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來如此
洪水在汴京段安然而過，百姓歡呼雀躍的同時，是五皇子早有預見，力排眾議，親自帶人加固河堤，才沒有讓黃河泛濫的消息，很快就在汴京傳開。
隨即五皇子被皇帝加封肅親王的消息，也被大宋衛報報道出來。
這一下不單是趙銳，皇帝聖明的話，更是在京城官民中傳個不停，皇帝和肅王的聲望，一下就被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有人歡喜，自然就會有人憂愁，而最上火的當然莫過於趙桓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趙桓腦海中仍回想着老爹看向他那陰冷的眼神。
其實也不怪徽宗生氣，如果昨晚真抓了趙銳，今天京城百姓怕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估計吐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現在的情況是，老三才智雙全，平日最得老爹歡心，現在又出了個能幹的小五子，一下就把趙桓這個當大哥的太子凸顯出來，細想下來，貌似他那都不如兩個兄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趙桓立刻命人把梁師成找了過來。
梁師成雖的宦官，卻因為受寵，所以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包括李彥、朱勔等人都是這種情況。
因為不用日夜侍候在徽宗身邊，梁師成也是事後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
其實不用趙桓找他，梁師成也是要找趙桓的，因為他也感覺到皇帝對趙桓的不滿。
為了保持長久富貴權勢，梁師成把所有賭注都押在趙桓身上，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看着趙桓倒台的。
廳堂內香氣繚繞，太子妃知道趙桓昨晚沒睡好，特意命人給熬了燕窩粥，可長吁短嘆的趙桓，卻根本沒有一點食慾。
梁師成倒是不客氣地造了兩碗，然後才抹了抹嘴，道：“最近老奴也總在琢磨這件事，想想其實局勢也並非殿下想的那麼嚴重，首先殿下當太子多年，從無半點過錯，絕大多數朝臣都會堅定地站在太子一邊，所以陛下是絕不敢輕言廢立的”
“不過殿下擔心也不無道理，鄆王書畫雙絕，又最善奉迎，除非他犯下十惡不赦大罪，否則是不會失去聖心的，倒是這位五皇子，最近的風頭有點太盛了，我們不妨先從他身上下手，搞倒他，既可斷了他的非分之想，同時也可警告鄆王”
“老梁啊！你說的輕鬆，昨天要不是那場雨，肯定已經讓他翻不了身，誰曾想，唉！”
看着趙桓這副窩囊廢樣，梁師成都不由皺了皺眉，心說還太子呢！遇到點挫折就這樣，難怪皇帝看不上你，不過也好，好控制...
“老奴最近聽到個傳聞，說是五皇子同江湖中人來往密切，殿下不妨在這方面着手，另外老奴建議，以後但凡有事，太子絕不能出頭，同時太子還應結好鄆王和肅王，讓陛下覺得殿下是在意手足情深的”
趙桓其實很聰明，不過就是鑽了牛角尖，現在經梁師成一提醒，也頓時醒悟過來。
起身向梁師成深施一禮，道：“大人之恩，桓，銘記在心，來日定有回報”
梁師成當然知道趙桓說的這個來日是什麼時候，遂開心地笑了起來...
被人惦記是好事，當然，也得分惦記你的是什麼人。
新鮮出爐的肅王殿下，起來先出城去黃河大堤轉了一圈，確保沒事後，才趕去皇宮。
從郡王變親王了，當然是要來謝恩的，同時也得順道請罪，不然他也怕那小心眼的皇帝老爹記仇。
趙銳來的時候，徽宗剛下朝，一場洪水安然而過，立功的又是自己兒子，朝臣們免不了一通什麼知人善任、遠見卓識等等的吹捧，只把徽宗捧的快找不着北了。
心情大好時聽說趙銳來了，立刻傳見。
這小子不錯，好好敲打敲打，可堪大用。
“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進殿門，趙銳就跟個乖寶寶似的跪地磕頭請安。
“哼！堂堂的皇子，又做了掌管京畿的府衙少尹，居然還能做出毆打朝廷官員的荒唐事，你可知罪？”
事後徽宗曾找來昨晚護送趙桓去傳旨的侍衛，一問才知道，趙銳確實踹了欽天監承，卻根本沒動趙桓，所以心中對趙銳的氣就又減了幾分。
“父皇有所不知，當時兒臣心中想的就是不能因為黃泛讓父皇擔憂，所以沒有做事魯莽操切，還請父皇責罰”
別管什麼結果，先把馬屁拍上去，大不了再當回郡王，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銳也算摸准了皇帝老爹的脈，只說為老爹分憂，卻不為自己辯解。
徽宗心中更喜，卻還是冷冷道：“起來吧！要不是看你還有些微功，這次定饒你不得，你來給朕說說，為何敢肯定昨晚一定會下雨？”
“是父皇您告訴我的啊！”
“朕、朕什麼時候告訴過你？”
趙銳忽地一拍腦門，略顯懊惱地道：“看我這記性，父皇恕罪，其實是前天晚間兒臣夢到了父皇，父皇在夢中教導兒臣要勤政愛民，還說最近天氣變化無常，不要被晴空的假象所迷惑，所以兒臣昨天在巡視黃河大堤的時候，就想着決不能辜負父皇所望，只是兒臣未經請示，就私自調用人手，又冒犯了朝廷官員，實在有負父皇平日的敦敦教誨，還請父皇收回親王賜，以做懲戒”
趙銳說完又跪了下去。
一旁的李彥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太不要臉了，這麼肉麻的馬屁也能拍的出來？自己拍了皇帝這麼多年馬屁，在這位小殿下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哈哈...”
徽宗皇帝呆愣片刻后，不由揚天長笑，這小五子，實在太有趣了，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誰不自戀？尤其是徽宗這樣整天玩修仙的皇帝，內心中早把自己歸類為神仙一類了，所以趙銳這通胡謅八扯不但沒讓他生氣，反而覺得就是自己給趙銳托的夢。
鬧了半天，最大功臣是自己啊！剛想說什麼，卻聽跪在地上的趙銳又開口了。
“啟稟父皇，兒臣打算去趟報館，讓報館把兒臣昨晚的經歷和父皇託夢的事都記錄下來，這樣臣民們就知道是聖君在護佑我大宋了”
“嗯！這個主意不錯，不過你還是去見一下你母后，她已經跟朕打過招呼，讓你來后立刻去見她”
“兒臣遵旨，兒臣這就去見母后”...
一旁的李彥已經徹底無語了，這爺倆，一個敢忽悠，一個敢應承，整個就倆不要臉啊！...