關係,也要跟他結婚。
甚至婚後,把自己一手打拚的產業全都交到了溫學齊手裏。
真蠢。
溫汀諷刺地笑了笑。
但她自己不也一樣么?竟然對於溫學齊從前出軌程莉的事渾然不知,極其信任程莉,甚至覺得她比自己的生母還要好,覺得自己的繼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還真的以為那個姐姐是繼母以前跟別人的孩子。
原來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原來溫學齊早就出軌了。
最後還讓小三登堂入室,如今住着她生母買的別墅,買的豪車……
她前世實在是蠢,好在蒼天有眼,竟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要為自己和生母報仇!她當然可以直接殺了程莉和她的女兒,但她想要的不僅僅如此,她想要讓程莉她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讓她們一次次發現希望卻又破滅,要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方能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她忘不了前世死前,程莉那兇狠得意的眼神,也忘不了她那時說出一切真相時,自己內心的震驚與痛苦。
這一切回憶在腦子裏只是轉瞬而過。
溫汀很快洗漱完,看着鏡子裏自己那張乾淨清純的臉,勾出一個與形象不符的冷酷的笑容。
如今的她,是從地獄而來的索命厲鬼。
她重生在昨晚,剛好是她十八歲成人禮這一晚。
以前她在繼母程莉的教養下,喜歡鋪張浪費,喜歡奢華,認為女孩子就要富養,要花錢才對,甚至十八歲之前抽煙喝酒泡吧也是在繼母模稜兩可的引導下才去的。
她在名媛圈的名聲爛透了。
昨天的成人禮花了上百萬,是她偷偷透支溫學齊的副卡舉辦的,但來的人卻不多,很多人都不屑於她這樣的“暴發戶”來往。
溫汀眯了眯眼,按照前世的發展軌跡,等會兒她下樓之後,就會迎來溫學齊的咆哮怒罵,停了她的卡,讓她滾出去……她一邊想着對策,一邊梳了個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不施粉黛的臉看着更加清純粉嫩,再加上一身利落的黑色運動裝,看着清純動人。
她下樓的時候,溫學齊正和程莉在餐桌邊吃早餐。
“你還有臉出來?”溫學齊一看到溫汀,就氣得臉色漲紅,“昨天你辦的那個破玩意讓我丟盡了臉,你知道現在外邊都怎麼說你,說溫家嗎?!我分明說過,只給你十萬塊辦,你倒好,拿着雞毛當令牌,刷了老子一百多萬!我讓你媽媽幫你,你還不願意!”
媽媽?
不好意思,她前世豬油蒙了眼才會把程莉當媽媽。
溫汀睨了溫學齊一眼,心中略有些悲涼,也有些替生母不值,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她的愛情?出軌,佔據了她的財產和公司,現在還對她遺留的女兒呼來喝去,對她的成長和教育從不關心……
她生母留下的財產全都被溫學齊和程莉這對狗男女吞了。
“那不知道我媽去世后留下了多少財產?我身為她的女兒,十八歲成人禮,別說一百萬了,就算花個五百萬也不算多吧?這幾年我媽開的公司,每年分紅又有多少?”溫汀微微抬眼,直直地看向溫學齊。
只見溫學齊那張臉慢慢變成醬紫色,然後突然爆發:“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我媽打拚出的事業,我花一些又有什麼關係?總比給什麼不相干的人要好。”溫汀睨着程莉,嘴角啜着一抹嘲諷的笑意。
溫學齊憋得臉色漲紅,道:“不管是誰的錢,你都不能這麼揮霍!”
“但我好像聽說前些日子,阿姨拍下了一條項鏈,要八百萬呢……這錢可能是爸爸你這些年來辛苦經營公司賺來的吧。”溫汀笑眯眯地看着溫學齊的臉色變來變去,覺得有趣極了。
換成前世,她只會忍氣吞聲,要麼就是跟溫學齊大吵一架,回了房間委屈的直掉眼淚。
讓程莉有了可乘之機——不過話說回來,這程莉和溫學齊都是一丘之貉!
她要把媽媽的財產奪回來,把這對狗男女趕出去,讓他們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沒大沒小!這是你媽媽!你最近是不是交了什麼狐朋狗友慫恿你?要不然你以前都是叫她媽媽的,現在突然叫起阿姨,又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溫學齊壓了壓自己的怒火,道。
溫汀諷刺一笑:“我是從她肚子裏生出來的么?我只是……長大了,有些事我以前不懂,但現在明白了。”
說話的時候,溫汀眼裏氤氳着化不開的寒氣,凌厲又狠。
讓人看了就心生涼意。
溫學齊和程莉也不例外。原本那個程莉正站在一旁,楚楚可憐的揪着溫學齊的袖子,像是要讓他別發這麼大的脾氣,現在也驀地一怔,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